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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两两相忘

作者:L凰梧 | 分类:穿越 | 字数:126.6万

第139章:你可以随时对我表白

书名:不如两两相忘 作者:L凰梧 字数:10255 更新时间:2024-10-10 23:34:52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尉子墨,下意识地抬起手拉住胸前的浴巾,刚想反问尉子墨要做什么,尉子墨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微一用力把我拉到了他的膝盖上。

我吓得半死,整个人突然跌入尉子墨的怀中,片刻的震惊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尉子墨的腿,我惊慌地挣扎起来,“尉少爷,你的腿……”

“子墨,叫我的名字。”尉子墨语气强硬地打断我,他和我压根不在一个关注点上,尉子墨的大手从背后锁着我的腰,而另一条胳膊则箍着我的裸露又纤弱的肩膀,这个姿势让我显得很娇小,尉子墨慢慢地收紧双臂,低头将下巴压在我光滑细腻的肩膀上。

我浑身一颤,根本没有想着要推开尉子墨,他那炙热的呼吸就喷洒在我的耳畔和肌肤上,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薄唇擦了过去,尉子墨似乎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renata,你身上好香。”

我:“……”

尉子墨这大清早的就撩妹是想怎么样?平日里我多看他一眼,心就快要跳出来,他触碰一下我的手,我就抖个不停,此刻尉子墨以这么亲密的姿势抱着我,我像是被冻到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呼吸急促到几乎要窒息了。

我猛地用力闭上双眼,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夜的春梦,那个跟我缠绵的人无疑就是尉子墨,我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脸已经被自己丢尽了,不停地默念着尉子墨你快放开我,不然……不然,反正我也舍不得甩你这个流氓一耳光,你信不信我猥琐了你,比比谁更流氓?

我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裸露的肌肤上泛着凉意,相反尉子墨的热度很高,我感觉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落在我腰间的大手紧锁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尉子墨的身体上好像起了变化,这让我更加惊慌失措了,怎么办?是违背真心推开尉子墨,还是顺理成章地把他给推倒?

后者我做不到,而前者……尉子墨强势地禁锢着我,不给我挣脱的余地,我想推都推不开,只能僵硬地坐在尉子墨的大腿上,生怕一不小心遮住半个身子的浴巾就滑落了。

尉子墨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也不言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过了半晌尉子墨迟疑着沙哑地开口道:“renata,昨天晚上我们……”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赶紧忘掉吧。”不等尉子墨说完,我慌忙从他怀里转过去,抬起手压住他轻启的薄唇,昨晚我不仅在一个异性的怀里做了春梦,并且还把姨妈血弄到了他的床单上,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奇葩的人吗?

尉子墨一提我就觉得无比羞耻,自我催眠自己没有干过这种蠢事,也让尉子墨尽快忘记,以后我一定要在尉子墨面前树立女神形象。

“忘掉?”尉子墨满脸诧异地盯着我,含糊不清地反问道,他抬手抓住了我压在他唇上的手,尉子墨俊逸的眉宇间蕴藏着一抹薄怒,眯起狭长的双眸紧锁着我。他语气阴冷地问,“你难道不希望我负责吗?”

闻言我蹙起眉头,觉得很莫名其妙,尉子墨要对我负责什么?我在梦中猥琐他,还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尉子墨没有找我算账已经够大度了,他为什么反过来对我负责?我很快想起早上醒来时他的手放在我小腹以下的位置,这确实很不妥,但他又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要负责也太委屈他了。

“没关系啊!”我弯着眉眼宽容地笑了笑,语气诚恳地对尉子墨道:“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你让我睡到了床上,我睡觉不老实吵到了你,你就把我抱住了。抱歉,我弄脏了你的床单,等会儿我就去洗干净……不,还是丢了吧!太脏,不要了。”

其实平日里我的睡相很好,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些人睡觉时无意识中各种翻滚,虽然昨晚我睡着了自己不知道,但我估计做梦的时候我肯定有什么羞耻的举动,所以尉子墨被我吵得烦了,就把我按在了他的怀里,至于他的手放得位置,可能是无意的吧?

