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日

回到孤儿院，安达就冲进厨房开始忙活，克尔法本打算去放羊，但听安达说，已经聘请了专业牧羊人来放羊，也是最近才联系到的。

克尔法一时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忙活？

“安达，怎么了？”克尔法问。

“啊，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是凯蒂的生日！”安达说。

啥？今天凯蒂的生日？是啊，话说的确，今天是凯蒂的生日。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克尔法几乎要遗忘这一切，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所有的痛苦都随着时间而越来越淡，渐渐遗忘在记忆深处。

克尔法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走走。摸摸手上的戒指，自己的愿望总是那么遥远，犹如晨星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比登天还难。当贵族的愿望也越来越淡，或许有一天，这个保持了八年的愿望会被其他的记忆埋没在脑海深处。

外面似乎有些阴天，看着周围，自己是那样的不合群。一辆马车从耳边呼啸而过，维斯·多里，克尔法还记得他，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男孩，现在，他已经是多里家族的当家了，似乎是伯爵。

在公侯伯子男的竞争中，大部分都是到了伯爵的位置就不往上升了，因为公爵和侯爵的心眼更毒，一不留神就会死，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能在伯爵世界里立稳脚的大都是吸血鬼世家。杰森·凡伍好像也是贵族吧，具体的就要等自己也是贵族时才能知道了。

前面，人们拥挤在一张告示面前，克尔法也好奇，也挤到那边去看。原来是国家发布了扶助孤儿的告示，让广大贵族起带动作用。不过，安达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孤儿院，只是收养了大量孤儿，真正的孤儿院应该是教堂，绝大多数孤儿都在教都。

其实安达也对外宣称这里的孤儿可以领养，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希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在整个皇城里，满街非富即贵，她想起租车老人的话：那个讨厌的人，就是他，讨厌的东西满街都是。的确，令人讨厌的不是东西，而是人类，丑恶内心的人类。克尔法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并不美丽，可以说是坏的淌水吧。

随着街上的人流走动，看到了监狱长。

“哟，最近怎么样？”监狱长问，他已经认识克尔法了。

“托你的福，还能过活。”克尔法冷冷地说。

“别说的这么穷酸，如果你想当贵族的话现在要容易了。”监狱长说。

“哦？”克尔法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

“因为国家要辅助孤儿，你一定会被贵族领养的，可别小瞧了安达的店！”监狱长说。

“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克尔法对监狱长持怀疑态度。

“要我说实话的话，你长得好看，安达的店有点名堂，再加上教都远，国王肯定用领养孤儿来威胁一下贵族，好起带头作用，所以安达的店里起码要走一两个孤儿。”监狱长自信十足。

“原来如此。”克尔法的眼睛中似乎闪过些许喜悦，不过仅是一瞬间，她将帽子拽了拽，走掉了。

或许克尔法天生活泼，可却没有向人倾诉的机会，凡是对克尔法有足够了解的人都怕她哪天死了，不是因为病，不因为意外，而是因为被话憋死的。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起蒙蒙细雨，克尔法跑回孤儿院。

“哦，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浇到？别感冒了，去换身衣服，完后就要庆祝凯蒂的生日了。”安达说。

这气氛这是快乐，克尔法换了身黑牛仔裤，还有白色的T恤。

安达在蛋糕上点了蜡烛，熄了灯，让凯蒂许个愿望。

凯蒂闭上眼睛，许着愿。

克尔法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日，从来都没像凯蒂这样过过，从来都是大摆宴席，听着令人肉麻的祝词。

凯蒂许愿的这一幕深深的唤醒了克尔法内心深处的记忆，痛苦不堪，母亲认为，她能给克尔法的东西很少，她使克尔法失去了父亲，给了克尔法糟糕的血统，一年一度的生日让她华丽快乐地度过是力所能及的。

但克尔法能理解母亲，她从没拒绝母亲给自己举办生日宴会，因为母亲每次做这件事时几乎都是抱着赎罪的心理，母亲认为这么做已经是她最后一件能表达自己对孩子爱的事了，克尔法接受了这份扭曲的母爱。

灯亮了，克尔法从自己的记忆中回来，现在觉得，那些东西已经不用在意了，因为都过去了，母亲也不愿在天国看着自己受苦。

对于吸血鬼来说，哪里有什么天国，死了就是死了，魂飞魄散，比下地狱还恐怖，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如同身体被撕裂般疼痛。

天国，那只不过是克尔法用来怀念母亲的代名词罢了。

“克尔法，你吃蛋糕。”凯蒂切了一块蛋糕。

“谢谢。”克尔法有些受宠若惊。

安达轻轻拍拍克尔法的肩，微笑着。

克尔法甚是感动，这一幕对于其他人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克尔法这个苦命的孩子来说却格外的感动。

“我去下厕所。”克尔法迅速离开椅子，跑到水池边上，哭起来。

“她怎么了？”安维思小声问。

“没什么。”安达小笑笑，她知道克尔法去做什么了。

凯蒂和她的朋友们尽情地玩耍着，克尔法只是在一旁看着。

凯蒂的生日十分快乐，“安达，凯蒂自从来这开始次次都这样过生日？”克尔法问。“不是，是自从你来了以后。”安达说，“以前她总是自闭，梅子和她说话都一甩就走了。”

克尔法没想到是这样，其实克尔法并不是有天大的能耐治好了凯蒂的自闭，而是了解她为什么自闭，对症下药。

孩子们玩耍着，累了就回屋里睡觉，最后这剩下了凯蒂、克尔法和安达。

“你也累了，睡吧。”安达说。

“安达，我也睡了。”克尔法带着凯蒂上楼。

凯蒂回到房间里后，克尔法看着收拾盘子的安达：“呐，用我帮忙吗？”克尔法有些打趣的意思，但是这已经是她表达关心的最佳语气了。

“不用了。”安达说。克尔法是恭敬不如从命的深信者，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