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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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清身侧
“大奶奶,彩云姑娘求见。”
陈鱼闻言收回了手,下巴微扬连带着收拾好了面上外溢的情绪,对彩云的到访并未往心里去,那几个丫头也安分了几日,没再多添什么烦乱,如今这个时辰来,也保不齐是缺了短了什么物件,赶着管事的人还在当值紧着领了,所以陈鱼当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总不好给人家脸色看,但又不想嘻皮笑脸的掉了价儿,也就只是意兴阑珊着。
等金婵起身时,见眼前的小姐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遂也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神情,清了清嗓子,“知道了。”
说完将陈鱼自凳子上扶起,走到几步外的交椅前,等她坐稳快步从床上抱来两个软垫,塞到小姐身后,待她找到舒适的角度,在小姐的示意下,沉沉地呼了两口气,才对着门口说道:“让人进来吧,再给小姐泡碗桂花茶来。”
屏风后有小丫头应着诺,金婵面带笑意地拢了拢小姐的披风襟口,确定已经将小姐密密地罩好,才放下了一颗心,对陈鱼说道:“这时辰屋子里有些冷,泡杯热茶捧在手里也舒服些……”
陈鱼淡笑不语,默默任丫头在自己身上系带抻襟。
未几,彩云身后跟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嬷嬷转屏风而入,陈鱼见状眯了眼睛:这阵仗……
心电神转间,听见……
“给大奶奶请安……”
陈鱼并未理会跪在眼前的三人,眼光只是盯着袅袅而来的青氤,直至丫头将茶递了过来,才恍然如获……这几人是来秋后算帐的吧?想到了这个可能,陈鱼不禁冷了一张脸,将茶碗的盖子磨着碗口,一圈圈地沿着……
心却一刻不得闲:如今这个场面陈焱碍于身份不便出面,所以才差了自己的房里人又是身边的大丫头来处置,这……也许是个契机也不说定,自己正在烦恼的双全法,也许真的出现了……
掀开盖子,透过升腾的氲氤,看着三人虽跪得规规矩矩,却直挺着脊梁,陈鱼不禁心中有了主意,并未叫起,只是懒懒地开口问道:“这两个嬷嬷看着眼生,哪里当差的啊?”
“老奴们是通院里的教养妈子,贱姓马和赵……”
BINGO!
果然是秋后算帐来的……但是,出动个没有身份的丫头来主母的屋子里拿人,那陈焱真把人都当成了棉花地了,是吧?今儿可要让他们都看看,当家主母的风范是什么,天之骄女的姿态又是什么……陈鱼冷冷地笑着,吓破了那三人的胆,也都不可能会抬头直视她,所以连掩饰都省了……
三人就那样干巴巴的跪着,见主母一点叫起的意思都没有,心中各自盘算着。尤其是彩云,最近的日子正春风得意,风头正劲的映云身体一直欠安,大爷也就没在多留那房,一多半儿的时间里都歇在了自己的房里,这怎么不让她喜由心生?今天大爷才回院子,就将这差事交给了她,要是能妥妥贴贴地交了差,这是多露脸的事情啊,大爷早已将这位大奶奶恨到了骨子里,这是陈府上下皆知的事情,自己要是能帮着大爷出了这口恶气,还怕没宠嘛?
想着以后能常浴恩宠,彩云不禁大了胆子,“大奶奶……”
陈鱼哪能容她将来意挑明,在彩云开口的一瞬,随手将茶碗摔到了彩云身前,看着豆青色的薄胎茶碗碎成渣渣,陈鱼心中似是有丝释然划过,遂敛了面上的情绪,不再让人能体会出半点意图……
一声突然的碎响,惊得底下的三人同时一振,都有些摸不准主母的意思,但还是齐声请罪。
陈鱼并未在出声儿,只是拿眼尾瞄了眼金婵,示意让她上,谁想……那丫头只是一头雾水的不解状,看得陈鱼一阵血脉翻腾,暗骂:这个莽丫头,怎的就这么没默契呢?
感觉接下来的话由自己嘴里说出来,会辱没了身份,最完美的是要从自己的大丫头处说出,于是陈鱼又转向青氤,期望这个一脸机灵的小丫头能懂了自己的心思。
青氤看着小姐望过来的眼神,眼珠咕噜噜地转了一会儿,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咬着唇运着气,直到把一张粉嫩的小脸涨成了紫红,还是没见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就在陈鱼失望地以为与这两个笨丫头毫无默契的时候,就听见青氤突兀地开口道:“大胆……”
尖锐的声音不止让底下的三人再次受惊,连陈鱼都忍不住侧目,心道这丫头抽的是哪门子的疯,这一惊一乍的,实在是有些瘆人啊。
“你们是什么身份?这院子是你们能进的?我家小姐宅心人厚,不忍责罚训斥,你们这些做嬷嬷的也装做不知是怎么着?还是欺我家小姐不懂陈家的家规,妄想混淆视听?居然还敢舔着脸说你们是教养嬷嬷?”
