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历3293年，六月二十一日。

夜晚。

以龙神王为首的诸神，再次对柯联的城市、工业地区发动袭击。

不过这次选择的是西南地区，靠近龙渊的特拉吉吉地区。

依旧是熟悉的，突然袭击、摧毁、撤退。

防御能力不足、反应不及的城市和地区，都遭受龙神的毁灭性摧毁，留守的军队和部分不愿撤离的民众，依旧是再次牺牲在诸神的袭击之下，徒留一片残垣断壁都不剩的焦土。

柯联也明白。

诸神的进攻，依旧会持续。

祂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无法遏制的机动性、迅速恢复和调整的特性。

除斯利波市这种地区主城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抵挡的能力。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诸神愿意花费时间这样持续下去，柯联诸多小城市和地区都会被彻底性摧毁。到时候留下的地区主城，也将会成为被轻松摧毁的孤城，没有继续抵御诸神的能力。

这也是柯联元首，柯联自身，以及柯联背后的神明们一开始就有所预测的。

只要诸神愿意，摧毁现在的柯联，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代价。

……

“这次感知比较清晰，就在圣洲大陆东部，距离我们很近。”

“你的预料还是那么准确，祂们在西南部地区那边应该是受挫了，否则不会转进攻这边。祂们也知道我们能大致感知外界状况，不希望太近距离的作战被我们详细感知。”

“还真是有意思的国家，越来越想亲自出去看看了。”

天火神就盘坐在柯联元首对面，共同维系着协助炽天神复苏的魔法阵。

“有意思的不是国家，而是共同建造那个国家的民众。”柯联元首纠正道，并未睁开眼睛。

“都差不多，没有凝聚力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天火神笑道。

“前辈对于凡民的态度，令我有些意外。”

“有吗？”

柯联元首睁开眼，平静的注视着天火神。

“先不说前辈这毫无违和感的人形外貌神态，至少是有数百年时间的维持，才能完全感受不到身为魔兽的本体。很多独属于人族女性的小动作，也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毫无刻意模仿痕迹。”

“此前对于火鸟号力量的传授，前辈也答应的很轻松，实际上也不过是他讲解些现代状况罢了。”

“超阶神明的恩赐，稍显廉价了些许。”

柯联元首认真的分析道。

“这点得承认，人形的躯体在很多事情上很方便，不然我们魔兽，尤其是我们这类鸟形魔兽，连抓握这种基础动作，都需要用魔力来代替控制。”

“龙族也明白，所以他们也喜欢研究化作人形的魔法，并且都很熟练。”

“我实际存活时间，虽不足万年，也有八九千年。偶尔打发时间，以人形状态生活，并不能说明什么。”

天火神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纤细的手臂，婉转着手腕观摩着。

神态，举止，完全就是普通人族女性。

区别也仅仅在于，人类罕有祂这般完美外貌的女性罢了。

……

“那么我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柯联元首。

“问吧。”天火神慵懒的说道。

“天火神前辈，你没吃过人形智慧生灵，对吧？”柯联元首问道。

天火神神态微滞，很快莞尔一笑。

“怎么看出来的？没有从你血族血脉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天火神带着好奇笑意的问道。

魔兽神明，或者说魔兽。

他们的食谱上，并没有太多“挑食”的行为。

尤其是在神治时代，魔兽神明将治下凡民列为食物储备，也不过是正常的事情。其凡民为获得恩赐，或者是卑微祈求庇护，主动献上优质凡民作为献祭也是常有的事情。

越是活得久远的魔兽神明，越是享用过各种各样的食物。

这点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倒不如说只吃特定魔兽、野兽作为食物魔兽神明，才是较为奇怪的。

“算是猜测吧，起因还是你对火鸟号的态度，然后暗中找炽天神前辈稍加了解罢了。”柯联元首回答道。

“嗯……”

“这么说来，你在此前将那小家伙救下，就是为了留一个‘凡民’在这里来试探我们态度的？比如此前的桌游、打牌过程中，是最好的暗中观察时机。”

“而不是单纯因为他正好能够救，还同时很适配不死火力量？”

天火神很快联想到这点。

所谓恰好救下火鸟号，可能并不是因为单纯的恰好。

做这件事的还是柯联元首，那就不奇怪了。

……

“是。”

柯联元首简单的回答，并未有对这位超阶神明隐瞒的意思。

“哈哈哈，认为试探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可以让我把他给送出去。”

“所以你并没有疑惑，这次那边出现较为强烈的菲尼克斯力量波动原因，而是一开始他就可以不是‘火鸟号’，并不会因为我让他特殊交代什么，而使得外面的菲尼克斯有所行动。”

“而是一开始，就根据局势推断，他们必定会因为自身安全，而尝试干扰龙族为首的战略目标。”

天火神很快也联想到很多。

按理来说，外界突然有强大的菲尼克斯气息波动，柯联元首只要能模糊感知，大概都会怀疑是不是天火神将火鸟号送出去的时候，额外让他附带了什么信息转交给外面的菲尼克斯。

他没问，是他一开始就有所判断。

是不是“火鸟号”，会不会因为他的特殊性，让天火神有额外的信息传递。或是其他的柯联战士，都不影响他这个判断。

这“火鸟号”是谁，不重要。

一开始用于对两位超阶神的判断，很重要。

目的达成，也就不需要了，送不送出去都无所谓。而既然天火神也需要传递些消息出去，那就顺手给到准许，让天火神送出去了。

柯联元首没有给到火鸟号额外的安排，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于这个信息传递的计划，不过是因为恰好是“火鸟号”，可以让天火神帮忙送出去，那传递的也仅仅只有天火神所需传递的信息。

……

“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相较于对你建立国家的好奇，我更加中意于你了。”

天火神也不由得笑道，毫无掩饰的某种意图。

“能得到超阶神明如此评价，荣幸之至。”柯联元首礼貌笑着回应。

“是么？可我感觉，你似乎不那么情愿？”

天火神凑近些许，妩媚笑着问道。

“那一定是错觉吧。”

柯联元首保持自身位置和姿态，没有丝毫变动。

“呵，错觉？嗯。”

天火神轻笑，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