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I
作者:蓝色偏爱 | 分类:言情 | 字数: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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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怀珏久久地趴在软衾中,终于从平息的狂风暴雨中回复意识,转头便看到龙曜侧卧在一旁看她。这个——无耻的淫徒!即使长一副好面孔,依然掩不住他的人面兽心。
她恨他!
怀珏支起身体,尽力一个巴掌掴向那张可恶的面孔。但,她没能打中他——他的动作比她更快,手一动就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并且毫不容情地捏紧。
疼痛入骨,怀珏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没有人敢打我!女人——更不行!”龙曜冷冷地说,眼眸中却泛起兴味。
“你以为你是谁?是天?是地?还是天子?你不过是个□□的下流痞子!凭什么以为天下女人该受你玩弄?我厌恶你!你滚开!”怀珏恨恨地瞪着他,厌恶地嘶叫。
龙曜因她嘴里吐出的严词怔愕一下,竟然眉毛一扬,朗声大笑。
这人是变态!爽朗的笑容后面藏着魔鬼的真面目。
怀珏乘着龙曜大笑分神,手用力一抽,脱离他的钳制,不顾身体骤然袭来的疼痛,一跃下床——她刚才清楚地看到,他带着一把刀,那把刀在他脱衣服时被随意抛掷在桌上。
怀珏奔向那把刀,迅速从刀鞘里抽出沉重得几乎举不动的刀,刀没有举起,泪已经先流下来——不,她不是要杀掉那个肆意毁她清白的男人,她杀不了他,即使杀了他,她也已被玷污——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屈辱、不洁净的生命,她还留着做什么?
悔只悔,不该好好侍奉、回报爹娘……
怀珏咬紧牙,尽力举起刀抹向颈侧,那是一柄利刃,寒光凛凛、冷气袭人,刀未到,她颈边的长发已缕缕断落。
冷透肌肤的寒气侵到颈项,怀珏眼一闭,心里哀痛无比——爹,娘,来世……再见了……
咣——
一声急促的响声,紧接着一股大力击开那把刀,怀珏握持不住,刀飞了出去,她的人也抵受不住强大的反冲力跌到一边。
他,连她死都不让!他到底为什么要折磨她?
怀珏勉强从地上坐起,便看到龙曜如天神,不,如魔鬼般矗立在她面前,强健的躯体□□,肌肉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因她的反抗而怒气勃发,看来更加骇人!
怀珏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是片缕全无,羞耻涌起,她一手掩着自己的身体,另一手胡乱四处摸索——她记得刚才看到衣物的——终于,她的手触到了柔软的布料。抽过那块布料,是龙曜的黑色长袍,但怀珏此时管不了了,迅速将自己围裹其中。
“好烈的性子!”龙曜瞪着怀珏,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叹服或是别的,瞪了她好一会儿,才姿态从容地从桌上拿起衣物穿上。
他一低头,怀珏便从地上跳起,冲向门外——很好,她竟在船上,在运河上,而且是在运河一处水势浩荡的河段上。
这样,更方便不是吗?此时此刻,她只想死,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怀珏奔到船边,纵身翻跃,飞出船栏,向河中坠落。河风凛冽,她的长发纷乱飞舞,衣袂翩跹,如同回归水府的河妖,一切该结束了吧……但,噩梦不肯结束,当她落入水中,闭上眼睛的一刻,那个魔鬼也追了下来,牢牢地抓住她……
即使到了地狱,她也……永远逃不开他,永远……永远……
怀珏再度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地狱里,仍是在原先的舱房中——现在她已清楚,她在一条大船上,被一个魔鬼扣留,上天、下地、落水都无门……她该怎么办?
“姑娘,你醒了?”
又是那群侍女,她们是魔鬼的帮凶!
怀珏不愿理睬侍女们,勉强支起身要起来,却发觉自己浑身绵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姑娘别费力气了,主人怕姑娘再寻短见,吩咐给姑娘服下软筋散,姑娘好好歇息,将养身子吧。”一个侍女在怀珏疑惧的目光下解释。
他,做得真彻底!
“姑娘从了我们主人有何不好,天下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呢!”另一个侍女劝说。
有不情愿做男人禁脔的女人,也有心甘情愿被男人玩弄的女人!话不投机,怀珏不想应答。
“这个女人——就是昨天那个把主子和一船人都弄得鸡飞狗跳的狐媚子吗?”一个媚气十足也尖刻十足的女人声音格外突兀地传来,舱里的侍女听到后立刻敛容肃立,纷纷行礼问安。
“给兰主子请安!”
“兰主子好!”