我喜欢他,当然不会计较他犯得一点小错,归根究底是我麻烦他了。

在我噼里啪啦自顾自地说完那一番话后,尉子墨突然间没有了声音,病房里就这样陷入一种压迫性的沉默,尉子墨的眼睛明明看不见了,可目光中却极其锐利幽冷,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感到浑身发寒。

我笑着的表情一点点僵下去,很明显尉子墨是生气了,他有洁癖吧?而且女人把血弄到别人的床上,这是一种很大的忌讳。尉子墨这样身份尊贵的官家大少爷,可能更加厌恶。

我低下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委屈过,尤其是被喜欢的人讨厌,一股潮湿从瞳孔里涌上来,我咬了咬唇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楚南辰说得没错,荣家二小姐果真很随便。我还以为你喜欢我,会赖着让我负责。”尉子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一愣,抬眸看向他。

尉子墨的嘴角挑了起来,目光里带着浓烈的讥诮和厌恶,就如同楚南辰每次看我一样,那样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他说我是随便的女人,是啊!分明不是我开车撞了他,我却死缠烂打地留下来照顾他,我那么随便地睡在了他的床上。随便地弄脏了他的床单,难怪我会被他讨厌了。

我用力地咬着唇瓣,一语不发地跟尉子墨对视着,视线被泪水浸染越来越模糊,我的唇边尝到了鲜血的腥甜,我很想说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厚颜无耻”,那是因为对方是尉子墨,如果换成别的异性,我怎么可能趴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让他把我弄上床?然而这么直白的话语让我难以启齿。

尉子墨大概觉察到了我的注视,他别开了目光,收回原本锁在我腰上的手,尉子墨把我推开了,语气里冰冷没有丁点温度,就那样吐出三个字,“滚下去。”

我差点摔在地上,立即扶住沙发站起身,我觉得再停留一秒都是羞辱,于是我立即拿起衣服往浴室里冲去,从里面关上门后,我转身背靠在门上,抬手捂住嘴,一直隐忍的热泪猝然从眼眶里滚落而下。

我本来就被楚南辰排斥,现在连尉子墨都让我滚了,我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不是我开车撞得尉子墨,我没有义务一定要照顾他,我选择留下来,是因为我喜欢他、心疼他,然而既然他这么讨厌我,我应该成全他,现在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不是吗?

我穿好衣服后从浴室里走出来,决定收拾东西跟尉子墨道别,谁知一打开门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尉子墨,他握着的拳头刚好抬起来,大概是要敲门,听到我开门的动作后,尉子墨的手一下子收了回去,放在轮椅上,慢慢地紧握成拳头。

我看到了尉子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泛起的青筋,尉子墨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堵在门口,眉眼低垂着,墨色的发线把他的脸遮在一片阴影中,我只能看到他抿在一起的薄唇和紧绷的下巴,就仿佛我第一次见到他,少年那么落寞又孤单。

我的心骤然一阵抽痛,道别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我想起昨天他在睡梦中喊着母亲,那般脆弱孤零零的样子,他意志消沉不配合治疗,也就是这两天,他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一瞬间我就舍不得走了,即便尉子墨讨厌我,我还是不放心他,就算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让我看着他,我想我也可以很安心。

“你是不是要用浴室?”我压下所有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如往常一样语气温柔地问着尉子墨,走过去扶住尉子墨的轮椅,要把尉子墨推进浴室。

尉子墨却阻拦了我的动作,他抬起胳膊向后握住了我的一只手,而后紧紧地锁住,仿佛一个固执又别扭的孩子,尉子墨抿了抿薄唇,嗓音干涩地对我说:“renata,我没有讨厌你,你不要走。”

闻言我微微睁大眼睛,低头僵硬地看着尉子墨,他这是对我道歉吗?这道歉的态度也太傲娇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尉子墨说不想让我走。

