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虽然生气之极，但听到云天暮的话，又不得不出面调停，喝斥道：“辉儿，不可无礼！”

凤清辉气得眼珠充血，雷霆大怒：“父王，无论如何，我都要替灵儿报仇，我不能看着云天澈一次又一次的欺负灵儿！”

凤清灵当然不愿意看到闹成这样，当即上前叱喝一声：“够了！”

她这一声叱喝气势若虹，把凤清辉的气焰给压了下去。凤清辉又是生气，又是郁闷，指着云天澈道：“他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一次次的伤你，你居然还要维护他？”

凤清灵咽了咽嗓子，解释道：“大哥，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云天澈只是误伤了我，他不是故意的。”

谁知云天清落井下石的说：“非也，我听说当时昭王一心要置灵儿的于死心，根本就不是误伤。”

凤清辉一听，又气得怒不可遏，气冲冲的道：“灵儿，你听到越王的话了吧？当时你们在玉龙山被困时，越王可是跟你们在一起的，他的话我不能不信。”

此时云天暮已看清了局面，云天清一心要掀出此事，就是要让云天澈在整个凤王府身败名裂。他见云天清的行径和平时大不相同，顿时又急又气：“越王，你当时可有亲眼看到？”

经他的提醒，凤清灵也反应过来，追问道：“越王，当时你并不在场，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情况，只有慕容剑在场，难道是慕容剑告诉给他的？

这下凤清辉也顿住，却用眼睛询云天清。

云天清本想把这件事抖出来，好让云天澈在凤王府人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不期云天暮这么一问，索性把心一横，将慕容剑给抖了出来：“我是听湘王世子说的，他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凤清灵一听暗暗叫苦：云天清这么说，简直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这下云天澈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完全被破坏，实在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听到云天清这么说，云天澈只觉得心往下沉，看来今天是着了他的道了。

而凤清辉不听还好，一听更气，恨不得上前把云天澈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凤王则是错愕的呆立当堂。

南宫商听了，冷艳高洁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仍没说话。

云天暮心道：完了完了！看来云天清一定要置云天澈于死地，他们两人本无深仇大恨，何必这样苦苦相迫？

过了半晌，凤清辉忽然问：“云天澈，灵儿是不是你射伤的？”

云天澈捏着鼻子，点了点头。他虽并非有意，可凤清灵确实伤在他手中，这一点他无话可说。

凤清辉又道：“你是不是还在嫉恨灵儿伤了你的黛妃，所以一直想要报复？”

凤清灵前几天已将用云圣莲配好的药亲手送给慕容黛，已和她冰释前嫌，生怕哥哥误会，当下唤了一句：“哥哥！”

凤清辉目无表情的瞥她一眼，语气缓慢却有力：“灵儿，如果你还是我妹妹，就不要说话。”

凤清灵本想分辩，但不知怎的，看到他少有的严肃模样，想说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只能住嘴。

凤清辉又缓缓的道：“你是不是想着杀了灵儿，再娶了华儿，你依然娶的是凤府嫡女，对你来说，只不过换了一个女子，丝毫不会影响你的身份地位？”

这原是慕容剑的话，云天澈并没有想过，然而现在凤清辉一语道来，他甚是吃惊。

凤清辉又道：“灵儿这样对你，你竟然还能下此狠心，你究竟还是不是人？”

云天澈见他分析的丝丝入扣，又有云天清在旁佐证，就算他辩解只怕也无人可信。况且慕容剑毕竟是他的大舅子，他不想出卖，只是黯然一笑。

凤清辉见他不言不语，又道：“纵然你射伤了灵儿，到了此时此刻，灵儿仍这样维护你，她待你如何，你扪心自问！”

这话说得凤清灵无限凄苦，想到他射的那一箭，痊愈的伤口仿佛又隐隐作痛。

云天澈被戳到痛处，身子剧震，说道：“灵儿待我，始终很好。”

凤清辉叹道：“她这样待你，你竟然还忍心伤她，你让我这做哥哥的怎么办？”

云天澈捏着鼻梁，俊颜已是血污一片，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悔不当初，连声道：“都是我对不起灵儿，世子要替灵儿报仇，云天澈决不皱眉。”

云天暮为人最厚道，不想看到不和谐的场面。当即说道：“世子息怒，当时情况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你若想知道，随后灵儿会告诉你。”他只想让众人暂时熄火，就怕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凤清辉喝道：“楚王，你口口声声维护昭王，难道你连是非善恶也不分了吗？”

