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浸泡在身上有种暖暖的舒适感，她在我身后认真的替我擦拭着身子，我突然想逗闭着眼，依稀能感受到他的指尖轻佛过我的后背，凉凉的倒是挺舒适。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不禁皱了眉头，假装漫步尽心问道

“呵，许是我们魔大多都是凉性，却不同神与凡人有对热量的感知吧”她轻笑出声，可言语中带着不易查觉的无奈

“我自生下来时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也是魔族中的一位长老将我一手带大”她边替我搓背边说

“你没回去见过他吗？”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在我一万岁的时候，长老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她的语气有丝伤感

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一时间我们相继无言。或许我不该问的，想起来关于她的记忆却是没有了，现在的感受才是真正的真实的，我曾见过她三四面，那时我还未变成善漪的时候，只是每次见面之时却只是短短的一瞥，没有过多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就连做凡人时，日日盼着同她再见一面，如实她那时还在，到凡间来寻我，我必然是要娶她为妻的，只是奈何我与她之间的缘分忒薄了点。只是仅仅能见上几面的缘分，而我最后看到的她不过也是她仅仅残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一丁点念想。

“余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出去吧”我依旧闭着眼睛，沉闷的回答，所以也并未看到她衣袖上沾染了点点水滴。

“是”

她退下了，我却是有些烦恼。我该拿她如何是好呢？我为什么当初又将她带回来了，唉，烦。

起身将衣服穿上，是件淡蓝色的衣服，却是色彩不是很鲜艳，显然是件旧衣服。只是袖口那白色的君子兰很惹眼。这件衣服，我想想，好像是放在屏风上的那件。可细细想来却是不记得这袖口何时多了这么一朵君子兰。莫不是那小丫头绣的，想来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了。没想到这丫头还会做这种女红，可谓是真能干。

看着袖口的君子兰却是不明的有些开心，心绪倒是大好了一半。算算时辰，现在天山已然是堂白之色。是该去看看那只九尾狐狸。

----------------

白茫茫的是一片熟悉的景光，我俊然地站在天空之中看着一男子站在雪墙之后无奈地背影，他周身泛着白色的金光护着，显然已经得道成仙。可是为什么雪女要将一个仙人拦在外面，我有些不解。只是见他一脸的颓废之色。

显然在雪女面前受挫，我觉得此人倒是有些有趣。从天空之中施了法术下去，移步到他的旁边，见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接近，还是盯着雪墙不住地叹息。我有些想笑却是憋住了，这位仙者莫不是看上了常年在雪山的雪女，故而前来表白的，不料我们那不懂俗世的雪女姑娘却是不肯接受，硬生生将他拦截在了外面，可想而知，此时雪女的脸上必然是娇羞一片的，想想她害羞的模样倒是有趣的紧。

男子的样貌倒是挺清秀的，完完全全是一副书生的面孔。高挺的鼻梁更是为他添分不少，只是眉头的愁容却是硬生生给这张秀气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这看似无邪的面容背后恐怕隐藏着让人胆颤惊心的可怕。

“你在此处作甚？”我突然开口，他倒是被我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脯，盯着我看，仿佛在打量我的身份，看了半响我倒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他一愣回过神来，向我弯了弯腰：“小仙拜见上神”

自然他的面颊绯红连带着耳根也一并红的不成样子，我强憋着笑意答他：“恩，不必多礼”

他抬起身来瞧我，却是不再言语，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尴尬。

“咳咳咳，你不会再追雪女吧？”我先开了口

“恩？难不成上神也喜欢雪姑娘吗？”他有点紧张地问

“不不不，并没有”我连忙摆手回答，生怕被他误会

“那就好”他好像松了口气，瞧着我的眼神也友善了些

“不知上神突兀造访天山所为何事？”他开始和我搭话

“恩，是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我敷衍地说，这件事情自然没什么必要和他说，只怕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到时候闹出的事我可不好收场，自然要为了自己以后考虑清楚。

“哦”他被我这一句敷衍弄得不再说话，只好悻悻作答。

--------

“上神您不会要和我一样站着吧？”他问道

我猛然一惊，我刚才同他一样呆站着。雪女拦的是他又不是我，搞得我同他一样犯了错被关在门外一样。拍了拍衣襟白了一眼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雪墙之中。他看见我进去了好像瞬间被石化在原地。原来这门可以走进去。

“傻子！”我又探出头来嘲笑他一句

他明显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才是傻子！”

他学着我的样子正准备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却是犹豫般的伸手试探。摸了摸墙壁确实是实得，再看一眼雪墙之中的我疑惑，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进去。我倒是不急不慢的在另一边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那样坦然的站在他的对面，他咬了咬牙，似乎狠下了心。疾步朝着雪墙冲撞而来。

却是不依不挠的正中我的怀中，把我撞到在地。倒是躺在这冰雪之中被一股寒流席卷了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慌忙之中狠狠将他推他，站起身破口大骂。