我心里狂喜至极,所有的憋屈和难过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他遭遇了这么大的灾难,情绪本来就消极,难免会喜怒无常,我应该谅解他,若是跟他计较,就显得我太矫情了。

“没关系,我脸皮厚。反正你们已经认定我赖上你了,你赶都赶不走我。”我笑着戏谑地对尉子墨说,手反握住尉子墨的。

下一秒钟尉子墨用他的大掌裹住了我的小手,感受到他指尖的热度和动作上的霸道,我的唇边浮起了一抹笑意,这天巴黎冬季的清晨依旧很冷,但我心里却无比的甜蜜又温暖。

做早饭的时候,尉子墨自己移动着轮椅到了厨房,我正在淘米,按照他列的菜单给他熬粥,看到尉子墨进来了。我以为他是饿了,就让他等一会儿。

我迅速地煎了两个金黄的鸡蛋饼,用盘子装好后,连同筷子一起放到尉子墨的手中,我柔声对尉子墨说:“小心烫。你先吃着,熬粥要半个小时。”

尉子墨点点头,夹着鸡蛋饼自己吃着,他的吃相很优雅养眼,我满目温柔地看了他半分钟,随后转过身打开火煮粥。

尉子墨吃完鸡蛋饼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我以为他还想要,接过盘子让他再等我一会儿,尉子墨却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不用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哦。”我了然地应着尉子墨,心里疼到了极点,对于尉子墨来说,腿不能行走不是最可怕的。更让他恐惧的是眼睛看不见,他所面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若是一个人的时候,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区别,正常人都会被逼疯吧?

我把盘子放回去,锅里的粥暂时不用管了,我返回来蹲身在尉子墨的腿边,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我自作主张地对尉子墨说:“我唱首歌给你听。中文歌,像你这种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肯定不知道今年流行什么。”

“是吗?”尉子墨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没有多辩解什么,手下自然而然地跟我十指相扣,尉子墨垂眸凝视着我,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身影,尉子墨唇畔噙着一抹弧度,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情歌?你要借此对我表白吗?”

尉子墨过于灼热的注视让我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连忙稳住心神,我给尉子墨唱了第一首歌,“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陪我漫无目的四处漂流

我的背脊如荒丘

而你却微笑摆首

把它当成整个宇宙

你与太阳挥手

也同海鸥问候

陪我爱天爱地的四处风流

只是遗憾你终究无法躺在我胸口

欣赏夜空最辽阔的不朽

把星子放入眸

你的指尖轻柔

抚摸过我所有

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

你眼中有春与秋

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曾以为我肩头是那么的宽厚

足够撑起海底那座琼楼

而在你到来之后

它显得如此清瘦

我想给你能奔跑的岸头

让你如同王后……”

我唱完后有那么十几秒钟的沉默,仰着头颇有些忐忑地看着尉子墨,给他唱首歌有很深的寓意,不是表白,但绝对比表白更深情,不知道尉子墨有没有懂。

这时尉子墨的手伸过来抚上我的脸,把我拉近了一些,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尉子墨突然凑到我的面前,那炙热的薄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尉子墨的声线低沉又沙哑,“很好听。renata,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飞到了天上,腾云驾雾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盯着尉子墨,紧接着我就在平地上一个趔趄,身子往后倒去,直接仰面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我发出抽气声,起身坐在地上用手按住脑袋,整个人都有些懵。

尉子墨听到动静后,手伸过来想拉我,语气担忧地问:“renata,怎么了?”

我:“……”

我会告诉尉子墨因为被他亲了一下,我受宠若惊得差点摔成脑震荡吗?幸好尉子墨的眼睛看不见,太丢人了,我又干了一件蠢事,但这次的罪魁祸首绝对是尉子墨,他奖励人的方式未免也太特别了,还是说尉子墨在国外待了几年,在耳濡目染之下养成了外国人动不动就拥抱亲吻的习惯吗?