云天暮一片好心却被人误会，只能摇头苦笑。

凤清辉又盯着云天澈道：“云天澈，灵儿是我最疼爱的亲妹妹，你这样待她，你让我怎堪忍受。”

凤王一听，眼泪都快下来了，他也很心疼这个女儿，为人父母，谁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云天澈极快的瞥了凤清灵一眼，见她神色凄然，心头一酸，说道：“是我的错。”

凤清辉咬咬牙道：“现在我要替我妹妹教训教训你这个负心汉！”

云天澈本想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内情。但这是在凤王府中，当着凤王和凤清灵的面，何况他还是来上门提亲的，于是忍住怒气，说道：“我和灵儿之间，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我断不会如此。”

凤清辉点头道：“我相信你这句话，可是，有些事我却不能忍。”

云天澈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既然你想动手，为何不来个痛快？”

云天清见他们两个已呈剑拔弩张之势，暗暗得意，却唯恐被人瞧了出来，神色不改。

凤清辉冲云天澈喝道：“你跟我来。”大踏步来到院中。

云天澈紧随其后，也来到院子里。

此时秋风袭来，云天澈鼻血虽已止住，但那倜傥潇洒的俊脸带着斑斑血渍，阳光下有说不出的狰狞可怖，然而他却镇定自若，对凤清辉道：“你要动手，便动手罢。”

凤清灵哀叫道：“大哥。”

“你住嘴！”凤清辉朝她大喝，“从小到大，家人从不舍得弹你一根手指，你却被这个男人一伤再伤，到现在你还维护他，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妹妹？”

云天澈听了顿时不悦，冷哼道：“凤世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灵儿无关，你不要斥责她。”

凤清辉的语气严厉起来，恨声道：“好，让我打你三拳，就算替灵儿报了仇，若你抵挡不住，可不要怪我。”

云天澈转头深瞥凤清灵一眼，再回过头时，神色有说不出的寒傲，语气坚定的道：“请发拳吧。”

凤清辉见他这般坦荡，倒也敬他是条好汉，但是想到凤清灵的遭遇，又下定了决心，缓缓举起右手。

凤王见状，不忍再看，借故往花厅走去。

云天暮深知灵儿对云天澈的心意，当即伸臂一展，挡在凤清辉面前：“世子不可！”

凤清辉冷睇他一眼，语气寒若冰霜：“楚王，我敬重你的为人，实在不想跟你翻脸，你若还当凤某是朋友，就请让开。”

云天暮还要再阻止，却见眼前白衣闪动，南宫商赫然上前道：“楚王，正如凤世子所言，这是他们王府的家务事，咱们这些外人不方便搀和。”

“可是……”云天暮顿了顿足，看看凤清辉，再瞅瞅凤清灵，最后目光落在云天澈身上，他只好道：“云天澈，我实在没办法再帮你，你好自为之罢。”说完被南宫商拉到一边。

凤清辉运足内力，朝云天澈一拳击去，云天澈身形晃了晃，退后一步。

凤清灵本是悬着一颗心，但见云天澈神色自若，料定哥哥并没全力下手，顿时松了口气。

凤清辉又打出第二拳，这一拳已比先前的劲力加了一倍，但云天澈依然身形晃动，再退一步。

云天暮却连手心都急出了汗，悄声对南宫商道：“靖王，你与凤世子的关系素来交好，你出面相劝，一定可行。”

南宫商冷峻着脸色，淡漠的道：“这不关我的事。”他也恨极了云天澈对灵儿的所作所为，虽然知道不肯调停非君子所为，可想到灵儿所受的一箭，就觉得凤清辉只打三拳已是太少，应该打三十拳才是。

凤清辉连打出两记重拳，见云天澈眉头也不皱一下，也算是一条好汉。然而他今天却是要为了凤清灵报仇，自然不能手软，当下嘴里大喝：“这是第三拳。”

云天澈神色如故，依旧站在他面前。

凤清辉拳风又袭来，云天清忽然叫道：“昭王，你瞧灵儿的脸色。”

云天澈自然担心，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但见凤清灵的脸色寒白如玉，如那天在玉龙山一般……恰在这时凤清辉挥拳而至，这一下云天澈全无提防，怎能抵住这一拳？登时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凤清灵尖叫一声，只觉得天昏地暗，往后一倾，被南宫商眼明手快的扶住。

此刻云天暮无暇顾他，疾去察看云天澈的伤势。伸手一探，但见他五脏俱伤，面白如纸，惊呼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