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燕傀狠狠落下的戒尺。

啪的一声，出云摔倒在地，一张小脸煞白一片，她紧紧捂住被打得地方，还未反应过来，戒尺之痛就如狂风暴雨般落了下来，她想动，却发现手脚都软了下去，出云头昏脑涨中抬眼，阳光刺眼得她只能看见那双冰冷的眸子。

她怎么敢就这样打她？她不怕吗？

“毒妇？”

“虐待下人？”

“我不得善终？”

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耳边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喉咙中染上一股腥甜，死亡的恐惧惊惧得出云浑身发凉：“不……别打我了！三小姐，三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是刘管家派来服侍小姐的，请小姐看在奴婢以前帮过小姐的份上，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帮我？”燕傀拿过解述手中分量十足的戒尺，走到出云面前，她微微歪着头，一双杏仁眼透着不解，像个迷途的小女孩，这个模样在出云眼中更为吓人。

出云眼神闪烁，她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燕傀，生怕燕傀翻出以前旧账，急急说出了最近的事:“是，是大小姐之前，之前和桂嬷嬷说小姐的事，意思是想给小姐一个教训，奴婢劝了大小姐的。”

燕悦同五皇子的母妃端妃派来的桂嬷嬷说过燕傀是真，她从中劝告也是真，不过并不是为了燕傀，只是为了在桂嬷嬷面前表现一番她的八面玲珑，让桂嬷嬷开口让燕悦带她一起走。

可惜桂嬷嬷跟在端妃身边多年，要是没几分本事早就拖入乱葬岗了，她几乎一眼就看透了出云的心思，将出云反呛了回去，出云的一番心思倒是成了桂嬷嬷拉拢燕悦的垫脚石。

若是出云知道前因后果，那这件事必定会被她拿来好好利用一番，但怪就怪在出云并不知道燕悦同燕傀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林语林儒的事让燕悦伤了面子，心里落下了坎，若是知道是燕傀将所有人摆了一道，刚才也不会做出那样一番表现了。

“桂嬷嬷来过？”戒尺压在出云弯下去的背上，跪着的人身子一颤，几乎贴到了地上，燕傀蹲下身，清脆的嗓音就落在出云耳边，激得她一个激灵，“你将这两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说不清楚……”

出云被燕傀的语气吓得一抖，她小心翼翼的抬眼，不出所料的与燕傀对视，那双眼睛平静如水，出云恍惚了一瞬，她莫名觉得，自己这番话不该是对着燕傀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出云来不及细想，叠加的疼痛让她痛呼出声，她含着泪虚弱道:“桂嬷嬷……桂嬷嬷受端妃娘娘的嘱咐前几日来了府中……”

“等等。”燕傀猛然一惊，似乎有什么疑惑茅塞顿开了，她看着出云，眸中泛寒，一个想法在心中成形:“你若是想我放过你，就陪我演一场戏。”

出云被打断，满心疑惑但还是急忙应了下来，燕傀是燕府小姐，戒尺把她打痛了，也清醒了。

燕傀将大致想要的结果给出云说清楚了后才大步走到树下，随着她的动作，出云才看见了树上居然还有一个人！

她目光对上燕卫的眼睛，手脚冰凉，惊呼一声翻倒在地上。

解述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傀。

燕傀没有理会两人震惊的目光，又哼出了一段不同的音调，稀稀疏疏的声音再次想起，但出云二人只看到树上燕卫得目光开始变化，燕傀小跑回院门口，看着燕卫逐渐清明的双眼，给了解述一个眼神。

两人随即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小姐，刘管事安排来了一个人，这是大小姐的婢女出云。”解述说的中规中矩，只是落在出云身上的余光不善。

“是大姐姐的人啊？”燕傀提了提裙子，快步走了进来。

是出云？

暗处的暗卫目光落在出云身上，想起被吩咐的事，仔细观察了起来。

“三小姐怎么才回来？”出云大声抱怨道，细听下才会发现她声音有些抖，出云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目光止不住的移开，最后干脆落在了燕傀的额头上，做出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解述看了出云一眼，那目光太过锋利，出云慌神退了两步，安分了一些。

燕傀面色疑惑，见出云退又后离近看了看，顿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谁:“出云？大姐姐呢？”

出云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道:“大小姐几日前已经进宫了。”

燕傀点点头:“怪不得大姐姐没来找我。”她垂下目光思索片刻，又回头看了看解述，两人对视后燕傀才道，“我已经同姨娘说过了我这里不添人，等大姐姐回来出云再回去当职吧。”

“可管家说了，今日就让我来三小姐这里当职，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就怎么回去三小姐让我怎么交差？”出云皱眉道，她像是被气到了，语速很快，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责怪的意思。

“我说的话还抵不过刘管家吗？”燕傀莫名其妙被吼，也恼了，“若是这样，你要如何交差，该去问刘管家！”

“出去！”出云还未反驳，解述就上前一步挡在了燕傀前面，横眉冷竖道。

解述的手就放在佩刀上，出云余光看到，一腔话活生生咽了下去，她不甘的退后几步道，阴阳怪气道:“三小姐消消气，是奴婢话多了，说了小姐不爱听的。”

燕傀挥挥手:“你仅管和刘管家说，姨娘已经同意这件事了，以后没我的允许也不要再乱喊人来。”

还轮得到你允不允许，暗卫不屑的想。

他皱眉盯着两人的动作，总感觉少了什么，眉间越来越烦躁，指尖不自觉的在身上抓挠。

出云嗯了几声，显然没把燕傀的话放在心上，她抬眼看了燕傀一眼，还未收回就和解述对上，她急忙移开目光:“那奴婢先离开了。”

出云说罢就急急离开了，随着出云出门，树上暗卫的眼睛又逐渐朦胧了起来，直到完全呆滞放空，燕傀才挥手示意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