或许是这样吧,尉子墨刚刚还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因为喜欢而吻我?

“没事。粥煮好了,我们可以吃早饭了。”我连忙应着尉子墨,走到操作台前关掉了火,能感觉到背后尉子墨紧锁着我的复杂很目光,我抬手摸了摸额头被他亲过的地方,哪怕这个吻不是因为喜欢,可依旧阻挡不了我心中的愉悦和幸福感,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

我和尉子墨坐在一起吃完早饭,洗衣服的时候我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床单,尉子墨云淡风轻地告诉我他已经拿去扔掉了,我心里一阵羞耻,就没有再多问,结果晾衣服时我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阳台上已经晾了一条尉子墨的平角内裤,并且还是刚洗没有多久的。

我洗了昨晚尉子墨换下的内裤,还没有挂上去,所以衣架上的这件显然是尉子墨自己洗的。难怪他今天早上在洗手间里磨蹭那么久,还让我出去了,这人竟然是在洗自己的内裤吗?晾上的内裤是他昨晚换上的,早上又换了一条,他果然有很严重的洁癖。

不对……既然不介意我洗他的内裤,为什么他要自己洗早上的这条,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没有节操的秘密,尉子墨早上把内裤弄脏了,不好意思让我看到,所以他就自己把内裤洗了,一想到我刚刚洗的内裤包裹着什么地方,我就觉得实在是太大尺度了。

原来尉子墨有欲望,这让我觉得他变得真实了,他是人,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不是清心寡欲的神,我把他当成幻想对象的罪恶感瞬间减少了很多。

我晾好衣服后返回房间,见外面的阳光不错,我走过去,俯身柔声问尉子墨,“尉少……子墨,我带你到花园看看花怎么样?”

尉子墨正在书架前找着书,闻言他的胳膊僵在那里,手指猛地扣在了木质书架上,尉子墨背对着我,他低着头,紧抿薄唇久久没有言语。

我知道尉子墨在想什么,昨天我就听elliot教授说了,自从尉子墨住院后,除了治疗外,其他时间尉子墨一直都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我没有来之前他连窗帘都不拉开,一整天屋子里见不到太阳光,此刻我要带他去花园,可想而知他有多抗拒。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最害怕见到人。面对别人的眼光和评价,尤其是这家医院离第五大学很近,尉子墨随处都可以碰上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让他离开病房去公众场合,他需要太大的勇气。

“子墨,你肯定知道巴黎是世界著名的花都。”我蹲在尉子墨的身边,把他的胳膊从书架上拉回来,我的掌心覆盖在尉子墨的手背上,“鸢尾是巴黎的国花。这几天医院里买来了几万盆鸢尾展览,很漂亮,也很壮观,虽然你的眼睛看不见了,但不是还有我吗?去吧!我来巴黎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冬天看到开放的鸢尾花。”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在对尉子墨撒娇了,长这么大我在母亲面前都没有用这么娇柔的语气说过话,尉子墨紧皱的眉宇舒展开来,唇畔勾起笑意应着我,“好。”

我欣喜地站起身。拿了一件尉子墨的外套递给他后,我推着尉子墨出了病房,在走廊里遇上elliot教授。

他看到尉子墨竟然愿意见太阳光了,elliot教授满脸的惊讶,拍了拍尉子墨的肩膀,elliot用法语说你的童养媳真不错。

尉子墨拧起修长的眉宇,似乎不太喜欢elliot教授这样的夸奖,在电梯里时,尉子墨转头看向我,“renata,你是不是很漂亮?elliot教授他好像看上你了?我提醒你一下,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了,女儿比你大了两岁。”

我:“……”

尉子墨的思想还真是污,我无奈却很认真地对尉子墨说:“我不喜欢外国人,我看中国人最顺眼。再者,elliot教授是你的主治医师,你要尊重爱戴他,不能把他想成是龌龊之人。”

“无论男女老少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elliot喜欢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并没有不尊重他。”电梯的门开了,尉子墨嗓音低沉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让你看清本质,以免你误入歧途。你现在还是个未成年,思想上不够成熟,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若是没有人引导你,你很容易迷失。”

我:“……”

尉子墨竟然对我说教,他是把我当成了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吗?我抿着唇不搭理尉子墨,推着他的轮椅往花园里走去。

这个时候尉子墨也不担心遇到熟人了,心思全都在我身上,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他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问:“怎么?你不服?”

