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男子三从四德?
作者:小× | 分类:言情 | 字数:1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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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白素贞扶着文雨荷上了马车,恭敬地立在车旁,隔着布帘,她面瘫的脸上才能稍稍露出一丝真情,“主子,素贞在府中等您回来。”
文相出府。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文雨荷自然与其他人不同,她可是凤兮国妇孺皆知的名人,当这辆皇室马车上垂挂起绣着专属文相府独一无二的图案并从京都城的中轴线上慢悠悠地穿过时,无不引来大批好事八卦百姓驻足围观。
微风吹拂,卷起一侧丝帘,只见文雨荷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单薄的身子加上柔弱病态的脸庞,更显得弱不禁风,让人心揪。
文雨荷一阵剧咳,垂眸敛眉,真真地仿似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的佳人。
这一幕先只是几个人看到而已,第二日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从文相为国事操心劳累过度已经病入膏肓,到传闻文相因二皇子突然辞世悲伤过度,有了断袖之癖,她那是运动太多。
而最终敲定的版本是文相其实鬼上身,罢了。
唉——古代舆论的力量,让文雨荷痛并快乐着。
此乃后话。
丞相的马车哒哒地行进皇宫的小偏门,守门的女侍卫各个跟见了偶像似的齐刷刷行注目礼,心里那个秋波荡漾,文相耶——她上次进宫还是去年守岁之时,这会子来串门,难道来找皇上喝茶?
看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来到鸾凤殿外,大老远的便看见太监总管是孙彩仁踩着莲华小碎步摇摇晃晃的迎来,那张堆满谄媚的脸上又平添了几道皱纹,尖着嗓子嚷嚷道:“哎哟喂,文相您这是……”跟谁过不去呀,涂了那老些粉面子。
可话到嘴边,常年的职业素养愣是把下半句噎回去了,鄙夷的神情悄悄溜走,哽着脖子好半天才消化,“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滋润啊——哦呵呵呵……”
得,这句瞎话掰得,可真够没水准的。差点是要了他的老命,说违心之话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想吐。
“孙公公。”文雨荷淡淡一笑,客客气气地边走边说着:“如果我没记错,您二姐家的小姑子的妹妹的儿子陈霸王在这一批秀君的名单上,您说他是来接您的班呢?还是……”
话没说完,孙彩仁的脸刷地一下绿油油的,扑通趴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解释:“文……文相,奴才……奴才刚才不会说话,您不是越活越年轻,您没有越活越滋润……哎哟喂,瞧我这张臭嘴,说的都是什么呀!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
太监大总管这茬说得都快哭了,他割得可是下面,又不是口条,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利索,说什么错什么。
文雨荷停下来看着身后跪在地上汗水涔涔的孙公公,心中闹不明白,她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她有说什么吓人得话么?怎么他看起来像见了鬼似的?
看样子这粉面子确实涂多了。
她并不想与任何人结怨,更何况孙彩仁毕竟也是伺候过先皇的,伸手扶起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慢吞吞地开口:“以后呀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既然是您的远方亲戚,就暂且留在后宫从宫人做起吧!”
孙公公感激涕零,几度哽咽,话到嘴边来彻底说不出了,文相果然是不同凡响啊,怪不得她能让邻国公主进入我国当质子,他这辈子除了佩服两位女皇主子外就没瞧得起其他人,这下他真的是折服了。
恩人哪,恩人。他的亲戚终于攀凤成虫了。终于不用像他一样……
孙彩仁越想越激动,狠狠地抹了两把伤心泪。
文雨荷一颤一颤地跨入内殿,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双肩不时抖动起来,煞白的小脸拧成一团,猛地咳嗽声传满大殿。这下把每个人都震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了,惊奇万分,妈呀,这文相咋成这样了?
病了?还是抽了?
“臣——咳咳,文雨荷参见……咳咳咳咳……皇咳咳……。”那气若如丝的调调,让满屋子的人泛起里三层外三层的鸡皮疙瘩。
司徒千秋从见到文雨荷到她行礼完毕跪在大殿之下许久,嘴角一直就没歪正回来,她一紧张就习惯性地勾起小拇指,稳了稳心神,压住怒火,道:“爱卿,这些时日不见,你怎么消瘦成这样,快,快到上面来,让朕瞧瞧——”双眼攒满雾水,别有用心的瞅瞅。
文雨荷乖巧地步上大殿来到女皇陛下面前,福身半蹲,小声喊道:“母皇安康。”
“安康个P。”司徒千秋面带笑容冲着众臣,硬生生地从牙缝里蹦出脏话,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你怎么涂了这么多脂粉?呛死个人。”
文雨荷看到面粉簌簌地往下掉,好似这才恍然大悟,“儿臣见母皇心切,一不小心把胭脂打翻了,若惹得母皇不喜,儿臣现下就告退了。”
嘿。这丫头在这等着她呢!司徒千秋双眼微眯顿时明白文雨荷心里的小九九。
文雨荷则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司徒千秋只是握住她的手,饱含凄苦、内心戏十足地说道:“哪的话,母皇疼你还来不及呢,看你瘦的,真让朕心痛。”
两人神交之时,殿外传来通报。
“大殿下到——”
司徒千秋就两个子嗣,大殿下司徒皎月,二皇子司徒采臣。
七年前采臣走后,就剩下皎月常住宫中与女皇为伴。这两人平时除了朝中之事,私下里甚少碰面话也说不到一起去,只有一点共同的爱好,就是老话说的随根,两人都爱美男。
本来今日的宴会除了一品大员以外,是没有邀请大殿下司徒皎月的,她听说文雨荷被突然宣进宫,还不与她知晓,心中那根棒槌经过岁月的嫉妒越磨越细,越细越尖扎得她坐立不安心神恍惚,终于决定亲自前来打探一番,她就是不懂母皇为何还不肯封她为储君,为何如此偏爱文雨荷。
看到文雨荷与女皇陛下站在大殿上首,愤恨的心涨到最高点,心中骂了无数次,才草草地向等到多时的女皇行礼,“儿臣得知弟妹进宫,特来探望,若有逾礼之处,请母皇恕罪。”文雨荷你要记住,你只不过是皇家的入赘儿媳,最为世人所不耻,想到此,司徒皎月低垂的鼻孔里连哼唧两声。
司徒千秋准备在宴席开始前说点什么,看到自家女儿来搅席,兴致缺缺,挥手开宴。
文雨荷到是真郁闷了,闹了半天就是请她来吃饭的?
