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之玉楼红苒
作者:师师 | 分类:言情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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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第二天,张公公就把我调去清扫书房,又从以前的单间搬去和负责打扫书房的宫女书铭书贤同住。
原本心存晓幸的我只能在心里感慨道:“果然不是能白惹的!”
若我此刻想攀附富贵,这样的结果足以令人沮丧。好在我没有那样的心思,只要不碍着我以后仗剑遨游就行。
曾经就是被一颗上扬的野心杀的一败糊涂,现在想来只有畏惧。人与人对待畏惧的方式不同,有人能从畏惧中生出勇气,击败让自己害怕的东西。有人只会选择躲避,为保护自己一辈子远离。我骨子里保存着娇贵小姐宇文姗姗的懦弱,不幸的沦为后者。
经历过上次险些被送掉的体验,虽说日子同样清闲,还是会时时有隐隐的不安,心里有重重拨不开的迷雾。
“为什么二王爷到来安王将我叫到跟前?那日谈话表面上看来是其乐融融,细品下来安王是话里有话,句句带刺,他有什么目的?”
一直想下去很是疲惫,我这样的人最不适合想这些计谋勾心。一面又在心里感慨,做一个没有志向的人,这下坡路果然走的极快!去抢去争觉得不愿不值。不去争,活着也无聊。我还真难对付自己!
不管怎样,还是提起精神做好眼下的清扫工作。否则,不知又会被贬去做什么粗活儿,这对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来说还是蛮为难的。
书房有十二个丫头专做清扫工作,都归银燕管。银燕本来拿定主意处处和我过不去,后见我毫无斗志,终于懒得理我,放我自生自灭去了。
我只在十分不快的时候心里想“得势便作耗的东西,莫逼急了我!”,想归想实在懒得跟她计较。
书贤书铭两人对我很是客气,只让我整理书桌清理书架一旁一对比我还高的花瓶。我有心推托,很想告诉她们我这辈子大概都翻不了身了,无须在我身上白费力气。转念又想有人乐意对我好,总不能不领情吧!
同时,我也领会到什么是无聊,什么是意志涣散。活了二十多个年头,清闲的日子加起来也没在这里过两个月多。闲时看书贤做针线活,她的飞针走线在我眼里烦乱如麻,莫说是学了,半日下来,我头脑发僵趴到床上‘不醒人世’。
我不该这样活着,我的信仰我的希望不允许。可是我的信仰我的希望又在哪里呢?难道是要我刻心刻力当个好奴才!
我无精打采擦那只大花瓶,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精光锃亮。
做个清净无为的人也不会怎样。眼前的荣华富贵虽不是我的,但只要我循规蹈矩,不偏离玉儿生活的轨迹,所踏足的地方必然都是富贵之乡。老天既然另给了我这番际遇,无需自己四处拼搏谋生,我为何不能安安定定、老老实实做个富贵闲人?
我拍了一下蹲得发麻的脚站了起来,一面暗自在琢磨着自己不争气的想法。转身时骇了一跳,不及分清背后是何人,先竖眉怒喝:“找死!无声无息站到我后面!”
我话说完了也看了清面前的人,急拉出笑脸,心中悔恨道:“完了,闯祸了。”
张公公从外面飞奔进来,指着我尖声叫道:“你,胆大包天!”
哪里是胆大包天,我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个现代人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应该第一时间熟悉适应所处的环境才对,无缘无故大呼小叫做什么。
我看着张公公气得发红的脸,平生最讨厌阴奉阳伪的小人,本不想和他说话。我刚皱皱眉头,张公公已指着我,用比杀了他亲爹还生气的口气沉声诘问我,“你大呼小叫也不看人!也不想着自己的身份配对谁大呼小叫!爷累了一天,若被你吓着唬着,你有几条小命够赔的?”
安王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册子,对张公公训斥我的事件置若罔闻。我见他刻意忽视我,把原本想道歉的话又咽了回去。
安龚在跟前,张公公想怒又不便怒欲气又不能气的说:“合府子上下随便数出个丫头来,都比你守份知礼些!都是国舅府过来的,你瞧瞧沈贵主儿,再瞧你!平日里痴痴呆呆,七魂少了六魄。这还不算,今日又生出斗大的胆子来,对爷大声吆喝起来。明儿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张公公极气之下,一时竟想不出我的其它错儿来,又见我一声不吭,便竖着眼睛看着我。
我早涨红了脸,张口就说:“我有那么差劲吗?”