“……我服!”

尉子墨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应该对我说谢谢,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修养。”

我真想告诉尉子墨我是个很没有修养的人,我已经有种想把尉子墨打死的念头了,但看到尉子墨清俊如刀刻的侧脸。一瞬间我所有的逆反心理都烟消云散了,对着他这么一张脸,让我怎么理直气壮?我承认我是颜控。

我低下头,诚恳地对尉子墨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记住了。以后我如果要嫁人,老公一定像子墨你这样,颜好、手美、低音炮,并且学识渊博,有修养、有内涵、会撩妹……”

这番恭维的话自然不能当真,可偏偏尉子墨很受用,挑着狭长的眼角,他似笑非笑语气邪魅地说:“这样看来,这辈子我若是不娶你,你就要孤单到老了。”

我:“……”

言下之意是这个世上找不到第二个尉子墨,我如果以他为参照,估计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真是第一次碰上尉子墨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之人,不过他确实有那个资本。这般优秀的少年,应该有诸多追求者吧?

花园的一大片空地上摆着成千上万盆鸢尾,在萧索的冬天里,难得能看见这么壮观鲜艳的花海,蓝紫色的鸢尾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眼望过去,仿佛一只只蓝色的蝴蝶穿梭在绿叶之中,我推着尉子墨站在中间一条不宽的路上,慵懒的阳光洒落而下,我俯身对尉子墨说:“有白色的鸢尾。你知道吗?在法国白色的鸢尾花象征着光明。”

“嗯。”花香四溢,尉子墨回头仿佛很随意地应着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在明年的六月之前恢复过来,那个时候是鸢尾花开放的季节。renata,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鸢尾花花海。”

大概是此刻的氛围太好了,我没有考虑尉子墨话里的可信度,脑海里幻想着以后跟他一起看鸢尾花花海的场景,我感动得眼中涌出酸涩,笑了笑应着尉子墨好,这时我深吸一口气,齐足勇气问了酝酿很久的一个问题,“子墨,你没有女朋友吧?”

我心想着就算尉子墨有女朋友,肯定也不在巴黎,否则他遭遇了这么大的灾难,女朋友都不来照顾,那这样的女朋友也不用要了,或许他在国内有女朋友,他和女朋友分居两地,因为太思念女朋友了,今天早上他才会弄脏内裤吧?

“我若是有女朋友,恐怕她看到我和你这样,我跟她也玩完了。”尉子墨不习惯背对着我说话,他自己转过轮椅看着我,明亮的天光下,尉子墨勾着唇笑道:“renata,之前我就允许你追求我了,也就代表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你可以随时对我表白,指不定我心情好了,就答应你了。”

我:“……”

反过来说,若是尉子墨的心情差了,我就不可能做他的女朋友了是吗?我不干,在暗恋和表白被拒绝两者中,我宁愿选择暗恋,否则我表白失败了,到时候我怎么跟尉子墨相处?除非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我再对尉子墨表明我的心意。

虽然尉子墨现在没有女朋友让我心里很欢喜,但我不相信如他这么丰神俊朗、出身官宦世家的少爷过去没有女人,他快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应该有过几个女人了,一夜情或是床伴,对尉子墨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我的心情一瞬间很低落,但我很快就调整好了,人不能太贪心,几个月前我只期盼着再见一面心心念念的少年。如今能陪在他的身边,跟他朝夕相处,我已经足够幸运了,也该知足了。

