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不是妖怪
作者:丁臾 | 分类:言情 | 字数: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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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当神仙和我在鸡嘴山当大王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清静无为,只不过少了小妖们对我的阿谀谄媚,多了云上与我的对酒当歌。
云上谈及在凡世走到这一遭,对我的评价是“叫你神仙姐姐,你倒是承得心安理得。”
我反驳他道,“若我一开口解释我是妖怪,那我们还哪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对于我的话,云上笑着不置可否。
做神仙的这段时日,我一直没领悟到,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功德,竟一夜之间便一跃成了神仙。我苦闷了好久,终于在云上的一句“去司命那儿瞧瞧便知”点悟了我。
这日的一早,我整了整行装去了司命宫中,司命宫外有一座用石头砌成的莲池,我方到司命宫时,云山正坐在莲池上一座石岸上,周身的碧色莲叶一拨一拨相接,一星半点的嫩白其中镶着,察觉有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笑,“哈?你来了。”
我看得一怔,笑说,“云上仙君几日不见,又长俊了。”
前来接待的是那个将我捆回鸡嘴山的昀砚仙君,想到那些狼狈的场面,许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卷了袖子就要拼命,好在云上及时将我止下,劝诫了我半个时辰才心平气和地在一张桌案上坐下,
昀砚仙君捻了捻胡须,道,“俩位仙僚来找本君,是所为何事?”
我本是不大想同他讲话,但思至我还有事情要问及他,于是只能拉下脸面,“本仙君甚是好奇有关于本仙君升仙的原委。”
昀砚仙君转头看看云上,只见得云上拿起茶杯抿一口茶水,低声道,“一并说了吧。”
我不知所云。
昀砚仙君道,“原本说云上仙君是下界历双劫,一劫为颠肺流离,张伯渊弱冠之年上京任职,二十四岁时在谭台一案之中遭人诬陷导致牵连,被贬墨州,下显州之际染得痨病,一生风雨漂泊,贫苦无依,而另劫为爱而不得,张伯渊打小与白非雀二人青梅竹马情深意切,白非雀随张伯渊上京时恰巧遇上太子出游,太子眼馋白非雀貌美欲纳为妾,出嫁之日白非雀在半途愤然跳湖,二人一世再无相见之日。”
前因后果我倒是听得大白,由心感叹道,“谁写的命格,这人是与云上私下有仇么?”
云上道,“不过是个劫难,渡了,修为便能更上一层。”
我问,“那渡不过呢?”
云上愣了一瞬,笑道,“那只能成疯魔罢。”
说得倒是轻松。
我倏然想起来的目的,“只是云上的劫难怎么就渡了?我又怎么做了神仙?”
昀砚仙君摇摇脑袋,“能回天归位,自然是云上仙君的双劫都历过了。”
张伯渊没有上任,以至于在京城他的父亲并看不起他,官职一事便作罢,往后也再没什么书信来往,两家便在无声息中断绝。伯渊母对他失望至极,在俩年后冬给气得吞金,一命呜呼。
往后张伯渊当了家园,散了钱财,谴走各个下人,张府已然不复存在,而张伯渊,昔日的英才少年,终归沦落成街头乞讨的无名之人。
然爱而不得一劫,我心底也明了个大概,还不是昀砚仙君将我关在鸡嘴山,让我俩人不得相见。
“误打误撞,好在没坏了大事,”我道,“只不过对我来说顶多也就算个将功补过,又何谈成仙?”
昀砚仙君“嘶”了一声,道,“这还尚不知晓。”
我将眼风一瞥,见到云上正掩着嘴笑,我凑上前问,“想到什么好笑的,也一同说说。”
云上拎了拎袖口,“大概是你同神仙待得久了,自然沾上仙气。”
我“哦”了一声,昀砚仙君黑着脸赶我们,“得了得了,俩人要谈笑到其余地方去罢,本仙君不像二位这般闲散。”说罢便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我撩了一把衣袂就要离开,云上拉住我,我问,“怎么?”
云上笑得神神秘秘,似乎生了什么主意一般,他对我道,“听说司命宫里有一方水镜,能窥得前世今生,清木可有兴趣?”
我诧然道,“还有这等宝贝?”
云上将我拉到司命宫前那方大莲池子,指着其中一朵对我道,“传说西天净土梵音道佛陀足下踩莲,而这方莲池,便是当年仙帝西天法会一位佛师所赠,佛能悟前生善后世。”
我深觉稀奇,扬言说我也想试一试,云上将池水刮得涌上天,成了一面明镜似的大水帘子,明晃晃的,晃得十分刺眼,我抬眼瞥了几眼,场面几经更迭,待水帘落定,我怔怔看着云上,云上笑得春风得意。
他解释道,“我只是想你通晓,其实有些缘分早已在久远定下来,就如你我一般。”
我道,“竟然是定下,哪便是分不开的。”我一把搂住他,说说笑笑渐行渐远。
我在水帘中统共见了三幅景象。
其一图像,那是云上盘坐在一棵花枝乱颤的青树下,顶聚三花足涌祥云。其二为着素袍的云上斜卧着青树的大树杈上小憩。其三为,我正领着个小娃娃在山顶山看星星。
那一刻我算是彻底通明。云上这劫渡的,岂只是他,更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