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能征善战？”察瀚问，“我原来只是个牧民罢了。”

“那当然是因为爹爹天生英明神武，成吉思汗原来也只是个牧民。”赵敏说。

“成吉思汗的确放过羊，但他可不是个牧民。”察瀚说，“成吉思汗家从一开始就是乞颜部的大贵人，只是父亲死的早，被敌对部落驱逐，投奔了克烈部。后来兴起，又被推举为乞颜部的可汗，最终同意了蒙古诸部，成为蒙古大汗。我可一点血统都没有。”

“那就是爹爹比成吉思汗更厉害？”赵敏说。

“那可说不上。”察瀚说，“我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多勇士名将中脱颖而出，是因为我得到了上天的垂青。”

“上天的垂青？”赵敏问。

“上天怜悯于我，让我可以用心爱的东西交换荣华富贵。”察瀚说，“虽然牺牲很是惨痛，但我终于拥有了力量，拥有了权势，拥有了无数的美女，豪华的宫殿。”

“交换？”赵敏问，“交换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心爱的东西。”察瀚说，“当年我还是个牧民，被抓来从军，打了几仗，好几次差点死了。后来驻扎到了大都，我就向神灵祈祷，想要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神灵回应了我，向我要了护身符。那是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留下的唯一财产，是一头巨大苍狼的犬齿。我把护身符献给了神灵，神灵就赐给我力量。过了几天上战场，我冲阵一刀砍死了敌将，于是被提升做了十夫长。”

“这很划算啊。”赵敏说，“护身符说到底只是个死物。”

“是啊。”察瀚说，“我又惊又喜，没想到神灵如此灵验。于是我又去祈祷，我想要更多的力量，更大的权势，神灵回应了我。于是我成了百夫长，然后是千夫长，万夫长，直到成为汝阳王。我付出了那么多东西，都是值得的。”

“付出了什么？”赵敏问。

察瀚却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已经老了，这个秘密要传给下一代，你跟我来。”

他带着赵敏从书房偏门出来，走到了一个小院落中。这个小院落很是破旧，里面满是尘土落叶，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了。

院子中间有个上了锁的房子，察瀚从脖子上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口水井。

“神灵就在这里。”察瀚说，“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向神灵祈祷，那时候我受了伤，浑身疼痛，被仍在一边没人理会。我渴得受不了，爬到这口水井旁边打水喝。我心里发誓，谁要能救我出苦海，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里？”赵敏趴在井边看着，“这不是一口很普通的井吗？都已经干枯了。”

“是啊，现在已经干枯了，不过在当年水还是很多的。”察瀚说，“这些年大都的水越来越少，可能是被我们用光了吧。”

“神灵是怎么回应的？”赵敏问。

“你诚心祈祷。”察瀚说。

赵敏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察瀚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趁着赵敏祈祷，一刀刺入赵敏的背后，从胸口透出。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赵敏回头看着察瀚。

“你就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察瀚说。

他伸手一推，赵敏落入井中。

“请龙神让我恢复青春！”察瀚说，“请龙神让我恢复青春！”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察瀚依然老态龙钟。

“为什么！为什么！”察瀚痛苦大叫，“邵敏就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了！你明明说只要我献出最心爱的东西，就可以帮我恢复青春！”

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察瀚拍打井口的护栏，“你，你难道想要的是……不行！那不是我最心爱的东西！”

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察瀚的脸垮了下来，身体浮现出难看的青灰色，就好像死人一样。

“好吧，我明白了。”察瀚转头出去。

马晓鹏三个互相看了看，赵敏死了？赵敏就这么死了？他们刚确定小校是发了疯，赵敏并没有死，赵敏就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父亲的匕首之下。

“这算什么？”老毒物说，“主线剧情也没有这一段啊。”

“变异了吧。”芸姐说。

“那也不能变异的这么乱七八糟。”老毒物说，“我记得原着之后赵敏和她父亲都有出场，可现在汝阳王把赵敏杀了，这……就算汝阳王忽然长出三头六臂来，率领一百零八圣斗士和明教大战我都不意外，可是汝阳王把自己女儿杀了去乞求什么龙神。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是不是我们刚才应该阻止他啊？”

“谁知道他居然会忽然下手杀自己女儿，要阻止也来不及了。”芸姐说。

察瀚特穆尔这一刀又狠又准，速度飞快，芸姐他们虽然看到了，但是距离这么远，来不及阻止。就算一枪把察瀚特穆尔干掉，赵敏也救不回来。

那一刀其实很厉害，虽然察瀚特穆尔还是凡人，这一刀却有超凡入圣的水准。考虑到他已经老了，身体也差不多垮了，他年轻的时候会有多厉害呢？这个赐予察瀚特穆尔力量的龙神又是什么角色。

“龙神……”马晓鹏说。

之前他在地下就见过一头龙。

察瀚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英气勃勃，长得和赵敏有七八分相像的年轻人。

“保保。”察瀚说，“这里就是我向龙神祈祷的地方。”

王保保绕着井口转了一圈，说：“爹，你觉得当今皇帝怎么样？”

“皇帝？”察瀚说，“不就是那样，有什么可说的。”

“当今皇帝一点能力都没有。”王保保说，“除了有个好老子，他什么本事都没有，整天喝酒误事。”

“整天喝酒是好事，他整天喝酒，就没有功夫来管我们。要是换一个厉害皇帝，我们反而要受苦。”察瀚说。

“那可不一定。”王保保说，“到处都在造反，皇帝整天喝酒，这么下去我们蒙古人就完了！不如换成我来做皇帝！”

“什么？”察瀚一呆。

他忽然发现胸口多了一把匕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