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将心向明月
作者:萧瑟行者 | 分类:言情 | 字数:4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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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小木匠有点天分
骆无霜无可奈何, 不得不与李迎潮达成共识,二人又在房中闲聊许久李迎潮才起身出来,找到秦渊, 让秦渊领他去了韩杉新宅。虽然婚礼已过, 而且他的贺礼也早已送过, 但毕竟人已来了, 想着就上门去贺一贺吧。
如果说婚礼之前, 还有人对“淮安王府”四个字心存微妙之感,那自这日起,便再没有人敢有丝毫轻视了。能让骆无霜忌惮如斯的场面, 想必足够证明韩杉人生得意了,大家已经开始接受两王并存的局面。成王败寇的年岁, 谁又真的那么在意是否合乎礼仪呢?
淮安王府又是一日大宴, 李迎潮至入夜时分回到了林家别院, 担心会碰到韩芷或韩萱,便让下人给韩葳传话, 约她来园中的湖心亭一见。不出一刻,韩葳提着裙子小跑上了台阶,劈头就问:“你今日喝酒了没?”
李迎潮笑道:“没有。”
“喝药了没?”
“本就是断了药常老才放我出来的。”李迎潮拉过她在石桌前坐下,拿出一封信来,“给你。”
韩葳一眼便认出信封上的“韩葳亲启”是黎晓笔迹, 信夹在黎太白的那份贺礼当中, 韩杉托李迎潮转交韩葳。
韩葳又惊又喜地拆开来, 见信上说到, 黎太白父女已经回了西竹山, 不过没去国师府,而是打算长住在山脚下的竹屋之中。韩葳想起李迎潮跟她提过的余胜翼与黎晓之事, 想来两人好事将近,黎太白这个世外之人,也终于为了女儿选择安定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你一脸喜滋滋的。”李迎潮好奇道。
“小黎邀我去西竹山看她,我……”韩葳本来很想念黎晓,但抬头一见李迎潮,便觉得每时每刻都想同他待在一处,一时犹豫不决起来,“我要不要去啊?”
李迎潮心中一动,暗自思忖了片刻,道:“去呗,西竹山那里气候好,风水也好,正适合你休养。”
韩葳不耐道:“真是听腻了‘休养’‘静养’这些话,什么时候能活得不像个老人家似的?不过我还挺喜欢国师府的藏书阁呢。”
李迎潮道:“你留在黎老前辈和小黎身边我才放心,至于国师府什么的,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 ”韩葳随口问道,旋即才发现李迎潮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提议要她去西竹山,心下失落,怨气满满地道:“你很希望我走么?我这么舍不得你,你就不能舍不得我一下?。”
李迎潮心下一阵感动,想起二人在船上的耳鬓厮磨,很想告诉她“我也舍不得”,不过考虑到骆无霜之前的话,想到军中可能不少人都心存不满,肃王军不能在这个时候人心浮动,他更不想让韩葳再因为自己而承受莫须有的非议,强自忍住了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只微笑道:“我怕你跟着我四处颠簸受苦,身体会吃不消。待一切稳定下来,我去西竹山接你好不好?”
“我身体好得不得了。”韩葳低着头嘀咕着,底气稍有不足。
李迎潮耐心道:“不管怎样,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
“什么话!”韩葳抬头,不满道:“我不在你身边,你便不分心了吗?”
李迎潮:“……”
韩葳兀自背对着李迎潮生闷气,李迎潮一笑,自腰间口袋里拿出一把小木梳,送到韩葳眼前。韩葳瞥了一眼,见木质圆润,纹理流畅,心下喜欢,刚想接到手中,又忍住了,哼了一声道:“你哄小孩子吗?告诉你我生起气来没那么容易了事的!”
李迎潮笑着将梳子放到她手里,韩葳拿在手上细看,见梳子末端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头像,很像自己,当即喜笑颜开,道:“这是你刻的吗?”
