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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重生记

作者:菩洐 | 分类:言情 | 字数:19.9万

21.第二十一章

书名:炮灰女配重生记 作者:菩洐 字数:4030 更新时间:2024-10-10 22:32:00

除夕一过,各方亲戚和官员皆走动起来。

姜家根基本就不在汴丘,来往的亲戚多是旁系,加之姜裳年纪尚小,常常被孟青容以小孩嗜睡为由,留在南云院里,并不出门。

姜裳落得清闲,反正礼物还是会如水一般的流进她这院里,至于后院的姜烟烟,她冷哼一声,倒是沉稳许多,没再来找她麻烦。

太子妃也遣浮欢送来了厚礼,临走时,浮欢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被姜裳截住了话。“太子妃前些日子送来的令牌果真有用,待过些日子开春了,若是太子妃仍觉得烦闷,遣人唤我,我便前往。”

浮欢明白,她说的是令牌,其实是指的与东宫的关系,听她的语气,是决定倚靠着主子了,便点头退下了。

张溪敏既然与她相同,是重生而来,那么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尤其是在她现下年纪尚轻的时候,朝廷上的事,她双眼蒙黑,有太子妃的倚靠,利处远远大于弊处。

俗事皆已有了结果,自从重生以来,姜裳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候。

现下她只期盼上元节的到来。

虽然到时候,还得带上个姜烟烟,但可以带着婢女溜到市集里闲逛,猜灯谜,见游船画舫穿桥过,繁星点点乘灯入,倒也开心。

反正到时候人多,她大可以将姜烟烟甩给其他婢女。

只是窦怀启越发沉默,大多数是站在门外候着,纵然是姜裳将他唤进来,他也总是一言不发的守在一旁,脸色平静,眼神搁在地上,是抬不起头了。

姜裳便总爱问他,望他多些言语,许是窦怀启不喜这样,临到上元节的前夕,却连他的身影都难以瞧见,姜裳也没往心里去,她并不需要窦怀启像其他奴仆一样去做些杂事。

他过得开心就好。

……

正月十五,刚洗漱好,司音就端了碗汤圆过来,姜裳一向喜欢吃芝麻馅的汤圆,甜腻腻的,腻得她心里舒服。

“你去厨房里再端碗芝麻汤圆给窦怀启送去,说来他人呢?一大早就不见他的身影。”咬开汤圆,芝麻馅涌入嘴中,姜裳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回小姐的话,奴婢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几日偶尔见到他正盯着墙外发神。”

发神?姜裳以为是这高墙大院的将他圈住,有些无聊,神色掩了掩,看来等他长大些,自己还是寻个原因,将他放出去吧。

说来姜裳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嘴里的甜味有些淡了,腻味占了大头。

她将碗搁下,用手帕擦了擦嘴,“既然这样,今日出门时,也将他带着吧。”

……

酉时刚过,云才掩了日头,黄昏的余光惹得白雪多了几分娇羞,远远的似能听见梁衣街的欢笑声。

姜裳飞快的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走到门前往远处眺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又觉得那里应是光影陆离,人声鼎沸。

“小姐,轿子已经备好了。”司凉从身后替她拢了件浅紫色锦袍。

“那便走吧。”

出门时,久久不见人影的窦怀启正站在轿子旁候着,姜裳坐的那顶鹅黄色轿子后还跟着顶浅绿色的轿子。

姜裳斜眼一瞥,见浅绿色轿子旁站着的是西水院里的丫鬟,想来姜烟烟早就来了。

姜烟烟是肯定要来的,她坐在轿子里,身形晃动,心神更难安定。这些天以来,她的身子从手指偶然变得透明,到整只手掌时常消失。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按照这书里的进展,今天太子妃将遇见一人,这人在书中所占份量甚重,若是自己代替张溪敏,提前一步,与那个人相识,自己的消失程度也许就会缓解。