“你这人做的忒失败了点”我怒道

他双手撑着地面，无奈地朝我笑笑，似乎双手因为摩擦而划出了血痕。红彤彤的，可是我却无暇管这些，这人把我冲撞在地，害我一身衣裳倒是湿了一半，浑身都是冰雪刺骨的滋味，委实有些难受。

“上神，实在抱歉，不过我大可再赔你一件新鲜衣裳，什么样式，只管你喜欢，我便赔于你罢了”他连忙进行道歉

见他神色诚恳倒也不是故意，也只怪我心肠好，大方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骂了你，也不需你任何补偿，若是真要补偿，你将我这身衣裳拿去洗净便好，其他也不作要求了”

“多谢上神谅解”他说

“唉，可惜了这件衣裳只穿了几分钟而已”我装作感慨，挥一挥衣袖又变换了服饰。

翠蓝色的流苏垂挂在腰间，右手的袖口处依然有君子兰的秀图，这件衣服倒不像以往穿的那般单色，色彩搭配的也是极好的，一种淡淡的银色掺杂着某种不知名的色彩倒是新奇，说起衣裳，善漪上身的衣裳倒是比我的多样以及好看。

我记得以往我只喜欢穿大红色的品衣，至于为何喜欢，大部分也只是因为离殇的关系，可是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与她之间的情谊也在淡淡的弱化。喜好也逐渐的发生了改变，我已经从翩翩公子转化成了放荡不羁的佳公子。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上神这身衣裳倒是新奇的很”他不忍惊叹。

他倒是会夸人，不过我不是很吃这一套。

“走吧”我提步先朝着前方走去。

“是”

雪女守在九尾身边，安静地熟睡着。九尾已经醒了过来，她伸着一只手轻轻握着雪女的右手。这一刻安详的温馨。

“你醒了”我轻声问道

雪女慢慢睁开双眼，懵懵懂懂地睁开迷茫地眼神，显然还是一副睡意。瞧见是我来了，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刚准备站起身来见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东西握着，疑惑地朝冰床上看去，见冰床上的九尾微张着嘴角，虽然眼睛紧闭却是可以看见她起伏不定的胸脯。还有颤动的手指。

这些年，雪女倒是把她照顾的很好。以前骇人的血迹已经消散了，一张脸却依旧没什么血色。可是比起之前却是好了很多。

她散乱的头发雪女也帮她整理的很好，不知道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来她经历过的，只是她一半的脸依旧被面具遮挡着，显然伤口留下了疤痕，而雪女却是也是没有办法帮她恢复容貌，即便是有却是不可以离开天山的。因为她只要一离开，她便会同雪花一样融化消逝，她是属于天山的，因为她是雪的化身。

“九尾？”她震惊地又跪卧在冰床旁边守着九尾，她将九尾的手轻轻移至脸庞，一副担心的表情，九尾有这么一个主人真真是幸运的，起码她在受到伤害的时候还有她站在身后护着她，只要她回来，她就无论如何都会迎接她。如此她又有什么可求了的呢。如是帝君也不会对她这般上心，她却要为了那个可笑的爱情放弃留在她主人的身边，即使这样，雪女依旧对她如初。

显然雪女将她如同自己的孩童带着，即便是她犯了天大的错误，她依旧包容体谅着她，可惜，九尾不知，她此生也为了追寻那份情而失去了太多东西。

“主人，九尾回来了”她有些感慨地说，只是话语比先前要轻快多了，那份忧伤荡然无存了

“好，回来好”九尾的眼中忽闪着泪花，我倒是有些欣慰

旁边这个男子看着这一幕却是陷入深思之中，不言。

“九尾，你还好吗？”我关心的问道

“挺好的，如梦初醒，谢谢你赐我这份美梦”她柔美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显然梦中的帝君并没有让她失望。

“我若是知晓，他支开我是为了替你布梦，我必然是阻止的，可先下见你如此开怀倒是也不再怨他”雪女爱怜地看着她说

伸手抚摸了九尾扬起的笑脸：“九尾，莫要再为了那样的男子伤心难过，不然我会心疼”

“九尾，知晓了”她轻声说道

----------------

我带着九尾来到柏雪池处，将她的手带到冰凉的池水之中，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笑意。暖暖的印照在脸上，让人心疼。

“这没眼睛的日子倒是不比有眼睛的日子，先前不懂珍惜，现在后悔却也是空折腾自己”她轻轻开口却满是道理。

我也未想到，她会这般豁然了，这一梦做得够久却也值得，她好似变了，不再那般执着，倒是那种洒脱的不像她，仿佛一夜之间看透红尘世间。这样的她却是更加让人感到心疼。许是错觉，她的身上竟然有那么一丁点我的影子。

“我倒是可以替你做一双假眼”我想了想说道

“不必了，这看不见的日子虽然孤寂，却也使我不必看到不想看的，以免闹心”她豁然一笑。

“好吧，你乐意就好”

