胡小可见我看她了，她给了我一个很温柔的微笑，说了一个字：“吃。”

然后就低头吃米线，她脸上的红疹随着她吃下去的米线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我手里的筷子顿时重如千斤，这哪里是吃早饭，这是用生命在吃米线。

“别吃了，别吃了，我送你去医院。”

一把夺过胡小可手里的筷子，我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留下身后错愕的三个人。

“这是怎么了？”杜明慧诧异的问着我。

我没时间解释，因为胡小可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脸上都没一寸好的地方，之前看着美得不食烟火的脸，此时真的不能看，和猪头可以媲美一番。

拦了一辆计程车，我就将她塞了进去，直接报了一句去医院，也不等后面的人赶过来。

手机响起，我看了一眼屏幕，是杜明慧打来的。

“其实他们是看不见我这样的。”

胡小可一句话，让我想跳车的冲动都有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去心里的郁闷按下了通话键。

“一大早的，孟湾你抽什么风啊，你要把胡小可带去哪儿，一碗米线都吃不消停。”

“不是，你们继续吃，我刚想起来让胡小可陪我去个地方，回头我给你电话。”

我安抚好杜明慧刚挂了电话，身边胡小可虚弱的一句话让我吐血。

“其实医院是治不好我的。”

此时的胡小可已经近乎于昏厥了，她的手无力的抓着我的胳膊，声音断断续续。

“你把我丢树林里就行，我挺过去了就活，挺不过去了也是我命该如此，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这叫什么话？

前面的司机开始频频后看，我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知道这计程车坐不下去了。

“师傅，停车。”

吱的一声急刹车，司机师傅动作倒是挺快，我付了车钱扶胡小可下车，司机师傅开车前探头出来叮嘱了一句。

“打急救车电话吧，人命关天啊。”

话音一落，计程车一溜烟的开走，我到了嗓子眼的话也无奈的咽了回去，人命关天你见死不救？

“说吧，胡小可，我怎么救你？”

“会很危险。”

“说。”

我脾气不好，甚至多一个字音都不想出声来和她废话。

胡小可抬头对着我虚弱的笑，眼睛都睁不开，眼泪顺着她的眼觉流下来，是红的，我相信我现在的眼睛也是红的。

“去西山。”

她怎么不早说，西山距离这里可不近，开车过去怎么都要一个小时。

我立即抬手去拦计程车，拦了几次才有一辆计程车停在我跟前，我急忙打开后车门，此时胡小可已经走不动，我只好抱着她上车，她很轻，我感觉自己不是抱一个大人，而是在抱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师傅，去西山，麻烦你快点，车钱我可以多给你。”

“湾湾，你确定你给我的钱，我能用。”

多熟悉的声音，我急忙抬头看向驾驶位，是鬼司机！

鬼司机从后视镜里对着我笑了，实在是他不笑我看着还顺眼能镇定点。

“是不是很惊喜，西山是吧，放心，我走捷径小路，很快就到。”

“谢谢。”

我说完这两个字就有些虚脱，一道早的就坐鬼车，这运气真的没有谁能够跟我比了。

果然是捷径小路，一路鬼哭狼嚎，鬼司机习以为常，甚至是很兴奋，胡小可已经昏厥了，我只能咬牙坚持着不去看车外。

大概看我脸色不好，鬼司机出声安慰我。

“湾湾，你放心，在到西山前，你朋友没事的。”

“她到了西山也会没事的。”

“看来你不知道啊，她去西山，其实去的不只是西山，而是西昆仑。”

西昆仑？我只记得新疆有个昆仑山，如果是那里，和这里相差的真是十万八千里远的。

鬼司机继续的解释，他也看出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其实我对西昆仑也知道的不多，只是在鬼之间流传的，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并没有固定的所在，里面的生灵很强大，以前的鬼帝曾经去过，重伤而归，身上的伤口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愈合，鬼帝郁郁而亡，传说当时鬼帝是得到一个九尾狐妖的帮助才能回来，你身边的朋友.....。”

鬼司机没说下去，已经不言而喻，只是鬼司机怎么看出胡小可就是的？

我转头看着胡小可，想起她说的九尾狐妖的事儿，心里百味掺杂，如果她真的是九尾狐妖，曾经帮过鬼帝，那么就是背叛了西昆仑，她还能回去得到救治吗？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力去救她，头好疼，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只是一个人啊，别说进西昆仑，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我感觉身边的胡小可有了动静，我转头去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那不是她之前的眼睛，是一双真正的狐狸眼，她看着我，慢慢抬起手来伸向我，我看见她的手背上都是红疹，心瞬间就沉了下去，竟然都扩散到全身了。

“不用自责，那米线里不是辣，是有人下毒，只对九尾狐妖。”

断断续续的声音，胡小可说完这一句话就大口的喘气，她是看见我在愧疚不想我因为愧疚而冒险救她。

我握住了她的手，同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她的声音。

“他说的不全对，我是救了鬼帝，同样的鬼帝也是因为我而受伤，湾湾，你将我放在西山上最高处就好，我如果必须用死亡才能踏上回去的路，也是我命中该是这样。”

我没出声，只是握着胡小可的手，她靠向我，我没避开，任着她倒在我的怀里，眼前一片白芒闪过，等白芒消失我在看向怀里时，一只很小的狐狸窝在我的怀抱里，身上毛茸茸的，只是鼻尖上都是红疹，呼吸虚弱，她的尾巴在身后无力的拖着，我树了一下，是九条。

九尾妖狐，有很多传说的九尾妖狐，其实很小，此时就躺在我的怀里，嘴角一滴一滴的流着血，她的双眼紧闭，我的手抬起颤抖的抚摸上她的毛。

胡小可，放心，我不会丢下你自己去西昆仑，苍将你放在我身边，我有责任，这一刻，我竟然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