所以现下她着急得紧。

轿子在轿夫手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等快到了梁衣街,这速度更是变成了蜗速,原因无他,街巷只有这么宽,轿子却越来越多,一个挤一个,哪里走得快。

帘外的叫卖声混着各类小吃的香味,从帷裳的缝隙处穿过,姜裳挑开帘子一看,从外面的拱桥看去,那前面可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若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指不定得到天亮。

“停下停下!”姜裳对着外面唤道。

轿夫们慌忙将轿子停下,不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轿子稳稳的停在地面上,姜裳将帘子一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窦怀启仍在发神,今日已到上元节,应是他离开的时候,身边的轿子却蓦地停下来了,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右边伸出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前走去。

“司音司凉跟上!”

是姜裳的声音,他抬头,只看得见姜裳头顶的黑发。

“小姐!这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有这个担忧的自然是谨慎的司凉。

“既然这样,姜府的暗卫就可以全换了。”

在楚国,但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出门,暗里都有守卫护着,上辈子窦怀启也是守卫,只不过是明里的护卫。

若这般无用,不如弃之。

梁衣街小街小巷分支如密网,往日里摊贩稀稀疏疏的,有的藏在巷子里,还得费人功夫,这到了上元节,梁衣街最大的地界被占,堆成了灯市,这些个摊贩便也全往灯市的方向聚集,毕竟谁都想趁着喜庆的日子,多往自己包里塞几个铜板。

灯市西面靠湖,湖是个小湖,可湖里的游船却多得晃人眼,稳稳的停在岸旁,正等着有钱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们,为他们的荷包添几分力。

这湖里离拱桥底最近的是一艘极为平凡的小船,这船如其他游船相比,身子较小,又只在船头挂了盏鱼灯,躲在桥底,也不与其他游船相挤抢客,安静得像是并不存在。

姜裳扯着窦怀启的衣袖,往前面走着,有小贩提着各种各样的彩灯跑到姜裳面前吹嘘着,期望姜裳能瞧中他手里的彩灯。

姜裳伸手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中拨了拨。

“这个兔子的,这个元宝的,再拿两个小鱼的。”

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摊贩脸上堆着笑,右手收下司凉递来的铜板,数了数,放进荷包里,而后取了四盏灯放到司凉手里。

“小姐真是好眼光,前面还有灯谜,可别错过。”

丢下话,他身子一扭,跑到来往的人群中接着贩卖。

姜裳从司凉手中取过兔子和元宝的彩灯,将元宝灯递到窦怀启手里。

“拿着,本小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至于小鱼灯,司凉司音你们一人一个。”

她提着灯,暖色的灯光在她脸颊上投影,她脸上还带着笑,神情轻松。

窦怀启偏头时见她提着灯,摇摇晃晃的在这市集里穿行,有几分兔子的活跃。

前面灯市就在跟前不远处,成百上千的花灯正乖巧的挂在架上,身下垂着条纸条,写着灯谜。

姜裳虽然没什么文采,猜不对多少,但出来本就是玩的,若真的只是为了要花灯,她大可以自己买,所以心情极好的,一蹦一跳的往灯市走去。

窦怀启跟在身后,他瞧了眼手里的花灯,又瞧了眼姜裳的背影,许是今日的氛围太过闲适,他低下头抿嘴笑了笑。

只是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

也不知是谁大呼了声。“杀人了!”

这灯市人群里猛的窜出来五六个黑衣男子,手拿大刀,刀面泛亮,刺得众人眼睛一痛,也不过一瞬,这灯市里便乱了套,人群开始拥挤,花灯被人撞倒在地。

姜裳!

