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相公
作者:暮飒 | 分类:言情 | 字数:1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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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云烟散
拜神殿门下,乃为国效力,善尽己能,前途似锦不枉于一世。竟有人用其作为砝码要挟,实乃大不敬,在场人无不为楚慈捏了一把汗。
“楚慈绝无亵渎妄为之意,请大神官听我道来。”楚慈定下心道。
大神官不语,视为默认。
“此人为官数年,清正廉明甚得民心,劳苦功高不可没,若非有变故,其可为世人之楷模,官员之典范,楚慈入神殿既以为造福百姓为己任,断不可看如此贤人这般命丧黄泉。”楚慈上前拱手作揖道,压低着头直觉身上目光冷冽,顿时全身冒着冷汗。
“此人竟使楚贤人如此冒犯,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君子修面无表情道。
“富县萧岚。”
“萧岚?富县县令萧岚?”君子修挑眉道,语气依旧捉摸不透。
“正是。”楚慈低头应道。
“据闻你收了他的儿子萧尘扬为奴隶,如今又以官职换他性命,你俩是何关系?”君子修语气淡然无波,不知如何心思。
“他乃楚慈恩人,他父子二人曾救我性命。”楚慈诚实道。
“念你重情救人心切,此冒犯之罪可不加追究,此事当未曾发生,就此作罢不可再提。”君子修温润之声带着威仪,似轻实重。
楚慈却是不依,不卑不亢道,“楚慈深知此乃大不敬辜负了大神官厚爱,但这并非楚慈莽撞之举,楚慈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好官,既为民谋权益为己任,萧岚虽有过但其过乃出于善意,并且其为国效力尽职尽责功大于过,如此便要了性命实所为不公,楚慈既拜于神殿门下,更不能袖手旁观,虽顶撞神殿之威仪但却是忠肝义胆,望大神官明察。”
“你这话意思是如若不救我神殿便是有眼无珠了?”君子修依然无表情,可话里却带着慑人凌厉,一旁的柳鸿飞觉势头不对,暗中给楚慈使眼色,可楚慈却视而不见,依然坚持。
“楚慈并无此意,只觉得神殿既以推仁修残为己任,此事便不应不理。”
“你还真是处处为神殿着想。”君子修语气平静,探不出其中滋味,楚慈背上发凉,毫无底气。君子修又道,
“你可知入我门下今后既是前途无量,你如若这般可是要自毁前程,这可值得?”
“值不值楚慈不知,楚慈只知如此善人如若枉死,绝会让世人心寒。”楚慈依然压低着头,生怕挺直腰看到那双可透人心的眼睛会败下阵来。
“你倒是重情谊之人,可你把我神殿之威置于何地?”声音淡如柳絮,凌如锋尖。
“楚慈非存心放肆忤逆,只是救人心切才出此下策,楚慈甘愿受罚,但也请大神官您能开恩救此人性命,莫让如此有德有才之人如此薄命。”楚慈跪于地哀求道。
“你已为我门下之人,还如此这般不知轻重,今后如何为国效力不辱神殿之名?”
“楚慈知错,不该不知深浅轻重,但请大神官救萧岚一命。”楚慈的头压得更低,脸上冒出冷汗来,可却依然不肯妥协。
“念你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本殿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君子修缓下音来。
“楚慈永不悔。”楚慈抬起头,一脸坚定。
空气冷冽,为过多时凝固之气逐渐散去,君子修亦如幽谷清泉般平静深幽,缓缓道。
“萧岚因私放奴隶,致使伤至皇孙贵族之性命,罪孽深重,念其为人善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今后奉于神殿,清洗身上罪孽,终身不得出神殿。”
楚慈得令激动不已连连磕头叩谢,原本已做好最差的打算,既救不得人也丧了自己的性命,想不到竟如此顺利,此举不仅可保其性命,并在神殿庇护下无后顾之忧,比预料的还要好,顿时兴奋压住内心的恐慌与黯然。
“多谢大神官,楚慈在此为萧家谢过神官大恩。”
君子修又道,“楚慈无视神殿之威严,辜负神殿厚望,如若不罚难以服众,特贬其守管广玄门,饷银减半。”
楚慈顿时懵了。
这是……让她当门卫?!
暮色苍茫,夜阑人静。楚慈回来时已是深夜,跌跌撞撞脚底不稳,一进门满身酒气冲了进来。
萧尘扬轻皱眉不悦道,“你去喝酒了?”
楚慈打了个嗝,满脸通红傻笑道,“我今儿高兴,去那贵死人的饭馆奢侈了一把,一掷千金的感觉真是爽啊!”
萧尘扬闻言更是恼怒,“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
楚慈眯着眼道,冷哼道“这会知道我是一个弱女子了,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忘了?”
萧尘扬并不作答,端来茶塞到楚慈手里。
“我今儿已经完成使命,你老爹不会有事了。”楚慈扯嚷道,一副酒鬼的模样。
萧尘扬依然未语,拿过来一块湿毛巾,“快擦把脸,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了,今后少喝点。”
“你关心我?”楚慈斜眼笑道,一脸瑰色。“还是觉得有愧于我?”
