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何方
作者:遥亿叁 | 分类:言情 | 字数:1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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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舅母9(完)
司马淳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呆了。
这玉,当年阿娘贴身常戴的,后来,司马淳到了宫中居住,这块玉,便见得少了。
但她印象特别深刻。
司马淳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回,自己已经常住皇宫了,有一天回公主府小住。
阿娘看了下人送来的急报,也不知上面写了些什么,阿娘一时生气,便将很少离手的这块白头富贵玉佩狠狠地摔了出去,还好屋内铺了厚厚的绒毯,这玉才没有摔坏。
阿娘严厉地时候,虽然脾气很急躁,但当着司马淳的面,从来不会发那样大的火的,可见阿娘是真生气了。
这件事,到后来,司马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那块玉佩,她却是记得相当清楚。
而眼下,手中这块玉,正是阿娘当年的那一块啊,怎么会在小舅母的手中呢?
现在小舅母又将这玉留给自己了,这到底有何用意?
司马淳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当面向小舅母问个清楚。
而一旁的何叔宝,看到这块玉佩,也有些懵。
这真是端宜公主的玉佩么?何叔宝对端宜公主的这种贴身之物,本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刚才看司马淳那神态,看来这玉,是错不了了。
只是这块玉,怎会在玉华公主手中?
而这一块真的是他想的那一块么?
端宜公主号令亲兵的令牌,会是这样一块白头富贵的玉佩么?
这可与端宜公主的气质,不太一样啊。
何叔宝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拿不定把握。不过,不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查探。
司马淳举着玉佩,在何叔宝眼前晃晃,见何叔宝终于回神了,便问:“阿宝,你想什么呐?”
何叔宝清了清喉咙,说:“哦,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玉华公主给你这块玉做什么?”
司马淳反复翻看着手中的这块玉,说:“我也搞不清楚。这块玉,是我阿娘的。”
何叔宝适时地“啊”了一声,有些急促地问:“是端宜公主的玉佩?怎么会在玉华公主手中?她又怎么送回给你了?”
“我也不知道。”司马淳将玉递到何叔宝手中,“还是得问问小舅母才行。”
何叔宝摩挲着手中的玉,有些拿不准。看来,是得问问玉华公主了。
司马淳一心等着玉华公主回府里来,可是等到第二天,公主也没有回转来。
何叔宝打听到玉华公主此时在天然观那边,便连忙与司马淳一道过去了。
天然湖那一带,本有不少百姓失了田地房屋,但在玉华公主的主持下,他们很快便有了新家。
想来,自己再辛苦一番,这日子便能过得起来。
那进了水的天然观,也被很好地收拾了出来,玉华公主便在那观中住了下来。
见司马淳来找她,玉华公主并不奇怪。
玉华公主与往常一般和缓地与司马淳、何叔宝二人说:“我那密室,好看么?”
司马淳脸色便有些不好,自己当时虽然在何叔宝面前夸下海口,说相信小舅母不会害她,可后来那地洞被炸,她也是被惊到了的。只是当着何叔宝的面,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玉华公主并不指望他们回答,向司马淳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一点,玉华公主贴近司马淳耳朵,很小声地说:“阿淳,你愿意相信舅母,舅母很高兴。你此去江南,想来,我们今生都不会再见。这是作为舅母对你的最后忠告。谁都不能相信,即便是最亲密之人,即便是何叔宝,也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你自己。阿淳,记住舅母的话。”
说完,又将正满脸困惑的司马淳推开一些,说:“我说话算话,那些女童尸体,我不会再收了。我手中的,已经尽够了。之后我会找人做个法事,将她们好好安葬,让她们到下面好好陪着我的阿林。”见司马淳张口想话什么,便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一摇,“后面的事,你就别管了。”
何叔宝便出手将司马淳一拉一推,让她别再乱说话,又示意她问问那块玉。
司马淳会意,便问玉华公主道:“小舅母,那块玉……”
玉华公主一双眼带着笑,扫了司马淳一眼,又看向了何叔宝,这才说道:“那玉,本是你阿娘的遗物。当年建业大乱,那玉便辗转到了我手中,此时,正是要物归原主。”
司马淳还想再问,玉华公主便说:“别的,我也不知道了。你也别再问了。回去让下人收拾吧,立即启程去洛阳。”
说罢便端起茶盏,不再理会他们。司马淳便依依不舍地被何叔宝拉了回去。
何叔宝带来的人,做事很是麻利,第二天一早,府门口的马车便在等待着了。
司马淳夜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才闭上眼眯了一下,天便亮了。
司马淳很有些不舍地回身看了看这住了好些日子的宅院,与小舅母相聚才这几日,便又要分别。
或许,真如小舅母所说的那般,以后再无相见可能了,想想便觉伤感。
想着小舅母所说的话,司马淳也有些茫然。
小舅母让她不要相信别人,可是,她还能相信谁呢?