“在我的梦境之中，这柏雪池却是泪血池。传闻可以保佑相爱的人三生三世之久。在帝君落入凡尘之间，我曾去过，当时只是熟悉，那得神兽却也不拦我，当时不解，现在却是也知道所以，不过是因为这本该就是属于我们的”她笑着说，似乎还有美满的回忆在内

“你与古神，最后的结局是如何？”我望着水中的倒影说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九尾，九尾闭着双眼，半边脸戴着面具模样神秘了几分。只是比以往多了丝成熟的韵味在内。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什么，竟然将以往看不开的都看开了，如此的九尾头一回见，却是为她感到欣慰的。

“还是不说罢了，与其说出来倒不如把这份情感保留在心底”

我闻言，只好不再询问她。

“古神近年来还好吗？”她沉默半响忽而问道

她竟然还记挂着他，想来对他她依旧还未放下吧，真是何苦呢？

“没有去瞧过他，自从替你布下梦境之后也就疏远了与他的往来”我如实说，确实是没有怎么再去古神那看他，毕竟在我看来，他那时做的事太过残忍，我作为一个旁人都替九尾感到伤心，自然当时看不惯他的做法。

“因为我吧？其实你不用因......”

“你想多了，只是没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去寻他”我打断她安慰道

“好吧。希望是我想多了”

Www▪TтkΛ n▪CΟ

原来这池水真的是她的，自从她走后，这池水就像死了一般不再温热。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股神效，看来这池水已经认了主人，果然传说也不一定全对。这未必是善漪的池水。

“上神，可否麻烦这几天带着我多来几趟，我好熟悉，日后就好自行前来了，我家主人是离不开天山的，所以还有麻烦您了”她说

“这事好说，反正我倒是空闲的很，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的，日后会领着你多去几处走走”

“好，谢上神了”

我与她坐在池子上聊着，只是情景很是相似。是啊，那时候我还是天界的神君，而她则是宇文行宫之中的红毛狐狸，曾带着她倚卧在宇文种的那棵梅树下看着凡间的种种景象，向她诉说着凡间的奇闻趣事，那段日子却是成了我在天庭时的兴趣之一。

她就那样安静地蜷缩在我的身体耐心地听我讲，又回忆起当初将她灌醉后，宇文提着她的尾巴将她扔出院子的有趣场景，还会忍不住浮现出笑意，只是这些也只能是回忆了，梦中的那位俊然却不冷血的宇文是不存在的。因为真正的古神是这个世间上最冷酷无情的神，他真的犹如被抽去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一般，冷酷无情。

也许这样的他才真正配得上神这个高贵的存在，可他是一个比神还要高贵的。他局尊高贵却是从未打破常规动起情念。这一点我是敬佩的，于我来说显然做不到他这般无情。

也不难知道他忍心将一个女子扔进蛇窝以及荒芜之中，因为他是神所以他无心。

我想这一点九尾是不会懂得，因为她爱他，所以不管他是怎样，她对他的一颗真心是不会变得，这就是我一直参不透的情爱。于我来说确实是参不透的，除了凭空多出来的小璃，我确实是不懂爱情的，但是我对亲情的参悟倒也是有的。因为我对小璃的爱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

“你还未放下他吗？”

“这么多年的情并非说放下就放得下的，上神，你还不懂”

“如若是他让你再一次受伤，你将如何？”

“日后的事，现在说还是太早，还是等到日后再说吧，唉”她叹了一口气

“若是，他真的对我确实是，没有那份心意的，我会接受现实，不会再纠缠他了的”她想了想说道，似乎有些不确定的口气。

“我只是想劝你早日看些开”我说

“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听到她这样说，我就已经知道，她还是没有死心还是抱着一颗侥幸的心理，她以为做一场梦那就是真实的吗？他以为帝君会改变心意接受她吗？她还是太单纯。我现在想狠狠骂她，将她从幻想之中骂醒，又觉得她可怜的卑微。这种卑微的爱情是从来得不到祝福以及幸福，可是不经历过得人永远不会懂得，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感受又一次的伤害，好让她这糊涂的脑袋真真正正清醒。不要再做那卑微的小丑，为了夺得爱人的笑颜，不惜丑化自己。

我只是心疼了她还有那么爱她的雪女，只是她到底是还没有真正回头啊，这样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我想着让她再次尝一次苦头她就会懂了。

可是后来我却悔不当初。如果当时我将她骂醒了，就好了，可惜时光不会再重来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忆起花落，繁华景象终是梦幻一场。抬眼看云集云散，却也是刹那光景。

（我们都错过了许多，又等来了许多。最终我们都在不满意中度过寥寥余生，以为上天不公，却不知是自己贪心太重。尔然，我们都太俗尘了。总是在不满足之中追求，又在追求之中向往更多的东西。我们一生都在追寻。

有些时候往往我们最爱的那个人却不是陪伴我们最后的那个人，若是遇见一人，从她的眼中可以瞧见那份爱意便是寻对了人。

不要再回忆曾经，请过好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愿你幸福，赠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