怀珏转动眼珠寻找声音来源:是一个年轻美貌、妩媚至极的女子,也就二十岁左右,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转动时带着妩媚,射向她却又尖利已极,一身华贵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贵气十足。
“你到底是谁?哪来的?”兰贵人蹙着眉头看向怀珏。
“你——又是谁?”怀珏同样蹙起眉头,冷冷看着她。
“大胆!见了本贵——夫人还不赶紧下跪!我是主子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问本夫人!”兰贵人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喝斥。
“兰主子,主人给这位姑娘服了软筋散——”一个侍女低低回话。
“什么?”兰贵人又惊愕又愤怒又妒忌,“闹了一宿还不够,主子想把这个女人留到什么时候?”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遵照主人旨意行事。”侍女们低头作答。
“哼!贪一时新鲜则已!来人,传我的话,把这女人给我丢下船去。她昨天不是想跳河吗?本夫人成全她就是啦!来人——”兰贵人颐指气使,大声呼喝。
周围侍女站着不知如何是好,主人是忤逆不得的,但是兰贵人也不好当面得罪,只能踌躇拖延。
“大胆贱婢,竟敢不听本贵人号令!你们不敢,一切由本贵人担着,怕什么?主子不就是图一时新鲜,说她自己走掉就得了。快点,给我把她丢下河去。”兰贵人大吼。
“兰主子,主人吩咐奴婢们好生看护这位姑娘,失了踪主人会要奴婢们的命呀,求兰主子手下留人。”侍女战战兢兢,全都下跪乞求。
怀珏淡漠地看着,好像在旁观别人命运的判决。
这样也好!她早已不愿屈辱地活,何况——他是有妻室的人,即便因为他玷污她清白而不得已依从,他也是她嫁不得的人。
她不愿做帝王的妃,又岂会甘心当人家的妾?
“好!好!好!你们不从,胆敢违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兰贵人恼怒万分,没有人支使,她自己上。
兰贵人冲到床边,扣住怀珏的手,“你给我起来——起来——”她一边叫嚷,一边用力拖怀珏。
怀珏吃了软筋散,根本无力起行,被兰贵人几个拖拉,便跌下床。虽然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仍是闷闷地传来隐痛,怀珏忍住疼痛,任由兰贵人把自己拖向舱门。
“兰主子,这——这可不行哪!”
“兰主子您行行好,放过奴婢们吧!主人回来若不见了姑娘……”
侍女们焦急地阻拦,却也只敢出声不敢动手抢下人来。
“怕什么?一切有我担当!滚开!”兰贵人美丽的脸扭曲成一团,简直穷凶极恶。
昨天主子临幸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闹得满船人都知晓了,她是又嫉又恨,一张脸几乎搁不住,哪里容得下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留在主子身边?就算主子回来,一时找不到人,她就不信自己强不过这女人去?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草民、贱货,凭什么来跟她争?哼!
“住手!”
正当舱房里闹哄哄成一片的时候,蓦地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斥。
他又及时赶上了——怀珏无力地闭上眼睛,认命吧。
“主……主子,妾……妾身看到这位姑娘不小心跌下床,想要扶她上去……奴婢们,你们说是不是?”兰贵人吓得跪倒在地,支吾几声却又敏捷地找到借口。
被她暗示的侍女们不敢附和。
“是这样吗?”龙曜以手中刀的刀鞘托起其中一个垂首侍女的下巴,足以震慑死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眼眸,冷峻地说:“我说过没我的命令闲杂人等不许进来,你们不但违抗还想知情不报!说!”
“我说!主人,我说……兰……贵人……想要把……姑娘丢下河……”侍女发着抖,战栗地说。
“她胡说!主子,那狗奴才一派胡言!兰儿怎会做这种事?兰儿蒙主子深恩,愿为主子肝脑涂地,替主子照顾这位姑娘还来不及呢,怎会加害于她?主子——”兰贵人先是向侍女疾言厉色斥责,转而又讨好龙曜还柔媚万分撒起娇来。
龙曜收回刀鞘,走到躺在地上的怀珏旁边,躬身抱起她放回床上,坐在床边转过身来盯着兰贵人。
兰贵人悄悄对上龙曜的眼,看到主子毫无谅解之意,忙又低下头去。
龙曜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兰贵人一会儿,沉沉地开口:“你,可还记得我的要求?”
兰贵人身体一颤,说道:“主子的话,妾身始终牢记!”
“哦?你重复一遍!”
“要……要和睦相处,不许勾心斗角,善容人,不能嫉妒、歹毒,不准相残……”兰贵人绞尽脑汁语无伦次。
“既然记得还敢逐我新宠!自己说吧,你该当何罪?”龙曜面色冷凝而无情。
“……主……主子,主子就饶了兰儿这次吧?兰儿知道错了!兰儿再也不敢了!求主子开恩!”兰贵人意识到自己真正惹怒了主人,立刻叩首如捣蒜,痛哭起来,神态楚楚可怜。
“我原嘱咐任何人不得私自跟随,你已犯了一次错,现在仍一犯再犯,再姑息于你,他日岂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兰儿不敢!主子——”
“来人!”龙曜喝道。
一个侍卫立刻从舱外跑进来,垂手恭立:“属下在,主人有何吩咐?”