“什么我刻的,这整个都是我做的。”李迎潮道。毫无疑问,李迎潮在淮安王府的宴上又玩了一次失踪,一个人躲去了后院做木工。
“你还会做这个?”韩葳惊叹道,说完见李迎潮又是一副故作高深的神色,怕他又吹嘘自己“绝世好男人”,忙嘻嘻哈哈打岔道:“小木匠有点天分,不过为了我们的小船,你还得继续努力。”
李迎潮心下暗笑,明明这丫头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韩葳当晚便同韩芷、韩萱商议一番,三人决定不日一同启程去西竹山。孙垚与西蜀神医世家白夷蓝氏早年有些来往,韩芷刚好去拜访一下,韩萱嫌一人无趣,索性陪着她们,就当游山玩水了。
接下来一日林家设宴,第四日是专门招待元宁一行的宴会,姐妹三人和林冉皆列席陪坐。宴会结束后,陈廷祖与元宁便准备启程返回,姐妹三人收拾行装,一同上路。
李迎潮与韩杉各自拉着陈廷祖叮嘱一番,托他一路照顾好韩家姐妹,秦渊也跟来相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元宁郡主及随行人员在前面打头阵,陈廷祖率亲兵数十人紧随其后,而后是韩杉策马跟在韩芷身边,时不时聊着琐事。秦渊与韩萱自成一路,偶有交谈,大部分时间却是相顾无言。最后方才是并辔徐行的李迎潮与韩葳。三个送行之人跟出了近十里,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
韩葳惆怅地勒停了马,叹道:“你回去吧。”
李迎潮目光恋恋不舍地落在她脸上,深刻体会到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滋味,良久说不出话来。韩葳突然鼻子一酸,低声道:“你支开我,是真的要去当皇帝么?”
李迎潮一愣,失笑道:“如果我去当皇帝了,你开不开心?”
“我?”韩葳皱眉深思,挤了个难看至极的笑,明显眼中都是愁绪,“我大概……会觉得有点怪怪的。”
“葳葳,”李迎潮牵过她的手,“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任何时候,我们两个都会像现在这样。”
韩葳强压在心底的失落感忽然排山倒海地翻涌起来,怔怔摇头道:“你骗人,那么多事情,你会身不由己,我也会,我们都会变的。”
李迎潮不禁暗叹,她表面上看起来万事不挂心,其实将什么都藏在心底,什么都看得明白,不由一阵心疼,忙道:“我发誓不会。”
“发誓有个屁用!” 韩葳低下头,想都没想地接道。
李迎潮:“……”
李迎潮有些后悔,好好的提哪门子当皇帝,又惹得她闷闷不乐,很想说点轻松之事逗她开心,奈何临别在即,他自己也有些心乱了,想了想,只道:“葳葳,不管发生任何事,等我。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一定会去接你。”说完又伸手掐了掐她脸颊,再次强调:“不准去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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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葳被他掐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的黯然愁绪略微减轻些,奇怪道:“小黎都不在国师府了,我好好的去什么国师府?”
李迎潮担心她粗枝大叶,领悟不到精髓,干脆直言道:“不准见宗阕。”
“宗阕?”韩葳更不解了,“他应该已经回锦都了吧,人家堂堂太子,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国师府?”过了一会儿韩葳才寻思过味儿来,斜睨着李迎潮,叹道:“啊你好小心眼!”
李迎潮笑着拍了一下韩葳的马:“走吧!”
那马一路小跑着进了队伍前方。韩葳在马上回了一下头,见李迎潮停在原地没有跟来,突然间便泪如泉涌,把马交给陈廷祖的一名亲兵看管,自己钻进了马车之中。
秦渊见状也勒住了马,对韩萱道:“你说我爱慕的人只是当年那个相府千金,那如果我说,我现在非常确定,我喜欢的人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女子呢?我不管她是谁,也不在乎她经历了什么,只想与她共度余生呢?”
韩萱低眉不去看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作答。秦渊心中暗叹,他知道,江渔死在她面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在她心里活了过来,她不可能短时间内释怀。
这时,前面韩杉正纵马过来,秦渊低声道:“我说过,你不用急着给我盖棺定论,我可以继续等。”言罢策马回头,与李迎潮等在一处。韩杉同韩萱告别一番,又看了看韩葳所在的马车,叹息着离去。
李迎潮、韩杉、秦渊三骑并列,默然目送队伍继续前行。不多时,队伍中一骑朝这方奔了回来,行至近前,三人才看清是韩芷。韩杉催马向前走了两步,韩芷却没理韩杉,径自在李迎潮前方勒马,扔给他一卷帛书,淡淡道:“也许对你有用。”言罢调头离去,追赶队伍。
李迎潮莫名其妙地展开帛书,读罢,嘴边溢出一抹微笑,见韩杉与秦渊皆好奇看着自己,直言相告:“北辽萧太后遗诏,命辽北十三将共擒廖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