之前在大齐皇宫中,对于安宁姨母,那是有前世的十年时光,与今生的这两年,反复琢磨之下,她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旁的人,她如何分得清?她只能凭借本心,比如小舅母,比如阿宝,她都愿意去相信。以后的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侍女来请司马淳上马车,司马淳上车之际,忽的想起一事,昨夜才想起来,此时差一点便忘了。
便问陪在旁边的何叔宝说:“昨日小舅母那院里炸成那样,会不会让朝廷?”
司马淳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何叔宝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将手中的披风抖开,给司马淳披好,说:“你放心好了,咱们这位陛下既然放心玉华公主在此地搅事,便是心中有数。公主也是聪明人,她做再多的事,也不会真的去踩陛下的底线的。她不会有事。”
司马淳点点头,又问:“那些死了小娘子的人家……”她自己沉吟片刻,便一咬牙,“也罢,不管他们了。”
他们既已收了小舅母给的银钱,那我也不必再多给他们什么了,想来小舅母在银钱上决不会亏待他们的。
这话,司马淳含在嘴里,却没有吐出来。想不到,自己也是这么冷酷无情之人,视人命如草芥。
司马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又凭什么去嘲笑辱骂他们呢,明明我也是一样的啊,自己为了保命,不也是自私地只管自己么?
何叔宝扶司马淳进了马车,放下帘子,见她神色不太自然,便安慰她说:“我们很快便可到洛阳了。不如多想想与安乐公主见面的事吧。”
司马淳心想也是,此间事,已无可奈何,还是想想以后吧。
安乐公主,自从上回的中秋宫宴,便没再见面,这都已经一年多了。
还有阿娘的那块白头富贵玉佩,睹物思人,我越发想阿娘了,只可惜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我在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司马淳坐在马车里,用手撑着头,头还一点一点的,很快便在马车的摇晃中,补眠去了。
何叔宝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头,在这小小的花艳镇,便这许多事,不知到了洛阳,又会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们呢。
抬眼看向已睡着的司马淳,将她头放了下来,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便出得马车,上了后面的另一辆车。
玉华公主静静地望着远处因马车行进而带起来的飞尘,一言未发,旁边伺候的老嬷嬷,便轻声说:“公主若是舍不得郡主离开,为何不将郡主留下呢?”
玉华公主撇了那老嬷嬷一眼,嬷嬷便将头垂得更低了。
玉华公主并不回答,只带着人下了这座高楼,走了许久,心中闪现出了一句话:“她回了江南,江南的故事才能开始啊!”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玉华公主回望马车前行的东方一眼,旭日东升,真是好天气啊,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司马淳一行马车,缓缓地前行着。
司马淳在车中睡得正熟,不防马车猛然停住,还好本身速度并不快,但饶是这般,司马淳也将额头给撞了。
正按揉着额头,掀开帘子,准备问问前面出了何事。
便见何叔宝进到马车里面。
司马淳便问他:“前面怎么了?”
何叔宝喘了口气,说“前面路中间倒了一个人,他们一时不防差点撞上去,队伍这才停了。”
司马淳担心地问:“那人没事吧?”
何叔宝摇摇头:“人没事,说是饿晕了。”
司马淳便要下车,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就地休息一下吧。”
司马淳与何叔宝下了马车,正好有何叔宝的随从前来回报。
那人本是何家的下人,跟随何叔宝时日很久,此时却是满脸复杂地过来回话,何叔宝眉毛一挑,让他仔细说一说。
“倒地的那人,喂了些水,人便醒了,现在正在吃东西。”
“他将脸擦干净,我便认出来了,正是当年的附马宋安。”
宛如霹雳,在司马淳与何叔宝头上炸响。
宋安,正是当年南梁文康帝将安乐公主所嫁的附马,也就是说,宋安,也是司马淳的姨父。
当年安乐公主与宋安新婚不久,便逢建业大乱,他们夫妻便分离了,想着宋安也许已死在乱兵之下。
眼下到了大齐,正元帝更是将安乐公主许给了丧妻多时的骠骑将军穆白,做了他的续弦。
如何这宋安,又出现在这里?
司马淳便一下子懵住了,不如怎么办才好。
何叔宝更是心中暗恨,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么头疼的事,如何又被自己碰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