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阴谋·葬礼

那场宴会上，克尔法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味道是很熟悉的，格外熟悉。在小时候的生日宴会上，有这种气味，包括到长大以后自己举办的宴会，参加的宴会……等等，都有一股相似的气味。

夜晚，克尔法躺在床上，思索着，谁的身上有这种气味呢？

不过，似乎在另一个特殊的场合见到过，闻到过，一个凄惨的事件中……

母亲离开的那天！

是啊，她能够想起，在那隐藏的角落里，瞒着一丝微笑，难道，普瑞塞斯根本就不是诬陷父母的罪犯？幕后另有其人吗？克尔法简直一头雾水，什么都记不起来，倘若那人真的要让慕斯家族断子绝孙，一定会再次对自己下毒手，那时就什么都明了了，但不意味着现在可以悠悠哉哉，什么都不注意，还是需要一定警惕性的。

不过只论眼前的事情，就是调查清楚夏·凡伍的所有身份。

早上起床，克尔法伸伸懒腰，吃过早饭后就立刻跑到收藏室，她想起了一个记录教会所有成员的一个本子。

明明是恶魔，身上却散发着那丝丝若有若无的天界的味道。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从上古时期一直到今天都极少出现的情况莫非就在今天赶上了？

克尔法翻开那个本子，按照字母表的顺序找夏的名字，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的写着：夏·凡伍……

一个恶魔……

教会爪牙……

他背叛了黑暗，受神的意识而成了魔与神的结合体。那是近似于人类的存在，也许正是因此，凯蒂仅仅仅靠灵媒能力是无法识别出如此复杂的信息的，默认为人类。总要找个机会，克尔法要告诉凯蒂真相，无论会发生什么，也要把她逼上她本应有的命运，誓死不能让她因为夏凡伍而受伤害。

毕竟凯蒂是唯一一个，比克尔法小的，慕丝血脉的继承人。贵族的精神，那就是家族的使命感，这使命感与责任感让克尔法毫不怜惜的杀了皆纷纷夫妇，杀了绊脚石碧亚男爵，以及三个对手一个子爵一个杀手。

八个人，八条命。

克尔法脑袋里一头雾水，就吩咐威海娜准备出行，去那个租车屋，汤麦尔租车屋，那个老人，说了句祝福的话，给克尔法冰封的心带来了一丝丝的温暖。

是呀，克尔法猛地发现，自己变化了不少呢。记得很久以前刚当乞丐的时候，克尔法的内心充斥着对社会的厌恶，早日报复社会。然后，遇见了非米尔，她的乐观，她的欢笑，正与大小姐性格的克尔法想法相反，那时候，克尔法深深意识到，原来生活的坏境不会影响人的心境，只要你双眼清澈。

与非米尔在一起的时候，克尔法是一个阳光活泼的女孩，然后离开了非米尔，克尔法的内心再度变的绝望，死也无妨，活着也罢，不抱有任何希望，任肉体痛苦不堪，碗里空空如也。

接着，是安洛斯的微笑，令克尔法的心舒服了一些，尽管活的虚假冷酷但找回了一些情感，遇见安达，凯蒂，祖母，原来，生活是这样开始的。

然后，克尔法杀了人，杀了两个杀手，查理，普瑞塞斯家族也因此伤心自杀，起码间接杀了五个人。克尔法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沾上了罪恶，血染的，无法原谅的罪人。

当上男爵后，就变得扭曲，白天是个妖艳的玫瑰，冷酷的恶魔，杀人为乐的没人性的噩梦。夜里独自哀伤，受伤的心，明明只是个脆弱的少女，却非要充当杀人狂。

不，我本该如此，噬血的本性，这就是我，不是别人，撇去性格中的懦弱，只留下杀人的嗜好，玩弄人的想法便足矣。

克尔法心中激起了另一个声音，这句话，让她活了将近二十三年。

看着坐在对面的非米尔，棕色的头发散发着栗子的光泽，碧蓝的眼眸成水晶蓝，像天空一样纯净美丽，而不是冰冷无情的海水。

随着马车的颠簸，克尔法的思维进行着，马车一停下来，克尔法的思维以戛然而止。

非米尔去开门，并将克尔法扶下马车，说：“小姐，到了。”

克尔法看到这个租车屋，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充满了回忆，曾经就是属于自己的生活现在却显得如此的遥远，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屋子陈旧了许多，木地板依然是吱吱呀呀的，映入眼帘的还是一个手捧报纸的人，只不过不再是那个长着尖鼻子的老人，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士。

“贵族大人，您……”男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恭敬的站了起来。

“请问原来在租车屋的老人呢？”克尔法问道，她准备报恩，报那句话的恩。

男人沉默了，脸上现出悲哀。非米尔只是默默的站着，威海娜也似乎明白了，克尔法看到这个沉默的场景，也大概知道了，只有那盏烛台依然没有变化，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故……

“那位老人已经……去了吧。”克尔法轻轻说。

男人只是点点头，用手少少擦了一下眼角溢出的基地不听话的眼泪。

“贵族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男人问。

“没什么，只是想见见那位老人，可以说是，”克尔法停顿了，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个人的逝去并不是单纯的令人悲哀，会令有的人喜悦，令有的人悲伤，令有的人惋惜，“欠他个人情吧！”克尔法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非米尔驾驶马车，威海娜陪克尔法坐在马车里。

克尔法知道，如果对方死了，报恩就很难了，不过她突然想起，当时第二大的酒庄正处于老人名下，那间租车屋里，摆放着许多老人与酒庄的画，酒庄酿酒时的画，想必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的酒庄成为第一大的酒庄吧。

而第一大的酒庄，似乎就是给夏送酒的酒庄，既然不能逆流而上，那就选择……

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