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
作者:春浅浅 | 分类:言情 | 字数:9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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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141来日方长
男人们都各携了妻子上车, 阮玉迟迟不动,只想着如何跟尹金互相留个联系方式,结果落在金玦焱眼中, 就是恋恋不舍, 就是眉来眼去, 气得抓起她直接塞进了车里。
在车帘撂下的一刹那, 阮玉见尹金淡淡一笑, 对她做了个手势。
他是说,来日方长……
阮玉放了心,扭过头来, 恰恰迎上金玦焱的怒目。
她眨眨眼,嫣然一笑, 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肉骨头, 放到如花嘴边:“如花一整天的待在车里, 哪也不去,真是乖, 所以这根骨头就奖你了!”
如花呜呜了两声,说的是:“我堂堂一相府千金,怎能同那些满身铜臭的家伙凑热闹?”
然后按着骨头开啃。
咯嘣咯嘣。
阮玉就笑眯眯的抚摸它的脑袋。
金玦焱哼了一声:“你今天得意了?”
阮玉抬了眸。
金玦焱发现,经了这一日,阮玉好像“活”过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 她不仅死气沉沉, 更对他退避三舍, 甚至还揣了些小心翼翼, 让他很是无趣, 于是分外怀念先前吵架的日子。而现在,那双溪水般清澈的眸子如同被晚霞点亮, 重新焕发出光彩,仿佛又回到了初初成亲的那段时光。只不过……似乎还有什么不同,仿佛多了几分不屑,几分无所谓,几分天高云淡,几分……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法把握的东西,好像她随时可以将他弃如敝履,潇洒转身,而他再也不能看到她,不能再忍受或享受她的可恶。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而眼下,那双充满了复杂但光辉熠熠的眸子冲他弯了弯:“怎么,因为我邀来了神仙共奏以至于无法让温二姑娘一枝独秀所以你打算找我算账了?”
“你……”他眸光一闪。
他几乎忘了这件事,确切的讲,他是忘了因为阮玉的出乎意料导致温香受窘一事,他唯一记得的,不过是……
他一把抓过她的腕子。
阮玉一惊,急忙挣扎:“金四,你要恼羞成怒?你要丧心病狂?你……”
然而金玦焱只是将她的袖子撸下,把手露出来……
纤纤的指,每根指尖都顶着血泡,以拇指最为严重,因为上面的泡已经破了,肉皮儿翻卷,血迹模糊,乍一看去,很是惊人。
他知道,这就是她反复折磨那根琴弦的结果。
“你倒是不遗余力!”他咬牙切齿,也不知气从何来。
阮玉一哼,抽回手:“怎么,心疼了?”
这句心疼自不是为自己讨的。
阮玉将手指细心藏好,却不小心碰到,顿时嘶了一声。
金玦焱就眼角一跳。
其实阮玉也不知当时为何那么卖力,直到琴弦崩断,方有一口气自心中透出,而这手,是过了好久后才发现伤得如此严重,当时一见,自己也吓了一跳。
金玦焱皱眉看着若无其事的阮玉,感觉她是真的变了。一开口就直言不讳的向他挑衅,句句直戳他的软肋,还叫他“金四”,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难道是因为尹金……
可是他今天看得紧,俩人也没机会在一处。
然则若非如此,她怎会如此嚣张?
尹金有什么好?不过是有个好出身,不过是生得比他白了点,不过是早早考取了功名,不过是会吹两声笛子,不过是……
可是怎么人人都喜欢他?先是温香,现在阮玉又……
他想将她抓过来问个究竟,可是她已经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了,平静的脸上微带疲惫,手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放在身侧……
她是相府千金,一向娇生惯养,怎么会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自始至终,她连说带笑,竟是丝毫感觉不到痛的样子。
难道这也与尹金有关?
然而女人若想吸引男人的注意,多是要假扮柔弱的吧?就像温香……
心忽的一顿。
温香……
温香会假扮柔弱,吸引他吗?
想起今日之事,想起曾经过往,心绪忽然有些乱。
他再次将目光凝在阮玉身上。
她似是已经睡着了,唇角微翘,带着一丝得意,也不知在做一个什么梦。
他看了一会,又想起她今天的“群魔乱舞”,也不禁弯了唇角,将拿阮玉大腿当枕头的如花轻轻抱过来,全不顾如花的反抗,把它死死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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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四爷……”百顺兔子似的从屋里蹿出来,迎上走进院子的金玦焱:“玩得开心吗?小的都听说了,四奶奶一曲琴音动京城,不仅引得群魔乱舞,还引得尹三公子跟着合奏。如今京城都传遍了,直说……”
“说什么?”