张公公看我先是一脸知错的样子,以为我必会开口求饶,不想我蹦出这就话来,气得双手发颤,指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安王冷笑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心里附和道:“的确如此!”
他看着我淡淡问:“你用完了吗?”我看着他嘴角似有似无的那一丝的淡淡笑意,连忙双手把放大镜送了过去。
安王接过,走回书案前随手放在一旁。居然不生气,我不安起来,自己踱到书桌一旁等他要茶端水。
张公公面无人色,当着安王的面又不好撵我出去。换作以往,不用他撵,我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我实在站不住了,瓮声瓮气地道:“我``````。”
他写字的手停了一下,我只好接着向下说:“以前也不是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人。”我虽然知道他不会抬头看我,还是指了指他手边的透镜,“我拿那东西就是为了把瓶子擦干净些。你,那个,王爷你不介意吧?”
很想把话收回来从新组装,这样说到真显我呆头呆脑的。我心里暗道:“难不成我看起来真有些痴痴呆呆的?”就连安陵那个公认的傻子都能骗我,肯定被别人看成傻子了!其实只是想告诉他,我就这次从他桌子上拿过放大镜,其他的我一概没动过。若有一日他发现他的王爷日记什么的被人看了,也赖不着我。心里还是由不住想问问他是不是也觉得我像傻子,口中叫道:“王爷?”
“嗯”。他头也不抬。
“嗯”的意思是不见意? 我把方才想问的话咽了回去,看了一眼张公公。张公公向我抛了一个白眼球。
话说了一半只好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没胆子吼王爷,我是不知道,没看见是你,那个,王爷你``````。”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今天才领会到一向自诩临阵不乱得我遇事是怎样一个状态!被自己用‘你’‘王爷’绕晕了头之后,我只能感叹一声认命道:“对不起!”说完心里立刻想:“这次馊大了!没见过奴婢向主子赔罪说对不起的。”
想了想又道:“奴婢``````。”正好安王道:“没什么。”说完抬头道:“还有事?”我立刻摇头。
不见意?脾气那么好?我心里纳闷,突然看见他手旁的放大镜,灵机一闪,向前一步道:“王爷是不是觉得批改奏折久了,视力模糊眼睛特别不适?”暗呼几声万岁,心里幸灾乐祸拍手大乐,“王爷得了近视眼!”
只所以没有斗志没有理想,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挤在女人堆里争风吃醋。可是我也可以选择做别的呀!譬如:学医!做个皇家第一太医,名垂青史什么的也不错!
我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王。
他抬头看我一眼冷冷道:“没有!”
又一个齐桓公,讳疾忌医怎么能行?我立刻后退三大步,举起左手。“看得清我伸出了几个手指吗?”
怕他误会,我补充道:“王爷得的是近视眼!远的东西看不清。如果度数浅还能纠正过来!”
我还未来得及吹嘘自己的医术,张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奴该死!多年也未教出过这样的``````这样的奴婢来!”他手指着我,本来气得发白得脸,此刻已成了青灰色。
我立即辩解道:“我说的是近视眼,是读书习字久了,姿势不对造成的眼疾!你听好了,我可不是说王爷势利眼!”我见他迂腐,心里气恼,举了举手示意安王不要理他。
安王冷冷道:“本王的眼睛很好!”我决定用事实说话,又后退一步打断他,问:“这是几个手指?”怪不得平时眯着眼睛看人,原来不是因为傲慢。
安王看我一眼才慢慢说:“五个”
我缩回两个手指问:“现在呢?”今晚回去就做个视力测试表,他若看不见我的手指,估计快成瞎子了!
安王冷冷道:“三。”
我有些不死心,最后问一句:“现在呢?”他飞快看了我一眼,沉脸不语。我立即又来了希望,向前一步很给面子得道:“几个?现在看清了吗?”
安王阴晴不定的笑了一下,我有点莫名其妙,听用他可以商量的语气问道:“不如砍下来,让本王自己慢慢数着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