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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

作者:七月锦葵 | 分类:穿越 | 字数:44.2万

第130章

书名: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 作者:七月锦葵 字数:3411 更新时间:2024-11-25 22:33:03

“你可知道,如今的揽艳阁花魁然夕雪,在十九年前,却与你一样,是一国的公主吗?”

夏侯缪萦蓦地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很显然,一时之间,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要突然提及然夕雪的身份,这不会是无缘无故,他一定有什么用意……但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看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到底会有什么交集?呃,她差点忘了,那日在“红袖招”,这个男人,差点用一万两买了夕雪姑娘的一夜作陪……一颗心像是被人拽着,在什么刺挠的东西上,慢悠悠的滚过一般,漫出些不知名的不舒服之感,夏侯缪萦咽了咽鲠在喉咙间的疑惑,开口问道:

“她是……”

赫连煊清眸幽深,淡淡睥睨在她的身上,那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瞳,像是能够毫无阻挡的透进夏侯缪萦的心底一般,令她在他的视线之中,毫无遁形的暴露。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是宁国的公主……”

接过她的话头,赫连煊却只神情寡淡,平整语声,一如既往,透出事不关己的冷漠:

“十二年前,宁国与唐国在赤水一战之中,全军覆没,国破家亡,年迈的宁国侯,从百丈城楼上,一跃而下,以身殉国,而他那些后宫家眷,亦是死的死,逃的逃,这里面,就包括被乳母救走的十公主然夕雪……”

夏侯缪萦但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提起,收紧,绵延开丝丝的钝重之感,压在胸腔里,只是,这样闷郁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为着然夕雪可以预见的命运而难过,还是为着她与面前这个男人,可能存在着的某些牵连而不舒服多些……“后来呢?”

夏侯缪萦听到自己忍不住开口问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景况……”

却听赫连煊嗓音淡漠依旧,一如讲述的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般,不见什么情绪:

“逃亡的路上,忠心护主的乳母一病不起,孤苦伶仃的十公主,被人贩子拐卖至青楼,一路辗转,于是便有了今日南平国第一花楼揽艳阁头牌然夕雪……“由一国的公主,沦落至青楼卖身,一个女子的命运,不过三言两语之间,轻描淡写,便已诉尽,夏侯缪萦只觉心底那种沉闷的压抑的感觉,越来越重,像是不断涨潮的汐水一般,缓缓的抵上来,直欲将她淹没。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他与她口中的亡国公主、抑或是如今的花魁然夕雪之间,有什么关系?

抬眸,夏侯缪萦试图将面前的男子,看清楚,但触目所及,却只望的到他如圭如璧的一张俊颜,眉眼清冽,寒眸幽深,高耸的颧骨,锐如刀锋,唇瓣凉薄,微微抿成一线,勾起的优雅弧度,好比丘比特之弓,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触碰一般……但除此之外,在他的脸上,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情绪……不,不同于面具般的伪装,而是真的浑不在意,在这一点上,夏侯缪萦分的很清楚……但如果,他确实跟然夕雪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他告诉她这些事情的缘由,又在哪里呢?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闲来无事,拿毫不相干的旁人的成长经历,来给她当睡前故事的……所以,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脑海里蓦地精光一现,夏侯缪萦脱口而出道:

“南平国?你刚才说南平国……”

赫连煊却是漫不经心的斜了她一眼,讳莫瞳色之中,似想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悠悠的荡漾开丝好整以暇的意味:

“除了覆灭的宁国公主之外,你可知道,然夕雪还有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一动。就算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在卖着什么关子,但有一点,她却也隐隐猜出,他要说的这件事,一定与慕淮安有关……“是什么?”

夏侯缪萦听到自己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也随着不断接近的真相,而砰砰直跳起来,混乱了呼吸的频率。

赫连煊潋滟寒眸,越发沉的如一汪不见底的夜海,溺着映在瞳底的女子的身影,像是要穿透她的一切情绪,直望到她不见天日的灵魂深处,将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曾触碰得到的真实,毫不留情的揭穿,再无所遁形。

“未婚妻……”

夏侯缪萦听到他清冽嗓音,犹如潺潺流水,冲刷过平滑的大理石,荡开一圈圈微波涟漪,凉薄唇瓣,却在这个时候,险险挑起,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她是慕淮安,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妻子……”

纵然早已有所准备,但蓦地听到这个消息的夏侯缪萦,还是一颗心,重重一跳,抬起的眼眸,正落进面前男人濯黑的瞳孔之中,像是一不小心堕进了某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掀起无边的惊涛骇浪,笼罩在她的四周,将她牢牢包裹住,几乎连呼吸,都一定遗忘。

“啊?”

