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做完了所有的检查。

医生和项寒羽在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表情严肃，看着手里的各项化验报告和检查单，眉头紧蹙。

项寒羽忽然有种很糟糕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变化。

“你是病人的家属，有些话我还是必须直接和你说。现在的检查结果，手术不需要做了。”

项寒羽一愣，他还以为会变得很糟糕，没想到不需要做手术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那说明小白的情况并不严重。

难道说是医院误诊？

随即摇摇头，那绝对不可能。

他们两个人可是走遍了全国的很多医院，一家医院也可能误诊那么几十家医院绝对不可能误诊。

“为什么？”

“病人现在的情况发展的太快了，根本没有想到，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她这个已经是胃癌晚期，现在做手术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现在做任何治疗对病人来说，不光没有用，还对她造成了身体上的痛苦。

她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建议还是回家去休养吧。”

项寒羽瞠目结舌，“医生，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多久？”

“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怎么可能？当时您不是说还只是早期吗？难道两个月就会发展得这么快？”项寒羽几乎要疯了，这病还带坐飞机的，这么快速，都要赶上坐火箭了。

“很抱歉，癌细胞扩散得这么快我们也没有想到。”医生也是很惊讶，似乎瞬间患者就无药可救。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无论是保守治疗，还是开刀动手术，只要你给个办法我们都会去做，都会去配合。只要能救她的命。”项寒羽只求李小白活着。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抱歉，这根本不是我们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没办法救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这种状况之下在做手术只是会给病人增加痛苦，对治疗根本没有一点儿益处。与其这样真的把人带回去，该吃吃，该喝喝，让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这种话是很残忍，可是比起来，比全身插满管，人痛苦不说很受罪，最后其实还是一样的结果。

项寒羽怔怔的走出医生办公室，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小白这么好的人，非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刚刚在一起，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幸福，都没有给过自己媳妇，现在却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老天爷，这是玩人吗？

可是，你要玩就玩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项寒羽蹲在墙角，足足在那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才站起来，走回病房。

李小白已经等了半天，今天做完检查，估计医生就要和家属商量手术方案，一般这种情况是不会和病人说的，她现在就是整天躺在这里，这种日子着实无聊。

项寒羽走进来，李小白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项大哥，怎么啦？”

作为一个病人感觉敏感，这是很正常的。

“小白，我们出院。”

项寒羽没办法把话说下去，内心的勇气和力量不足以支撑，他怕自己崩溃。

李小白拉住项寒羽，手居然冰凉，现在明明是六月，虽然还不是酷暑，可是温度已经很高，大家都穿的是短袖，是一样的天气，他的手心里却凉得犹如寒冬腊月。

“有什么话好好和我说，我自己是病了，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病情肯定出现了意外，否则不会他们刚刚住院，手术治疗都没有做就直接出院，尤其是看到他这副表情。

项寒羽坐在李小白全身，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用力的像是要把她牢牢的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小白，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去过日子，去他的军籍，去他的保家卫国，这一切我都不要了，只想要陪在你的身边。”

李小白在他怀里哈哈笑了，声音震动着项寒羽的胸膛。

“是不是我不需要手术了？我的病情已经恶化了。”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答案。

项寒羽手臂陡然收紧，“小白，你别怕，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到永远。”

李小白抚摸他的手臂，缓缓的安抚他手臂的力量，让他慢慢放松，“好吧，别说其他的了帮我收拾东西，我们先回家。”

项寒羽点点头，“小白……”欲言又止地注视着李小白。

他怕李小白承受不住。

不止是李小白，他都要承受不住了，那种在崩溃边缘行走的感觉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我还有多久？”

“医生说半年到一年，如果心情放松，饮食上注意，说不定会更长时间一些。”这些是项寒羽自己加上去的，人总要有一些希望。

李小白笑笑，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病号服，她昨天才换上这件衣服，今天开始再也不用穿这件衣服了。

“很好。”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昨天才刚刚从车里拿上来的东西，今天又塞回来后备箱里。

李小白已经换了昨天的那一身衣服，百褶裙加白色的衬衣，长长的头发扎成了马尾，她没穿皮鞋，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一身打扮清清丽丽，很像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

项寒羽拉着她的手，死也不要松开。

走到车前面，李小白叹口气，“别这样，项寒羽，我们总要正常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你别把我当成一个病人，就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我们安排好我们的生活，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这样就够了。”

不说话，项寒羽会疯了。

她不想因为这一次的打击，让项寒羽也过不下去了。

某一刻她在幻想自己是不是所谓的重生，是重生到了某一个电视剧或者书里，这个情节像不像某一国演的悲情结局，有情人终于能够终成眷属了，可是却要面临生死离别。

比起上辈子来说，这辈子已经狠圆满，除了没有一个孩子，其他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