窦怀启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伸手拉住姜裳的衣袖。

这厢刚拉住,四周的百姓便朝着各个方向跑去,窦怀启与姜裳在其中,本就只是两个不大的小孩,只能跟着这些百姓的脚步随波逐流。

窦怀启尽力的护着姜裳,手上的元宝灯早就被他甩在了地上,姜裳本以为事情不大,毕竟她不过是个孩子,谁会派杀手来对付她。

哪曾想那几个黑衣人竟径直朝着他二人飞来。

姜裳心里一紧,慌忙反手将窦怀启拉住,顺着众人的方向跑着,她一路上寻着机会,终于是偷偷跑进了巷子里

她的本意是,到了偏僻的地方唤来暗卫,将这些杀手尽数杀掉。

可前脚踏进巷里,她只觉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窦怀启小心的将她扶到一旁坐着,身后的杀手已经快要到了,他都能感觉到后颈处出现了凉意。

刀光竟与窦怀启的意识一般快,刀锋正锋利,瞧着都能划破窦怀启的脖颈了,另一侧伸出把长剑将这刀一打,偏离了方位。

身后的刀光剑影,窦怀启没有放在心上,他用手摸了摸姜裳的头发,他想做这事许久了,果然和他想得一样,和她这个人一般的温顺舒服。

他脸色柔和,下一秒却被人打断。

“殿下,四人服毒而死,一人活擒。”

一穿深蓝色紧身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

窦怀启脸色变得阴沉,他站起身,走到被活擒的那人面前。

“说,他的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

沉默,如这夜一般的沉默。

那人自以为忠于他的主子,一句话也不提。

“当真不说?”

依旧没有人回答。

窦怀启从身侧的男子手里拿过长剑,将剑猛地往被擒的人左胸刺去。

鲜血喷涌到窦怀启脸上时,他依然冷漠。

“既然不说,那便留之无用。”

他将剑还给男子,又掏出手帕擦了擦血迹,而后扔到那人的头上。

“把这里打扫干净。另外,我弟既然安全,那便行了。”

他转回身,准备去抱姜裳离开。

“殿下,不与我们一起离开?”

“不了,他们打草惊蛇了,自然以为我会离开,所以这里反而是安全的地方。”

……

姜裳觉得自己睡了好久,醒来时耳边全是娘亲的抽泣声。

她睁眼了,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窦怀启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站在一旁。

孟青容就坐在床沿上。

“我这是怎么了?”

孟青容吸了吸鼻子。“灯市里乱了,听说你当时吓晕了,多亏怀启这孩子将你背回来,灯市人多,暗卫也一时半会没找到你的身影,要不是他,还指不定我儿会不会受伤。”

吓晕?

姜裳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吓晕,她转眼瞧着身旁,那个脸上没有丝毫撒谎痕迹的窦怀启,长叹了声气。

“哦,这样说来还多亏了他。”

姜裳语调拖得长长的,见窦怀启仍然自顾自的低着头,似乎依然平静。

可他垂在衣袖两侧的手指却无意识的摸了摸布料。

算了,还真是自己欠他的。

“娘亲,你不是常教导裳儿要知恩图报吗?既然他对我有恩,我们自然得给他些赏赐。”

孟青容听此,将视线往窦怀启身上一顿。

“那是自然的。”

姜裳醒来后,孟青容便欲离开,似乎是二小姐出了事,需要她前往,之前姜裳未醒,二小姐又下落不明,孟青容只能守着姜裳,现下姜裳已无大碍,她起身时,又赞赏的看了眼窦怀启,而后离开了。

房内一时只剩下了姜裳和窦怀启二人,姜裳抬头从窗户外看去,司凉正端着茶壶往屋内走。

“下次撒谎记得说圆。”

她的话很轻,让窦怀启心神一紧,开口想要解释,司凉却已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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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凉快给我倒杯热茶,我快渴死了!”

似乎并不生气?

这是……她只是提醒而非问责?

窦怀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姜家小姐了。

“喏。”他低头应了声,算作应了前半句,退出屋子时,屋外的雪早已融了,姜裳之前派人送来的手炉仍搁在他的窗前。

墙沿上有杂草冒头的迹象。

快要开春了,他看着天空发神,只盼此逃亡之日早些结束,万事万物归于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