可是为什么见到老狐狸那刻起,左眼停不住的乱跳。
大臣们见女皇心情不错,各同僚间一一进酒,虽然是极品的花露清酿,几杯下肚小脸也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头脑发昏,四肢不和谐。
这些人自然没放过久未露面的文雨荷,小酒一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大臣甲道:“文相,阴阳交.合才为正道,你看你都虚脱白了……”
没听说过,虚脱还会变白的。她这是涂了一层粉而已。
大臣乙道:“文相,我看好你哦,看好……嗝……你哦……”
看好她啥?
大臣丙忍不住插嘴:“文相,别理她们,我可是很尊重你的特殊癖好,但是人这辈子总要尝试新的挑战,明个儿我就送一箩筐美男到你府上,嘿嘿……我亲自试过了,很不错的!”
文雨荷终于明白这些人说的到底是什么。原来都以为她是……
看来玩笑开大了。
而一旁保持十二万分作战状态的司徒皎月一直盯着大殿门口,像是在等人。
哈——终于来了。
司徒皎月妖媚地笑了。
“雨荷姐——”一声甜美的呼唤自大殿外远远传来,只见飞来粉嫩嫩的肉团不偏不倚地撞进文雨荷怀里。
文雨荷刚才不过三分醉,这一下倒真有些迷糊了,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拉开扒在上身的肉团,定了定神,才认出那人,轻轻喊道:“肆意?你是肆意?一年不见你竟长了这么高了?”
哇,比她还要高上许多,力气也好大,这宫里的伙食都吃的什么呀!
且说这团粉嫩嫩,就是当年文雨荷从壅淮国带回来的人肉保证——伊肆意。那是伊肆意才十一岁,是壅淮国皇上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公主,当年壅淮国皇上哭着喊着死活不同意让唯一的女儿来当质子,可是谁让咱凤兮国只认闺女。
文雨荷记得肆意当时很仇恨自己,脾气倔强,清冷的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为了弥补她的内疚,文雨荷那些年对肆意百般疼爱,真心换真心,肆意终于还是回到该有的童心,放下怨念。
一切都是政治做的孽啊。
文雨荷笑着拉起肆意的手,满眼慈爱。
“雨荷姐,这一年你为何都不进宫看我,肆意好想你——”粉嫩嫩的包子脸嘟着鲜红的小嘴,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捏住她的脸,肆意还嫌不够煽情,又把小脑袋搭在文雨荷消瘦的肩膀上,抽搭了两下,嘴角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邪恶的扬了起来。
雨荷的豆腐真嫩真好吃,就是这味忒呛人。
“肆意。”文雨荷再次温柔地推了推,一推不要紧,惊出一身汗,肆意这些年在宫里呆着,长个子长力气,怎么不长胸啊?
看样子,她得找负责肆意的宫人好好聊聊了,虽然肆意是质子,可是自由和权力一定是按照贵宾级待遇呀!
“哎哟喂,弟妹!早就听闻你有那种特殊的癖好,这么看来传闻果真不假呢!”司徒皎月见准时机,“捉奸”在殿,声音刺耳的让每个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文雨荷不紧不慢地侧过身,面不改色道:“原来是大殿下说话呀!真不好意思,听刚刚那句‘哎哟喂’,我当真以为是孙公公来了呢!”
“你——”
“朕——”司徒千秋突然插话进来,手中把玩着空杯盏,清清喉咙,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才说道:“今日请众爱卿前来是有两件事宣布,第一,从今日起朕正式封——”
司徒皎月双眼一亮,心中大喜,提起下摆迫不及待地跪到大殿中间等待下文。
女皇陛下的目光穿过她,落在文雨荷身上,双眉高高耸起,使得文雨荷心中大呼不妙,鸿门宴,鸿门宴!!
“朕正式封文雨荷为永和王。”
“不可。她凭什么!”司徒皎月一时间忘记礼数,理智早就没了,愤然怒问。
女皇陛下淡漠地看着自己的爱女,一字一句地说道:“风太大,朕没听见。”
一众大臣摔倒。
大殿上哪来的风啊,女皇陛下你太奸诈了。
文雨荷觉得她还要学得还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