按照elliot教授的要求,尉子墨每天晚上要在八点前休息,这天六点钟我和尉子墨就吃过饭了,洗漱后尉子墨打电话给楚南辰,让楚南辰买食材明天早上送来,尉子墨很快结束通话,放下让我把专业书读给他听。

尉子墨要看得依旧是昨晚的那本专业书,这次我没有再装睡了,但凡碰到研究性大尺度的内容,我就当做没有看见,脸不红心不跳地省去那些内容,然后挺直脊背继续往下读。

“别偷懒。”尉子墨当然知道我跳了内容,他拧起修长的眉宇对我说:“一字不差地读。不然等我眼睛愈合了,功课却没有跟上,我就要多读一年了。”

我:“……”

如果尉子墨指望我帮助他学习功课。那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毕不了业,说实话他专业书上很多词汇我压根不认识,这不代表我十几年的语文课白上了,而是有些专业术语不是学医的或者中文系的确实很难认。

“我是一字不差地读了啊!”我看着被跳过去的一大段内容,面不改色地对尉子墨说,尉子墨觉得我读得不对,有本事他自己读啊!这个时候我也不担心伤害尉子墨的自尊了,我就是欺负他自己看不见。

尉子墨满眼震惊地盯着我,并没有被我打击到,片刻后他嗤笑了一下说:“早上你还告诉我自己的脸皮很厚,结果让你读给我我所学的专业,你就浑水摸鱼了。你的思想也太污了,明明是很正常的内容,有什么不能读的?”

我:“……”

我敢肯定尉子墨是故意的,他究竟是何居心?我不相信他是为了学习功课,难不成还想让我装睡,等我再干出蠢事来,他好笑话我?

我一看时间八点了,猛然松了一口气,我放下书对尉子墨说:“你可以睡觉了。明天我再读给你,我保证不插科打诨了。”

“这么快?”尉子墨墨色眼眸里的戏谑笑意散去,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灯光下他嗓音沙哑低沉地问:“你想睡觉吗?”

我觉得尉子墨这话有点不对劲,太暧昧太意味深长了,好像潜台词就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我连忙摇摇头,驱赶掉脑子里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抿了抿唇应着尉子墨,“嗯,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抽出自己的手,按着尉子墨的肩膀让他躺下去,我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调节好了床头的灯光,我转身柔声对尉子墨说:“晚安,祝你好梦。”

尉子墨猛地闭上眼睛,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两下,他一把推开我的手,紧接着翻过去只留给我一个高冷的背影。

我:“……”

我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觉得无奈又好笑,这货早上还在跟我论修养,那么他不给我道晚安,反而发大少爷脾气,他就有礼貌了吗?

我坐在床头,伸手摸了摸尉子墨的头发,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宠溺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磨人的小妖精。”

尉子墨:“……”

我听到了尉子墨拳头紧握发出的“咯吱”声响,估计他想一掌劈死我,我心情大好地笑了笑,不再逗尉子墨了。

半晌后见他似乎睡着了,那一张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沉静又柔和,薄唇微抿着,过分纤长的眼睫毛映下一片阴影,墨色的发线搭在白皙俊逸的眉宇上,让沉睡的少爷看上去很温顺,我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我抿了抿唇,最终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感情,我只当做尉子墨睡着了,俯身凑过去第二次在尉子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贴在尉子墨的耳边,用近乎呢喃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晚安。尉子墨,我喜欢你。”

尉子墨当然没有回应我,这样最好,至少我不用面对被他拒绝的残忍和尴尬了。

我盯着尉子墨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子往自己的床边走去,几个小时前母亲把几道菜的制作步骤发到了我的微信上,我如往常一样用被子蒙住脑袋,认真地记着菜谱。

