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谋之
作者:木款款 | 分类:言情 | 字数:2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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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 20 山有木兮木有枝(四)
梁婧泪眼朦胧,她也很是难受,对她们热情不已的村民都因他们而死,她觉得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对不起。”梁婧看着已经崩溃的张五儿子小声说道。
“我不要听你的对不起,我要我爹娘!”张五儿子冲她大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梁婧喃喃。
张五儿子冲过来,直接向着梁婧挥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
“够了。”沐曜之沉声把他拉开。
张五儿子站在一旁,喘着粗气,伤心愤恨到了极点。
沐曜之就这样盯着张五儿子,梁婧默默地流着泪,张五儿子低着头,三个人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张五儿子平静下来,沐曜之才转身去埋葬了张五夫妇。
梁婧捂着张五儿子的双眼,不让他再看。
随后,沐曜之和梁婧便带着张五儿子继续前往朗州。
“你叫什么呀?”梁婧哑着嗓子,轻轻问道,她一直在注意着张五儿子的表情。
张五儿子先是抬头瞪了一会儿梁婧,才上下嘴唇轻启,“张立秋。”他应该是立秋时节出生的。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梁婧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要去找姑姑,去找姑姑,她就在隔壁村子。”别看张立秋年纪小,但是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他知道他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姑姑了。
“那,我们去找他的姑姑吧。”梁婧拉了拉沐曜之的衣袖,和他商量说道。
隔壁村子并不是很远,在张立秋的带领下,三人不出两个时辰便走到了。
“姑姑。”张立秋走到他姑姑家门口。
“诶,立秋,你怎的来了?”他姑姑放下手中的苞米,疑惑问道。
“姑姑……”张立秋飞奔到他姑姑的怀中,搂着她的腰,大声哭泣。
梁婧看着这一幕,也很是伤感,眼眶发酸。沐曜之拍了拍梁婧的后背,安慰了安慰她,让她别哭。
沐曜之三两句就把事情经过解释清楚。梁婧觉得,他过于冷静,冷静地有些不真实,而且,显得他这个人有些冷血。
“立秋。”他姑姑听后,抱紧了张立秋,也是大哭。
“立秋,以后,你就和姑姑一起,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干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哭哭啼啼地干什么,老子还没有到需要你哭丧的地步呢。”喝醉酒的张立秋姑父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门。
“哭什么啊。”张立秋姑父使劲推了张立秋一把,他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立秋以后和咱们一起过。”张立秋姑姑直接和她丈夫说道。
“凭什么啊,凭什么多一张嘴?他爹娘不养他也轮不到老子来养!”张立秋姑父说完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我哥和嫂子遭遇不幸,立秋只有咱们了。”
“老子不管,你要是要留下他,就和他一起走!”张立秋姑父站得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摔倒。
梁婧刚要说话,便被沐曜之拉扯到了身后。
他看了看一直哭泣不再说话的张立秋姑姑,便直接拉着他姑父去了里屋。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等到两人出来,张立秋姑父便满口答应要养他了。
沐曜之觉得这件事情也该结束了,想要和梁婧离去。
“等一下。”梁婧走了两步后,又转过身回来附到张立秋耳边说了些什么,才再和他招了招手离去。
“你和他说了什么?”沐曜之有些好奇
“若不甘心,朗州王氏。”梁婧一字一顿地说道。
沐曜之皱了皱眉,但也没再说什么,反倒是梁婧,还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而郁郁寡欢。
“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沐曜之想要宽慰她,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曜之,你说,这都是因为我才……”
沐曜之这是第一次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糯糯的,分外好听。
“刺客确实是因我们而来。”沐曜之点了点头。
“要是我没有再在张五家多休息两天,就不会为他们带来灾难,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你这样执于这件事情,最终会害了你自己。”
“这怎么放下啊,怎么放下。”梁婧再次哭泣。
“不远处,就是朗州了,马上就到了。”沐曜之故意转移话题。
沐曜之又看了看梁婧,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张了张嘴,最终缓缓说道:“其实,刺客是冲我而来。”
梁婧抬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沐曜之。
“我得罪了魏国权贵,他们要杀我而后快,我无奈离开,顺便趁此时去朗州拜访名士以求自保之策。”
梁婧心惊,难不成真的不是皇兄派来追杀自己的人?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政治斗争极为凶残。权威都是凌驾于无数鲜血白骨之上,这是无奈,但也是必然。”
“主子,主子。”远处传来喊声,梁婧回头,看见骑马而来的风行等人。
“主子,终于找见你们了。”风行到了梁婧身边,跳下马,高兴地说。
梁婧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爷,属下有罪,”葛荣一来到沐曜之身前,便单膝跪下,朗声说道,“还请爷责罚。”
沐曜之正是安慰梁婧苦恼呢,葛荣这样一说,便直接接到:“自行责罚。”
“是。”葛荣俯首认错。
“小姐,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啊?”如楠看着主子并不开心,关心地问道。
“如楠,若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怎么办?”梁婧声音酸酸的。
“小姐又有什么错误不可饶恕呢?”
“我……”梁婧话还没说完,就有些头晕。手还没有覆上太阳穴,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梁婧,醒醒。”她身后的沐曜之一看她要晕倒,一把扶住她,焦急地喊她。随后,一把抱起梁婧,飞身上马,向朗州城骑去。
一行人看各自的主子飞驰而去,也都纷纷跟上,以保护主子的安全。
不出片刻,周围只剩下了独自沉思的雷厉。
雷厉心想,这个神秘男子是如何知道主子的姓名的?主子自称姓江,是郢都的商人之女,世代以打造金银首饰为生。他又是从何而知的,是主子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他原本就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男子,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