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

“陛下, 边疆之事不平，举国上下人心难安啊。还望陛下多做考虑，给百姓以太平。”朝堂之上, 某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谏言。

“陛下, 臣附议。”另一位三朝老官站了出来, 尽可能地喊出来, 尽管, 因为年迈声音有些颤抖。

“臣附议。”朝堂之上，异口同声。

“朕听闻了边疆之事，也几夜忧心辗转反侧。今日各位爱卿既然在早朝时提出来了这个问题, 那朕就在此广开言路了。诸位爱卿，可有何高见呐？”楚帝梁文辅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知道这些老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他们一定会竭力支持宰相沈霖的观点。

端王梁允在自家皇兄话音刚落之时便抢着开了口：“皇兄, 这历朝历代解决边疆争端时都慎用武力, 多喜君子之策。倘若我楚国当下以军队镇压边疆暴乱，凉国岂肯罢休？如此一来, 问题更加棘手。”

“沈相觉得本王说的可对？”端王梁允得到楚帝梁文辅的点头示意之后，便侧过身子去问宰相沈霖的意见。

宰相沈霖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端王梁允的针锋相对，目光依旧直视前方，却是对着端王梁允说道：“王爷深谋远虑, 所说并无道理, 只是......”

宰相沈霖话还没说完, 就被端王梁允打断, 他不悦地皱眉, 但又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怒，只好听着他说道：“只是我楚国无适龄贵戚之女, 而且以和亲来解决矛盾，未免损我楚国之气节。宰相大人，可是想要说这个？”端王梁允语气有些轻佻了，在这朝堂之上有些不严肃。

宰相沈霖黑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老臣所想正是此事。”他倒要看看，这端王殿下，到底想要干什么！

“本王早已查明，这边疆棘手，戍边大臣难逃罪责。”宰相沈霖听后眯了眯眼睛，他早已想好，要是端王梁允敢对他儿沈纬不利，那也只能先对他下手了。

“戍边之臣办事不力，朝廷养其之意义何在？”端王梁允接着说道。

“那端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杀鸡儆猴？”一名端王梁允那边的人询问道，时机把握得刚好。当然，这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宰相沈霖的脸越来越臭，端王梁允这个意思，是说沈纬是鸡？那自己不也是.......他梁允过分至极了。

“之前凤翔民不聊生之时，特派沈纬沈大将军前去安抚民心。而如今，却难见沈将军之绩效，缘何？”

“老臣敢问端王殿下，缘何？”沈霖装作一副以国家大计为重的模样，耐心询问道。

“这原因，恐怕宰相大人比本王清楚吧。”很好，端王梁允将问题又踢给了宰相沈霖。

“罢了罢了，”就在这时，楚帝梁文辅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这样下去，难道要任两人在朝堂之上直接显露敌意，“沈将军孤身一人，恐怕是难以对付边疆暴徒。这样吧，再派一位爱卿前去协助沈将军。”楚帝梁文辅像是在思索合适人选。

“陛下，臣请往。”一个年轻的武官从大殿远处高喊道。

端王梁允听到这人的声音一时还难以分辨这是谁，这嗓音，甚是耳生。遂回头一看，可不，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这个武官，还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边的。

“如此，特封陈御史慎行为凤翔特使，明日立即前往凤翔协助沈将军。”楚帝梁文辅点名说道。

陈慎行从队伍中央走出，作揖道：“臣遵旨。”

那名武官一开始以为陛下真同意了自己前往，还没有来得及为这次升官而激动，便听到了陈慎行的名字，顿时有些不服气。

“陛下，陈御史是文官，并不懂武艺，若贸然前去，恐怕不妥。”宰相沈霖不同意。

“古人便有言，这一张一弛，是文武之道。武官只懂得练兵打仗之道理，在一般政务上，难有文官之缜密周到。陈爱卿前去，定会助沈将军平边疆之乱。”楚帝梁文辅打岔道。

“陛下，可是......”宰相沈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楚帝梁文辅一脸不耐烦，遂又将话咽回肚里。

那名武官看宰相大人的劝说无用，便知道这陈慎行是去定了凤翔了。他想这陈慎行挡了自己晋升的道路，不由得怨恨地瞪了一眼他。

陈慎行余光一瞥，便看到了武官的狰狞面孔。他虽年轻，在官场之中资历尚浅，但他可是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他可不会去管宰相大人这边的如意算盘，也不会去扰乱端王殿下那边的谋划，他只要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尽了他应尽的职责，谨慎对待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雨肯定浇不到自己身上来。

楚国凤翔

“将军，有一名男子说是您的故人，在府外等您。”沈纬的侍卫前来禀报。

“哦？故人？”沈纬并不觉得他会在这凤翔有什么故人呐。

“将军，可需要属下将他赶走？”

沈纬放下茶杯，说道：“不用，本王去会会他，你下去吧。”沈纬等他退下，便不慌不忙地踱步去了府门口。

“久闻沈将军大名，特此前来拜会。”府门外站着一名彪头大汉，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常年游走在楚凉两国边境的人，弄得楚不楚凉不凉的。

沈纬一看，心中便了然。他有些不屑，心想：“要是什么人都来拜会本将军，本将军都见的话，那还不得忙个昏天黑地的？”转身便想走。

“沈将军留步，我家主子在前面的珍馐阁等您。”

沈纬眉头一挑，原来这人只是一个跑腿的。那他的主人架子未免也太大了，还想要自己主动去见他？呵，可笑，不见。“本将军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将军，主子让属下带一句话：‘熙攘凤翔，沈柳齐眉’。”那名壮汉说完，微微抬起头来看沈纬，想看看他是不是会想自家主子说的一样，会立马跟着他去珍馐阁。

沈纬果真是难以置信地转过了身子，只不过没有立马跟着他前往。而是快步走到壮汉身边，攥着他的衣襟，有些发怒地说道：“你家主子是谁？”声音不大，倒像是嘘声说出的，但是那语气之中的防备很容易觉察。

凤翔地处楚凉交界之处，两国人混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是对凤翔的最好概括。他祖父说过，柳家现任家主柳鑫不简单，是蛇鼠虫蚁之中的蟒。自己娶了柳家小姐，只会对沈家百利而无一害。这人的主子这么说，难不成是一直在幕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来，不得不防。

壮汉夺回自己的衣襟，捋平整了，笑着说道：“沈将军一去便知，请。”

沈纬将他往旁边一推，也不用壮汉的指引，直接疾步向着珍馐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