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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桑榆

作者:努比亚l | 分类: | 字数:36.6万

落水2

书名:重生桑榆 作者:努比亚l 字数:3738 更新时间:2024-11-08 22:10:58

堂上一片沉寂,宫女送了两盏茶上来,众人各自取了,却并无一人饮茶。

片刻,董三宝与阿莫回来,董三宝手中还抱着一大块石片子。

二人上堂跪了,董三宝言道,“皇上,娘娘,奴才在渡口寻得此物。”

穆桑榆循声望去,却见董三宝怀抱着的是一块大青石片,半日说道,“这块青石片,是宫中铺路常用的石材,可有什么不妥?”

董三宝回道,“娘娘请细看,这青石片打磨的溜光水滑,人踩上去必定是要跌跤的。奴才去查探时,这东西就丢在公主落水处,其上覆盖了一层极厚的草泥,更是滑腻不堪。公主想必是没有看到,踩了上去,才坠落水中。”

穆桑榆已明白过来,又问,“公主是岸边落水,即便滑落水中,也当不深才是,如何会呛水闭气,又要船娘搭救?”

阿莫叩首回道,“娘娘,奴婢已将沧澜渡洒扫修缮的太监传来,娘娘问过他们便知。”

穆桑榆遂又传此人上堂问话。

这太监姓刘,大约四旬年纪,生的一张四方脸,皮色黝黑,双手布满老茧,倒是一副长日劳作的模样。

刘姓太监上堂跪了,给皇帝并群妃磕了头,就等候问话。穆桑榆便将适才之言又问了一遍。刘太监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这沧澜渡往日岸边水是极浅的,只是三日前花房往里新栽了一片粉玲珑睡莲,于是就把那块地向下挖了几尺。那地儿不远处又有几个出口口,看着水不深,底下暗流倒是厉害。公主落水之后,就被冲远了。”

穆桑榆微微颔首,神色骤然一厉,斥道,“你日常修缮此地,如何能令这般湿滑的石板落在渡口,以至公主失足?!这一番,本宫要治你的失职之罪。”

她话音一落,堂上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穆贵妃当真是强词夺理。

公主只是踩了石板滑落水中,又不是人推下去的,就因这刘太监是此处管事,就要治罪,未免过于跋扈骄横。

黎谨修却是一脸淡然,神色如常。

梁成碧强忍了笑意,开口道,“贵妃娘娘,臣妾知晓你关心公主,眼看公主落水,心里火气难免大些。但宫里赏罚从来是有凭有据,娘娘如此行事,难免令六宫不服,有迁怒之嫌。”

穆桑榆并未说话,黎谨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梁妃,朕已说了此事交由贵妃定夺,你也想出去跪着?”

梁成碧被皇帝当众抢白了一顿,脸上一红,道了一声“臣妾不敢”,便再不言语了,只把一方手帕绞了又绞。

穆桑榆也顾不上想那许多,又向那刘太监说道,“既是有人替你求情,那本宫就网开一面,给你个恩典,你说得清楚这石板从何而来,本宫便饶了你这一次。”那刘太监早已吓得面色如土,两腿抖如筛糠,听贵妃如此说来,擦了一把额头上冷汗,连连说道,“是,是,回……回贵妃娘娘,昨、昨日自雨亭修缮,内务府的派了工匠在那块抹地,铺石板路,这块石板想必就是昨日工匠落下的。”

穆桑榆微微一笑,又问,“当真是昨日?”

刘太监点头如小鸡啄米,“是,确实是昨日。”

听到此处,黎谨修已然明白过来,笑而不语。

穆桑榆冷笑道,“适才宫女回报,这块石板被寻来时,其上蒙着一层极厚的草泥,这一日夜又不曾下雨,只短短一日功夫,如何就能脏到这个地步。你这刁奴才,撒谎欺骗本宫么?!”

任淑仪忽然开口,从旁递了一句话,“欺瞒主子,按宫规当杖责一百,逐出宫门。”

刘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再度拿头抢地,口中连道,“奴才不敢欺骗贵妃娘娘……奴才,奴才是记错了,这石板该是三日前落下的。那日,营造司的小吕子往这儿送石材,想必那时候就落下去了。”

穆桑榆挑眉,笑问,“三日前?”

刘太监吞吞吐吐道,“不……是五日前,就是五日前!”

穆桑榆唇边笑意愈深,轻轻问道,“这一回,可不改了吧?”刘太监迟疑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云筱柔眼见这一幕,顿时就把眼闭上了,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被穆桑榆三两句话就给问住了!

梁成碧面色冷淡,眼珠子在眼眶中不住滚动。

穆桑榆便向黎谨修说道,“皇上,这奴才嘴里没个实话,一会儿工夫这日子就改了三回。臣妾以为,其内必有隐情,这奴才便交由慎刑司发落,问个水落石出才好发落。”

黎谨修张口便道,“朕说了交由你定夺,你瞧着办就是,不必再来问朕。”穆桑榆垂眸一笑,避过了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坐着的任淑仪,“臣妾到底是和安公主的养母,为避嫌疑余下的事便请贤妃代为处置吧。”

这里头的事,她大概能猜到些许,既不是意外,那必然同梁成碧和云筱柔有关了。

她与这两人不和,由来已久,此事由她亲自查出来,未免难于服众。

此外,倘或那二人把证据都湮灭了,最终又是找了哪个倒霉蛋儿出来顶包,那更没意思,还不若卖个人情给任淑仪。

她心中微有觉察,任贤妃似有投靠之意。

眼见黎谨修并无异议,任淑仪缓缓起身,向穆桑榆福了福身子,微笑道,“蒙贵妃娘娘不弃,臣妾必定认真查办此事。”

当下,任淑仪便吩咐人将刘姓太监押送慎刑司,严加拷问。

穆桑榆记挂着豆蔻,已无心在这里待下去,派了宫人将公主送回长春宫。

黎谨修便叫散了群妃,陪着穆桑榆一道回去。

旁人都散了,唯余梁成碧与云筱柔立在甘泉馆外,还不曾离去。

云筱柔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咱们一计不成……”

“啪!”