消息倒传得真快。阮玉,我就不该带你出去!
见金玦焱面色不善,百顺将“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咽回去,陪了笑:“小的初时听说,也气得够呛,后来一想,这是好事啊。四爷不一直就想要休……嘿嘿,所以有了尹三公子,四爷的心愿怕是就要得偿了……”
金玦焱一拍桌子:“谁说我要休了……”
话音卡到半截。
可不就是他,成亲第二日,就在众人面前宣布休妻,此后又屡屡提起,只是最近……
他攥紧了拳,顿了半晌:“以后休要胡说!”
百顺连连称是,心里只以为主子是面上过不去,毕竟,四奶奶大婚当日就传出私奔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跟尹金不清不楚,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他都没好意思跟四爷学。不过不论如何,四爷脑袋上的绿帽如今扣得是结结实实的。
所以他消停了片刻,觑金玦焱的神色稍缓,又小步上前:“爷,您也别犯急。今天传出这事,老爷跟太太都知道了,八成这会四奶奶已经被叫去问话了……”
什么?
金玦焱一怔,急忙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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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果真不在屋中。
金玦焱在霜降沉默的注视中转了两圈,又跨出门去。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遇到一对中年夫妇。看穿着打扮,应是哪个官宦府中体面的管事。
他心里着急,也没多问,大步疾行,与那二人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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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瑞堂,晚霞斜映,端的是一幅黄昏美景,然而气氛却一片诡异。
卢氏阴着脸,怒火隐隐的盯住阮玉。
男人们都不在,只姜氏在跟前伺候着,李氏作为掌管中馈的人物,自是要忙,所以也不在堂中。而秦道韫……似乎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婆媳二人僵持之际,钟忆柳端了茶盅走进来,命里面服侍的人都出去,彩凤跟娇凤也不例外,还嘱咐道:“把门都守好了,可别放那些眼皮子浅舌头倒长的人进来。家丑,可不能外扬呢……”
心里却道,还说什么不能“外扬”,这里面的动静可都是打外面传进来的。
阮玉,你倒真是好本事,出去才一天,就名扬在外了,还当着表哥的面跟人家私相授受,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她甩了个眼色,门就吱扭扭的关上了。
堂中顿时昏暗起来,也没人掌灯,大家就在阴沉里或坐或立。
移步上前,将茶盅恭恭敬敬奉上:“姨母,消消气,小心气大伤身……”
卢氏一听,更来气了,手在案上一敲,怒喝:“老四媳妇,临出门前,我是怎么交待你的?”
阮玉立在地中,不语不动。
卢氏便将檀木案敲得山响:“我让你别给老四丢脸,别给金家丢脸,你都忘了?”
阮玉终于抬了头:“阮玉怎么给四爷丢了脸,又怎么失了金家的颜面,还请太太明示。”
“你……”卢氏一指阮玉,忽然眉头一皱,拿手捂住胸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咱们金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媳妇啊……”
阮玉眉心一紧,只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钟忆柳跟姜氏急忙为卢氏顺气。
姜氏扭了头:“弟妹,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跟太太认了错,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太太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你又何必……”
“敢问大奶奶,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姜氏语塞。
今日,外面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进来,一拨比一拨难听,要她怎么说呢?说了就得罪阮玉,不说又得罪卢氏,那姨甥俩正拿小眼角瞄她呢。
哼,自己不想开口,偏要拿她当枪使。
姜氏气不过,转转眼珠,忽的一甩帕子,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一些爱嚼舌头的,说了些不着调的话,惹了太太生气。弟妹只消认个错便是,到时……”
“既然是有人‘爱嚼舌头’,咱们又何必替他嚼那个舌头?既然是‘不着调’的话,又何必当真?既然不必当真,又何须我来认错?”
“弟妹,你怎么……唉,我也是……唉,你瞧,这……”姜氏绞着帕子,一会看卢氏,一会看阮玉,一副为难模样。
“反了,反了……”卢氏哀嚎:“当婆婆的还没开口,当媳妇的倒质问起婆婆来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不管你是谁家千金,有多高贵,嫁入金家,就是金家的媳妇,就得守金家的规矩。万不能因为你,就让人说我们金家家门不幸,教导无方!忆柳,你来告诉她,不守妇道,顶撞公婆,触犯了第几条家规?该受什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