萧尘扬剑眉皱得更紧,只是直直盯着。
“萧尘扬,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好吗?”楚慈仗着酒劲大胆道。
“你喝醉了,赶快上床睡去。”
“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楚慈直勾勾的盯着,一脸绝然。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萧尘扬软下声来。
“不要,过了今天我不定有这胆了。”楚慈铁了心纠缠道。
萧尘扬叹气,却坐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风吹过,楚慈脑子一片清明,不再胡闹沉下脸来,半响缓缓道,“我从未有害你之心。”
“我知道。”
“我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不会害人,也不会牺牲自己性命去救人,如果可以,我是绝不会踏进这是非。”
萧尘扬顿了顿,“我明白。”
“我没有你们的壮志雄心,只想好好活着,可如此简单的愿望如今却成了奢求。”楚慈望着门外惨淡月色更觉悲凉。
萧尘扬未语,抚着杯口静静听着。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确实是别人派来潜伏在你身边的。”楚慈偷窥萧尘扬的脸色,吸口气大胆道。
萧尘扬抬眼,微微皱起眉头,寒光射来。
“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却因此要丧了性命。”楚慈自哀自怨道,“若非与你有交集,那些人也不会盯住我,如今让我里外不是人,整日担惊受怕,真不知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你想说什么。”萧尘扬冷音道。
楚慈并未理会,自顾自道,“你留我,一来是个救你父亲的好棋子,二来也可顺藤摸瓜,对吗?”
萧尘扬并不作答,楚慈又继续道,“可对方神出鬼没,就连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突然把我揪住塞我一颗毒药威胁我办事便不见踪影,如此一来我这个藤也无多大价值,想必你早有所觉,如今两个留我的理由都没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萧尘扬挑起眉,等待下文。
“我是挺小白,但也不是傻子,一些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那些人非善茬,就算我有那本事把你给害死,那些人也不会把解药给我,只会死得更快罢了,我不会这么傻帮助最终会取我性命之人。”楚慈冷哼道,借着酒劲说话也没了分寸起来,说到哪是哪。
萧尘扬沉下声语气中带着丝丝凉意,“你就不怕暴露了身份,我把你给杀了?”
“你说你在用命赌,我也是。”楚慈眯着眼道。
“之前你不说清楚,现在才说就不怕晚了?”萧尘扬挑眉含笑道,却透出丝丝冷意。
“从前我哪知道你是否靠得住,是否会直接一掌拍死我,是否有那实力保我命,下注前总是要观察一番,再者,你若真那般阴狠,是早是晚还不是同样结果,反之亦然。”经历过这么多事,楚慈看在眼里,便知这萧尘扬非泛泛之辈,上头绝对有人。看似家破人亡,但必有自己的势力隐在暗处,否则这么多事也不会这般轻松应付,尤其轻易入神殿门下,更让楚慈深感此人若为自己靠山,必是可挡风雨。
“你如今坦白有何目的?”萧尘扬道。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保命。那边神秘兮兮手段狠毒的压根靠不住,只有投向你这边,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不用参合你们的事。”
“这般牵强,让我如何能信你。”萧尘扬眼神透着冷意。
“一个楚慈走了还有千千万个楚慈扑上来,到时候那些人可是这个楚慈聪明得多,再者,我这点能耐对你并无威胁,你可以依如之前一般,把我当工具,直到用时才提上,不用交代理由原因,也可以扔在一边不管不问,我们各顾各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要拿走我这小命,这不为过吧。”楚慈如今是走投无路,只为苟且偷生求一线生机,心底却暗暗希望自己没识错人。
萧尘扬思索片刻,道“那边你如何交代?”
“瞒过一天是一天一切都看你的意思,只是这该死的毒不知道什么来头,竟查不出半点痕迹,也没什么反应,这些人不会是讹我的吧?”楚慈从未觉得身体有何变化,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毒药一事的真假,不由怀疑道。
“对方阴狠狡猾,宁可错杀不可放走一个机会,更不至于连买毒药的钱都没有。”萧尘扬半开玩笑道,瞬时气氛变得柔和起来。
楚慈挠挠头,道“这我也知道,所以才会受制于他们,可是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不敢妄为。”
萧尘扬道,“他们是否有说过这是什么毒?”
楚慈摇头,回忆道,“没有,那天晚上我被一个黑衣人打晕提到野外,等我醒过还没看清肚子里就被强迫咽下一药丸子,也说不出什么味道,那黑衣人就说这东西平日毫无所显,但如若每个月没有解药便会全身腐烂而死,我也不知真假,可若非有心人也绝不会知道我有飞天本领,对方武功高强更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便选择信了,然后便有了后来之事。”
“你可否还有他给的药丸子?”
“他每次都是亲眼看着我咽下去的,除了上次我们逃奔京城不知时日,他给了我颗延缓毒性发作的药丸,可我前两天又给吃了。”楚慈懊恼道,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要留着呢。
萧尘扣着下巴,道“今后你依如从前和他应着,有何动向跟我提前汇报,下次尽量想个法子把那药丸子留住。”
“你打算救我?”楚慈惊喜酒气顿时全给散了。
萧尘扬白眼道,“如果我完全不信你,也不会兜那么大的圈子自救,让你这傻乎乎的人参合进来,还成了我主人。”
萧尘扬从一开始便对楚慈救他有所怀疑,从楚慈凭空出现开始,他便对楚慈进行监视,对她为人甚为了解,人虽忠厚老实却不是有勇气豁出性命救人之人,除非有人相要挟,如若是这般,楚慈无法接近她,依对方的手段,楚慈并无辜丧命。
与此同时也担心这楚慈其实乃心机极重之人,所有的一切早有预谋,从晕倒在他马前,到后来陷于自己的监视中的表现均乃精心策划,如若为此,那楚慈便极其危险之人,留于身边便是养了只随时咬人一口的猛虎。
“你现在信我了?”楚慈狐疑道。
萧尘扬抚手道,“你若真存有歹心,也是我技不如人如此亲近也看不出究竟,怪不得谁。”
“你这般豁达?”楚慈上下打量质疑道。
“错!是我太善良,见不得人受苦,宁可自个受罪。”萧尘扬耸眉,露出闪亮的白牙。
楚慈受不了的直翻白眼,“你这孔雀别一天老是开屏晃人眼,会造成视觉疲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