一言未来,云筱柔便只觉面上一阵热辣,不由捂了脸,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成碧,“梁妃娘娘,嫔妾……娘娘为何责打嫔妾?”

梁成碧眉横眼竖,厉声斥道,“蠢货,你设下的好计谋,说什么此次必定能将和安公主夺过来,且能让穆桑榆身败名裂,如今却怎样?!不止她穆桑榆毫发未损,还害的本宫损兵折将!那姓刘的进了慎刑司,岂有不咬出些什么来的?!又要如何收场?!你们做事竟这般草率,那块石板为何不尽快收拾掉?!”

云筱柔咬牙不言,轻抚着面颊,半日忍着耻辱陪笑道,“娘娘,事情紧急,长春宫也有好些人,人多眼杂实在不好收拾。您也不必心急,此事其实好办。那时候去传话的,是赵贵人。这刘太监虽是个公公,无儿无女,可不见得他在宫外就没个亲戚。拿住了他的家人,叫他咬在赵贵人身上就是。”

梁成碧听了这一番言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觉冷笑了一声,“云常在,瞧不出来啊,你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的,倒是一副狠毒心肠。也罢,事已至此,本宫也别无他法,就照你说的办。”

云筱柔才笑了一下,却听梁成碧又道,“只是,这件事交个你去办。你若办的好了,自然大家无事。若走漏了行藏,也不与本宫相干。”言至此处,梁成碧微笑柔声道,“常在妹妹,这可是本宫听了你的锦囊妙计,所以你就仔仔细细的下去办吧。”

撂下这句话,梁成碧便乘了步辇,拂袖而去。

打从太皇太后回宫之后,梁成碧的耐性总算磨了个干净。前头,她不过是看着这云氏未进宫便与皇帝攀上了关系,身后又有个宣和太妃,是个可造之材。

熟料,这女子进了宫之后全无作为,被那穆贵妃压的死死的。

几次听她献策,都一败涂地,要自己亲自来收拾残局。太皇太后回宫时,她又说什么能取悦太皇太后,梁成碧才又忍耐一时。

眼下,太皇太后回宫都这些日子了,丝毫不见与她有什么热络,倒是听闻那日太妃带她过去,被太皇太后好一顿训斥。

今日,她的“好计策”又险些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梁成碧本就不是个好心性的人,又出了今日这场事,自是再不会给云筱柔什么好脸色看了。

她坐在步辇之上,冷笑不语,这次的事就让那云氏自己收场,收拾的干净是她造化,收拾不好她自己承担,没得每次都要她这位梁妃娘娘去替她擦屁股!

想到自己被废了的皇贵妃头衔,梁成碧只恨的咬牙切齿,将手腕子上的一支翡翠镯儿拔了下来,狠狠掷在地下。

镯儿碰到石头地面,自是跌了个粉身碎骨,倒把随行的宫女春晴吓了一跳。

春晴仰头看向自家主子,小心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梁成碧昂首闭目,粗喘了半日,方才说道,“春晴,今日府上可有消息传来?”

春晴瞧着她的脸色,小声说道,“老爷派人送了消息进来,说近来朝廷事多,局势也不大稳定。那穆世子还在西南边沿领兵打仗,皇上正是用人之际,请娘娘稍安勿躁,再忍耐些时候。”

梁成碧将手在那扶手上重重一击,“忍耐,还要忍耐到几时?!那穆……贵妃,还要在本宫头上骑多久?!你瞧瞧今日这架势,若不是穆桑榆自己矫情,皇上怕不早把主理六宫的权柄交在她手上了。

再过不了多久,怕不是连那后冠都要戴在她头上了。到那个时候,梁府上下别来怪我!”

春晴吓了一跳,忙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仔细路上有人。”说着,想了想,又低声劝道,“娘娘,何必总指望着老爷?倘或娘娘能分得皇上些许恩宠,那不好过旁人千言万语?”

梁成碧乍闻此言,登时就想抬手一耳光过去,但想到春晴是自己的心腹爱婢,生生忍住了。

片刻,她笑了几声,笑声里满是悲凉。

分得皇上些许恩宠?皇帝这些年来,除了穆桑榆还看得见谁?

之前,她以为是穆桑榆强行霸占皇帝之故,然则这段日子以来,那两人谁也不理谁,黎谨修竟宁可素着也不肯碰别人。

她总算明白了,穆桑榆之所以能霸占着黎谨修,那是因为黎谨修情愿让她霸占。

梁成碧怔了一会儿,方才又吩咐回翊坤宫去。黎谨修没回养心殿,倒是陪着穆桑榆一道去了长春宫。

二人在宫门前下了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穆桑榆在前,黎谨修跟在她身后,看着那细软的腰肢,如春日里的柳条,妩媚多姿。

也许是盛夏酷暑,黎谨修只觉得满腹燥热。

心思不由自主的飘回到了先前时候,她安安静静的躺着,任凭他解开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