夏侯缪萦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但埋在胸腔里的一颗心,却还依旧是乱成一团麻,千丝万缕的搅在一起,亟待找到头绪,好将这个消息,带来的一切震荡,都一一理清和捋平。

半响,四处散乱的思绪,仿佛才渐渐的归了位,夏侯缪萦脱口而出道:

“他们知道吗?”

顿了一顿,“我的意思是,慕大哥与然姑娘,他们知道彼此之间,还有着这样的渊源吗?”

问出口之后,夏侯缪萦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太过多余……慕大哥与然姑娘,其实她早该看去,他俩之间,感情深厚,不是吗?意识到这一点,夏侯缪萦心中却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况且,她仍有太多的疑问,需要面前的这个男人,为她解答。

夏侯缪萦觉得有点乱。

赫连煊冷冷瞧着她,深如古潭般寒幽的眸子,将面前女子,从开始到现在,一切最细微的波动,都尽收眼底……他清晰的看到,在听到慕淮安与然夕雪的身份之时,面前女子,出了最初的惊诧与疑惑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不掺杂她不该有的杂质……眸色一深,沉如不见底的深渊,赫连煊睥睨着视线中的这个女子,讳莫眼瞳,有高深莫测,清清冷冷的一把嗓音,却始终轻淡如水,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与不在意,开口道:

“宁国与南平国一直是同盟,两下多有来往,慕淮安与然夕雪在幼年的时候,有过很长的相处时间……”

夏侯缪萦听着,只觉一颗心,终于像是从半空之中,缓缓放下来了一般,不必再似蓬乱的击鼓声,一遍一遍的奏出没什么频率的乐章。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刻的不解与疑惑,叫夏侯缪萦如此的想不通。

“可是,既然慕大哥知道,她是自己幼年的玩伴,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怎么还会任由然姑娘继续留在青楼那种地方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当日在“红袖招”里的情景,慕淮安与然夕雪之间,那些隐忍的、欲言又止的情愫……夏侯缪萦似是明白,又仿佛隔着云里雾里,一时之间,难以看清……赫连煊鹰隼般的目光,紧紧攫住她,他看到,她澄澈清透的一双眼眸,似坠着点点浮光,流离辗转,像是遥远天际,跳跃的一颗璀璨的寒星,明亮,却叫人捉摸不透。

赫连煊突然很想望进她的眼里去,将她一一剖开,看清在她的心底,到底藏着怎样的人与事,他,还是他,或者更多他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这么多年来,慕淮安早已忘了他们之间的婚约,也说不定……又或者他自觉如今的然夕雪,配不上他,所以才迟迟的任由她留在那里……”

施悠悠的嗓音,从赫连煊薄削的唇瓣间,一字一句的咬出,每一个字眼,都仿佛氲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事不关己,有如旁观。

夏侯缪萦抬眸望向他,很显然,他方才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为了刺激她吗?可是,他该不会真的以为,但凭他这三言两语,她就会相信吧?

“慕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点,夏侯缪萦很确定,微仰的眼帘,定定的迎视住面前男人,赫连煊从她水洗一般黑亮的眸子里,轻而易举的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毫不迟疑的信任……“夏侯缪萦,你才认识了他多久,就这样维护他?”

冷冷一笑,赫连煊凉薄的一道嗓音,似锐利的刀锋,狠狠剐着皮肉一般,锥心刺骨:

“慕淮安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这么确定吗?”

夏侯缪萦心中动了动。或许,诚如面前这个男人所说,她所看到的慕淮安,不过是冰山一角,但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不希望被别人触及的一面,没有人,可以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她只知道,他与她的相处,皆出自真心,决计不会伤害她……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至少,与面前这个男人相比,慕淮安,更加令她信任……赫连煊,不,她看不清他,就像是此刻,他与她,同处于这狭小的车厢,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存在,他离得她如此之近,但是,她仍旧看不清他,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阻隔一般,有太多的东西,挡在他们之间,很显然,她跨不过……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仍是不受控制的涩了涩,就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了一池黄连水之中一般,那些灼灼的苦味,透进她的皮肤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骨头缝里钻,浸着她,沉甸甸的,仿佛连呼吸,都慢慢的腐蚀掉,也在五脏六腑之间,闷闷的钝痛。

摇摇头,甩掉这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夏侯缪萦抬眸,望向这近在咫尺的一个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我相信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