“兰贵人私自离城,有违上令,即刻把她押解回城。既然她喜欢到处走,你派人陪她一步一步走回京城。即刻起程,去!”
“是!主人!”侍卫应声肃立,行了个告退礼,推拉着兰贵人要她走。
“不要!主子!不要赶兰儿走!兰儿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饶了兰……”余音缭绕,死命挣扎的兰贵人哭天抢地被拉出舱去。
龙曜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怀珏,转头唤侍女,“拿杯清水来。”
侍女遵命奉上一杯清水,龙曜从身上取出一包药粉,撒了些进去,把水送到怀珏唇边。
“主人,奴婢来吧。”一个侍女忙伸手要替他。
“都退下。”龙曜挥挥衣袖令众侍女离开,将那杯药水灌进怀珏口中。
怀珏顺从地喝下药水,如果是□□,她更乐意喝。但,不是□□。喝下药水,怀珏感到绵软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那是——解药。
“韦护。”龙曜向舱门唤了一声。
“主人,属下在。”舱门外跑进一个侍从,垂手而立。
怀珏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在茶店里与龙曜一唱一和的侍从。
龙曜把手中的刀递给韦护,又吩咐:“退下吧!”
“是!”韦护恭敬地接过刀,躬躬身,退了出去。
他怕她又抽刀自尽,连刀也不放在舱房里了。
船舱里静下来。
怀珏静静地看着龙曜,第一次细细打量他:他显然是一个极有权势的人——所以才敢对她为所欲为,气势慑人,似乎尊贵无比,一双眼睛目光锐利,深沉难测。
但正是这双眼睛,经过刚才的冷酷、决绝,此刻又转为令她暗暗心惊的放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对她的身子还没厌倦。
“你到底是谁?”怀珏压下心惊,不动声色地问,这个男人掠夺得太理所当然,活似天下一切都是他的,根本不顾礼法与法律,更不理会他人的感受。
“龙曜。”
“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怀珏微蹙眉头。
龙曜显然不知如何作答,“呵”了一声,低低笑出声,“龙曜便是龙曜,你说——我是什么人?”
他嘴角又挂上戏谑,又开始逗弄她了。
“别碰我!”怀珏挥舞双手,想要闪躲他无处不在的嘴唇与身体。
“恕难从命!我的小美人!”龙曜两只手分别捉住怀珏的两边手腕,压在她脑袋两侧,有力的腿脚也压制住她胡乱踢腾的脚。
“恶徒!登徒子!放开我!”怀珏全力挣脱不得,因为使力太过,很快力气全消。
龙曜以看猎物徒劳挣扎的眼光饶有趣味地瞧着怀珏,直到她停下来呼呼喘气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怀珏侧过脸去,不愿理他。
“这么倔强?”龙曜抽出一只手,沿着她脸颊缓缓爬下颈项,抓起她胸前的玉坠子仔细审视。
“不许……”怀珏一只手得到自由,又要挣扎。
“没有人敢命令或违抗我!”龙曜的手更快地捉住她,以一只大手将她两只细嫩的小手压在头上,这下,她更是难以动弹,只能又气又羞又恼又怒地瞪着那无礼至极的邪恶男人。
龙曜再度抓起怀珏胸前的玉佩,细细审视上面刻的两个繁复大篆。
“怀珏——”龙曜念道,沉吟地看着身下的女孩,“是你的名字。”
她不回答。
他当她默认了,“怀珏,以后我就叫你珏儿吧。”龙曜放好她的玉佩,口里低低吟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他、他的脸皮真够厚的,夺取她的清白,竟还敢说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怀珏气不过地低嗤,还是不想与他应答。
“珏儿,你几岁了?”他又问。
不答!
“莫非你想效仿息夫人?”龙曜扳过怀珏的脸,逼她与他对视。
她有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睛,眼神却淡淡的,甚至是清冷的,使她看来不沾世事,美得卓绝。
“珏儿,你扮男儿真美,把我这个真男人也比下去了,回复女儿身又这般国色天香……”龙曜幽黑的双眼更暗沉了,低声赞叹,唇开始印上她的肌肤。
他又来了——
恐惧与羞耻再度漫卷心头,怀珏对此无能为力,身体无可抑制地颤抖。
“别怕——第二次会好很多。”龙曜出乎她意料地温声软语,不再似昨日狂暴。
难道,女人就是这样,被男人玷污过,再一次就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吗……一切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怀珏羞愧地发觉,她果然中了这个男人的魔咒——她,竟失了抵挡……
身为女人,如此软弱啊,软弱到身体也会背叛心灵。
怀珏转身俯卧,埋首在软衾中,羞愧而无助的泪滴滴渗入其中。
“做我的女人,是这么伤心的事吗?”龙曜抚着她的肩背,口气和缓地俯在她耳边问。
今夜的他是温柔的,可,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恨他!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