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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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交锋
安总管退后,陈鱼坐在交椅上怔怔发着呆,直到感觉到凉意,才缓过神来,看着窗边残留的短短余辉,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摸了摸有些空的胃袋,开始对饥寒有了新的认知。刚想起身回内堂,就看到碧竹碎步翩翩地进了正堂,于是没有动地方,只是微挑着眉,等着丫头来侍候。
这个时辰,应该是要用晚饭了。宋人只吃两餐,辰时早饭申时晚饭,中午一般吃些点心小食就打发了。这样的习俗,对陈鱼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她本身起的晚,早饭用得也晚,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刚好早饭消化掉,并不会太有饥感,再说主院里的小厨房俨然已经被打了上她的专有标志,什么时候嘴馋了想吃什么了,打发人去做就是了,反正现在的她是被后世称为十月皇后的人,谁还能计较些什么呢。
用罢饭,碧竹笑眯眯地递上了净手的绢帕,边说道:“今儿小姐的胃口着实不错,看您对那爆松茸更是多进了几回呢,既然顺了您的口儿,一会奴婢去跟端阳姐姐说说,让她隔三差五的给您做上回。”
接过温温的手巾,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污渍,陈鱼摇了摇头,食用菌类本身是很好,含有高蛋白,无胆固醇,无淀粉,低脂肪,多膳食纤维,富含多种氨基酸,多种维生素,多种微量元素矿物质,可以增强身体的免疫力。可是自己正处于特殊时期,这菌类又有滑肠的功效,用得多了,可能会出现流产的危险,所以也只能是浅尝即可。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脑中的资讯,现在每做一件事,或是每吃一样东西,陈鱼都会不自住地先去查过会不会累及孩子,这似乎已经成了种习惯。
碧竹正指挥着使女们将一桌子的盘盘碟碟撤下的时候,青氤进内堂禀报说是大爷候在正堂,等着见大奶奶。
陈鱼闻言,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怕是又要颐指气使一番吧。随手拿过桌上的水杯,漱过口,才扶着碧竹的手,去见陈家大爷。
陈焱出现在陈鱼面前的时候,不是横眉怒目,就是冷脸寒霜,难得今天没有甩脸色,一脸淡然地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对方既然表示着善意,陈鱼也不好计较前事,脸上漾着温婉的浅笑,坐在了另一边的主位上,“您有什么事儿?”
陈焱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管了家,连礼都不用给爷行了?”
这人……果真是不能听他说话,一句话就将陈鱼心中的好感荡飞到天边。陈鱼压了压心中的不满,选择忽视他的挑衅,转而说道:“今天的松茸不错,您也让厨房给您做来尝尝吧。”
话音未落,映云在丫头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进了正堂。她一边拭着泪,一边跪在了陈鱼身前,呜咽道:“奴婢给大奶奶请安。”声音中除恐慌,还有着维诺,配合着一张泪痕浅饰的俏脸,怎么看都是一副惨遭虐待的可怜相。
陈鱼一时愣住了:这是唱得哪出?
陈焱看到自己疼到心尖子上的人卑微成这个样子,一张俊脸立刻布满了阴沉。没等陈鱼发话,就起身上前拉着映云的手,让她起身,“你这是做什么?不是病着呢嘛?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一切有爷做主呢,这会儿起风了,别再加重了病。”
“大爷,是奴婢的错,奴婢要给大奶奶请罪的……”
陈鱼冷眼看着勾搭成奸的男女你一言我一语的矫情,心中出奇地亮堂,就连刚被撩拨起来的怒意,也都消散了。陈鱼端着温水,看着映云一面娇弱地回着陈焱的话,一面偷眼瞄向自己,竟找出了看戏的乐趣。
陈焱看着映云苍白着脸色,身子还在微微轻颤,狠狠地瞪了陈鱼两眼,心道这个蛮女在自己看不到时,指不定怎么折腾这几个房里人呢,不然怎么会怕成了这个样子?想到此,心中的怒火更旺,对着不肯挪步的映云低喝道:“怎么,爷的话不好使了?这府里,这院子里该是谁做主,你也拎不清了是怎么的?非得爷发火你才会听话是吧?”说着想甩开她的手。
映云急急地握住那想退回的手,又看了看陈鱼,才懦懦地说道:“奴婢这就回屋,奴婢听大爷的话,请您熄怒。”说完规规矩矩地对着陈焱行了礼,又对着陈鱼福身,“大奶奶……请您不要计较红玉了,都是奴婢的错,等奴婢身子好些了,再来跟大奶奶请罪……今儿……”
呵……一时忘记了,原来角门还跪着个丫头呢……
陈鱼窝在交椅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静静地打量着行为举止无不表现着诚惶诚恐,却微扬着脸挑着细眉直视着自己的映云。这是什么……宣战嘛?转眼看了看正专注于茶碗的陈焱,一副无视两个女人间暗涌的样子,陈鱼才敛了看戏的心思,总不能看人在眼前下套子,自己都不出声吧?