陈鱼满意地轻弯唇角,拿眼神瞟了眼金婵,那意思就是:看看人家,多能领会意思,再看看你,笨得跟什么是的。谁知,金婵正一脸兴奋地冲她点头,还一脸骄傲,活像那些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郁闷得陈鱼差点将口水呛回气管,她只能轻抚着心口,安慰着自己:世界因为存在各种各样的人才会显得精彩,有些粗线条的人,也是可以调节身心的。想完果断地扭头,决定以后少跟这个笨丫头做心灵的沟通,会短命的。
两个嬷嬷闻听此言,感觉有道雷P在了头顶。这可是个头等的大错,没有传唤私进主院,是可以直接送去官府允了官奴的,两位嬷嬷不由地惊出了身冷汗,忙磕头如鸡啄碎米,嘴里不停地念着,“老奴有罪,请大奶奶恕罪,求大奶奶饶过老奴们这一回,挨多少板子都行,只是请大奶奶不要将老奴们送去府衙,大奶奶的大恩大德老奴们永世不忘……”
边磕着头,两位在陈家服务了多少年的嬷嬷不禁将彩云恨上了。都是这个挑事儿的丫头,若不是她使了银子,找她们两个人来充门面,如今也不会犯在大奶奶手里,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咬碎了彩云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只得更加卖力的磕头,嘴里一刻也不停歇,以期望这位大奶奶真的如大丫头所说,真是个心地良善的,能放她们一条生路。
此时彩云脸色变得惨白,也不敢再依仗大爷“拿了金婵去通院领罚”的话了,这本来就是她的错,以为请来通院的嬷嬷造势会显得更有力度,不想却忘记了大爷只是吩咐她拿人,并未要她找人帮助。如今这私领低等家仆进主院的罪名,怕是大爷有心也保不了她。
眼见着大奶奶不急不怒,反而事不关已的样子,凉凉地纵容着身边的丫头问罪,一副要以陈家祖宗家法问责,大爷又不在身边,连个请求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彩云急归急,却依然没有忘记求饶,一时,小小地屋内,充满了三个悲悲凄凄的声音。
陈鱼脑中正飞快地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办,不想轻易放过彩云,就冲着她挑拨着映云来闹就不能。可是……要真是充官奴,一时又于心不忍。听碧竹提及过一些,哪个不听话,或是犯了大错的奴才会被送去官府,只是那里似是个很血泪的地方,做苦役不说,吃得比猪差,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干得比牛多……很少有人能撑个三年五载,多半没有几个月就命断了。
如果真为了自己出口气,闹出人命,黄泉路上新添的三个新鬼,也算是她做的孽,这样不好……于她,于孩子,都不是个上上策……
陈鱼的静思在彩云三人看来,却是沉阴着脸,面露不豫,一时吓破了三人的胆,于是更加卖力地磕头。
陈鱼本打算只是小惩,本来她也没当这条家规有什么,只不过是个品阶低的奴才进了不该进的院子,称个罪再退了出去就行了,至于又要打板子要又要人命的嘛。只是……现在人人都在等着她来发话,这话到底要怎么说,才算得体呢?
这时要是端阳在身边多好,那丫头定能与自己一红一黑地唱个尽兴,唉……陈鱼唏嘘过后,还是决定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再说别的,虽然心里盘算好了,陈鱼却只是接过丫头重新俸上的茶,轻轻地吹着,慢慢地沿着……
彩云心知如果不肯服软儿,这位大奶奶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到时惊动了老太爷,不止没了大爷的宠,有没有小命还要两说着,看着大奶奶沉静的面色,不愠不火的悠闲样子,心中暗恨,可是……眼前却不是让她发狠的时候,只能先放低了姿态……
“请大奶奶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忘记了家规,才招得两位嬷嬷入主院,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两位嬷嬷吧,奴婢……奴婢……”
陈鱼认真地看着彩云,想听听她到底能退到哪步,敢挑刺儿就得有面对责罚的勇气,映云的PP就是前车之鉴……
“奴婢愿一人承担……”
恩……的确不是个没心眼儿的,这个攸关性命的时候,就算再坚难的抉择,也还是以一已之力想要护着两个被她无故牵连进来的嬷嬷周全,倒能算得上是个有担当的,只是……陈鱼怎么可能成全了她的心思?
陈鱼将手中的茶交与金婵,淡淡地说道:“什么打啊罚啊的,什么罪啊不是啊的,都是祖宗留下来治家用的,我本有心通容下去,只是……不能罔顾了陈家的家法不是?这样吧,我现在怀着孩子呢,也不便动什么家法,处置什么人,你……去通院自己领罚吧。至于两个嬷嬷……听信妄言不明是非,罚俸半年,自己该领什么样的罚,自己惦量着吧……”
看着三人千恩万谢后拖着腿消失在屏风处,陈鱼失力地倚在交椅扶手上,心道这TM真不叫人干的事,虽说是高薪,也不带这么人尽其能吧?时时刻刻都有女人的战场,让她想做个和平人士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看来,是到给陈焱收两房陪房夫人的时候了,以夷制夷才是上策,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