期间听到那边的床上传来几次轻微的动静,可能是尉子墨失眠了,鉴于昨晚我干了蠢事,我强忍着没有起床去陪尉子墨,收起闭上眼睛,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正在厨房做早餐时,楚南辰几个人就过来了,这次他们敲了门,一进屋我就听见女人用法语说:“ansel,昨天don告诉我你把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给猥琐了,这在你们中国是犯法的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嫂子过去给你介绍那么多火辣的美女你都不要,没想到你竟然有恋童癖啊!那个叫renata的女孩子呢?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是我。”我自觉地走了出去,见对方是个法国美女,这才知道袁坚的女朋友不是中国人,难怪刚刚一见到尉子墨,她就能噼里啪啦说出这么直白的一番话了,我正要对jusitne自我介绍。

尉子墨伸手把我拉了过去,用法语对jusitne说:“我没有猥琐未成年,我和renata是两情相悦。”

我:“……”

jusitne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目光转到我的身上,跟婆婆看媳妇似的上下打量了我足足有两分钟,紧接着jusitne不顾楚南辰的阻拦,两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我。jusitne英文法文中文三者加一起很激动的对我说:“beautiful!renata,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女孩,你们中国不是有个范冰冰吗?你比她漂亮太多了。难怪ansel会喜欢你,二十多岁了,他总算开窍了。”

我:“……”

我应该说些什么?jusitne三国语言混合,噼里啪啦说了一阵,短时间内我还真理解不了她背后的意思。

尉子墨见我懵了,就伸手把我拉回了他的腿边,像是护犊子一样,面色不善地让楚南辰三人回去上课。

jusitne不肯走,蹙着眉头很伤心地用法语说:“ansel,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赶我走?这不是你们中国的待客之道,你们中国不是称为礼仪之邦吗?你不要拉低了你们的国民素质。我多留一会儿怎么了?你怕我把你的小女朋友吃了吗?那不可能,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尉子墨抬起手按住额头,一副对jusitne很无语的样子,他眼神示意袁坚赶紧把自己的女人弄走,袁坚不理尉子墨,提着手中买来的食材往厨房里走,让楚南辰把jusitne带来的鲜花找地方放下。

早饭我做了烤牛肉卷饼和香菇鸡肉粥,邀请袁坚和jusitne留下来一起吃,就多做了几道小菜,jusitne尝过后对我竖起大拇指,她让我教她做中国食物,袁坚不喜欢这边的吃食,若是她再不学着中国的东西,估计袁坚就被中国女人抢走了。

我听后笑了起来,觉得jusitne和袁坚这是变相的秀恩爱,心里很羡慕他们两人,跟外国人做朋友的优点是她不会见面就询问你的家庭背景,尉子墨和袁坚大概也被同化了,他们对我了解得很少,但并没有在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就打探我的各种隐私。

尉子墨让jusitne拜我为师,反问jusitne不拜师为什么要教她做中国食物?jusitne听了尉子墨的,果真端来茶,按照中国的习俗。jusitne敬茶正式拜我为师。

我看了尉子墨一眼,有些心虚地接过茶喝下去。

楚南辰拿着碗盛起最后的鸡肉粥,头也不抬语气凉凉地对jusitne说:“来之前我就告诉了你荣二小姐的人品,到时候你这个徒弟跟着她学了什么坏习惯,小心袁坚不要你了。”

楚南辰的话音刚落下,尉子墨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楚南辰,袁坚更是劈手夺了楚南辰的最后一碗粥,jusitne也很默契地把剩下的烤牛肉卷饼解决掉了,楚南辰想投降也已经晚了,起身愤怒地扬长而去。

袁坚三个人都走了以后,我从里面关上门,想着楚南辰从一见面就想杀我,直到现在都还针对我,我走过去试探性地问尉子墨,“你的兄弟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像是。”尉子墨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我,伸手把我拉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尉子墨凝视着我,勾着唇似笑非笑地说:“一年多前阿辰告诉我他在一次酒会上被你下了药,然后你就这么夺走了他的第一次。当时我就怀疑他这话里的真实性,我不相信楚南辰这么晚才有女人,现在呢?renata,你要不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