陈鱼回想了遍事情的细枝末节,感觉没什么纰漏,才出声说道:“不忙,既是你的丫头,处理起来你在场也不算逾越。您说呢?大爷?”陈焱一时没反应过味儿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陈鱼又对身边的碧竹吩咐,“去叫人给映云姑娘搬个绣墩来,总站着也不叫个事儿,仔细让人多加几个垫子,姑娘身子正欠安呢,别在咱们屋子里加重了病情,再打发人把那红玉叫进正堂。”
映云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大奶奶,居然这般打她的脸。明明堂里空着那么些把椅子,却要人特意去搬那上不了场面的绣墩,手,自袖子里不由地攥成了拳。转念想着刚刚大爷的温柔体贴,心中怨恨也得消几分,也是,大爷如此宠自己,哪个女人能眼见着会不心生妒忌呢。也好,反正有大爷在,就算她是主母也不可能真的为难了自己。想通了的映云,对着主位深福一礼,也就心安理得的安坐了下来。
不一会,红玉由两名使女架进了正堂。
陈鱼冷眼看着跪在身前的丫头,一身狼狈,嘴里叨念着恕罪,转头向着陈焱,问道:“大爷,您来的意思是?”
陈焱眼皮都没抬,“映云那病着,听说她的丫头惹怒了你,过来问问怎么回事。你也出身名门,怎么就这么容不得人?不就是问你讨碗燕窝粥嘛?至于罚个跑脚的丫头几个时辰的跪嘛?把映云一个人扔在屋子里,你也做得出来?真病出个好歹来,你……这事……就算了吧,我也不多问了。”
哦……原来是有人这般吹的枕边风啊……
“别啊,大爷,这孰是孰非还是问清了的好,我自问没有处置不当。”说着不等陈焱回话,就对着映云身边的丫头问道:“你是哪屋子里的?怎么在映云身边的?”
“奴婢月莲给大奶奶请安,奴婢是绮玉姑娘屋里的。午歇时,端阳姑娘来传过话儿了,说是映云姑娘身子不爽利,身边没个侍候的人在,我家姑娘说是她没什么事,就叫奴婢来帮称着映云姑娘。”
“后晌大厨房有人给映云送过吃食没?”陈鱼淡不经心地问道。
“回大奶奶的话,未时三刻陈大总管差人送了碗燕窝粥过来,奴婢侍候着映云姑娘进了大半碗。”
陈鱼端过水杯,浅饮着,看着一脸不自在的陈焱瞪向映云的眼光,不禁心情大好,却是不动声色地轻声慢语道:“我让丫头们守着小厨房,是因为我现在用的多半是药膳,厨房里有没有什么影响姑娘们身子的药材,谁能说得清楚?大爷房里的人要是为陈家延续血脉的,这等头等大事,谁敢怠慢了去?再说,如果真是因为小厨房里出的吃食,害了姑娘们的身子,您又要说我容不得人了。其实姑娘有想用的,过来说声,我自是会打发人去大厨房传话,何必闹得全府上下看了笑话呢?”
映云惊慌地起身,跪到了红玉身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副肝肠寸断的悔意,“大奶奶恕罪,奴婢错看了大奶奶的一片好心,屈解的大奶奶的用心良苦,奴婢罪该万死,请大奶奶责罚。”
陈焱心中虽气映云没将事情全完说清,却看到平日里自己都省不得的大声的人儿,一副娇弱悔及的样子,心中自是心疼不已,于是开口打着圆场,“行了,红玉你也罚过了,让她回屋里当值吧,映云的身子还没大好,如今又害了风寒,这一番折腾下来定是又加重了,这事我做主了……”
陈鱼却不依,“大爷这话糊涂啊,我并未罚过那红玉,只是让她思过,她在我的眼皮底下生事,我没有将她交到通院里让管教嬷嬷发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只是想让她明白明白错哪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说着,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罢了,下去吧,好歹是爷房里的人,这脸面还是要给您的。”
眼见着映云与红玉相扶着退出正堂,陈焱也掸着衣摆要走的样子,陈鱼屏退了屋里的丫头,轻道:“大爷,您是做大事的人,这府里的事还是交给我去处理吧,今儿这样的事,我处理的还能让您满意嘛?”看着俊脸飘过一抹红云,陈鱼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将眼底的轻视掩去,继续道:“不管什么时候,一面之词总归不是妥贴的,心放正了眼睛才会看出别人好在哪,差在哪,不要因为心中故有的不豫,就将一切都看得走了形,那样……会落人口实的……”
“你……”
陈鱼微微颔首,对着陈焱欠了欠身,“我累了,大爷自便吧……”
说罢,不带半点留恋地行回内堂。
他……的确不是她的良人……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