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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红杏爬墙去

作者:绮年锦上 | 分类:穿越 | 字数:69.2万

第五十章 见风就长

书名:一朵红杏爬墙去 作者:绮年锦上 字数:3352 更新时间:2024-10-10 23:53:04

而这个计划,正是从冯绾绾身上着手,她既然同梁少轩有那苟且之事,心中多少都会发虚的。其实她有没有怀孕都无所谓,从皇甫崇那里搞点药,再让人在冯绾绾日常饮食中做点手脚,便可轻易以假乱真,只要他们自乱了阵脚,便有机可乘。

当然,一切都不出苏思曼所料。

刚被安哉顷诊断出怀孕时,冯绾绾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晴天里劈下的雷砸在头上,连手里的手绢都掉到了地上。一方面是震惊,一方面是全然不敢相信,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且平素就是个药罐子,体内阴气郁结,是个不易受孕的体质。每次幽会,事前事后都会做一些准备,几年过去也不见出事。最近梁少轩忙,两人也见得少些了,所以她也就懈怠了点,可见面时该做的功课还是一样没少啊。自从几个月前见过一次之后,两人也没再会过面,没曾想,从那之后稀奇古怪的症状就出现了,又是晕又是吐的,还老想吃酸东西。开始她还全然没往那方面想,还是彩霞觉得蹊跷,说动她看太医的。

毕竟是做贼心虚,冯绾绾恐怕如今还以为自己真是怀了孕,万万料想不到是被人动了手脚。幸得苏思曼良心不错,适时将那堕胎药给收走了,不然冯绾绾服下去胎没落下来,气血反倒亏虚。

冯绾绾如今日子不好过,苏思曼这个幕后策划人的日子也不逍遥,估计是到目的地了,不用再颠来倒去的,可是旁边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她很担心梁少钧的人找不到她啊!要是两下里接不上头,她不是要死翘翘了?!

她这份担忧可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附近的动静就不对头,他们虽然将她从麻袋里解放出来了,但是用布条将她眼睛蒙住了,手脚也都五花大绑地捆着——苏思曼虽然看不到,可是全身完全不能动弹,想也想得到。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身子被固定住了跟床绑在一起。

黑暗就像是一道雾瘴屏蔽了一切光明,苏思曼在这寂静沉闷中默默地忍耐着。其实能击垮一个人的,往往不是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而是让其深陷在无边的寂寞中,渐渐令其丧失希望,最后自生自灭。所谓攻心为上,也不过就是动摇一个人的信念,瓦解一个人的心智。苏思曼心中很明白他们将她幽禁的用意,她更明白决不能让他们如愿,所以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梁少钧怎么还没派人来救她,自己的行踪是否被人知悉。她更不愿去想自己是否就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再也见不了天日。她已经诈死过一次,这回离宫又是秘密而为,出了如今的岔子,是不是只能认命是自己失了算,本来是请君入瓮却变成了请己入瓮,自己做下的套子没套着别人,却害了自己。

她不想去想这些,也不愿意想这些,因为这样的胡思乱想才是合了对方的心意,于她自己而言,除了徒劳伤神堕己志气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用处。

但是一个人呆在悄寂无声的黑暗里,除了胡思乱想之外,又还能做什么呢?

为了控制自己的心绪,稳定暗暗身体里四处撺掇的不安和恐惧,苏思曼开始回忆现代和穿越之后发生的各种事情。不回忆还好,一回忆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乱感,现代时发生的种种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久远到很多原本以为非常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譬如说曾经那还是花骨朵的小初恋。

程勋应该算是她的初恋对象了吧,等等,暗恋也算初恋吧?得,勉强算上,要不然苏思曼在现代活了二十年初恋都没送出去,怪耸人听闻的。

可程勋长啥模样,爱穿什么衣裳,她都不大想的起来了。苏思曼赶紧在脑子里复习了一遍仲晔离的模样,再把长发和古装自行换掉,程勋的大概模样就出来了,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的。跟仲晔离那骚包妖冶气质截然不同,程勋是带着那种淡雅的气质,走近他,就有种春风沐面的怡然之感。仲晔离那货基本可以归类是个话唠了,程勋则不是多话的性子,这一点倒是跟老梁家的帅锅们差不多,但还是有点区别,因为程勋虽然不多话,但大多数时候面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这极淡的笑容,可能也没什么别的特殊含义,只是习惯使然。也正因如此,才会有很多人觉得他平易近人吧,虽然对苏思曼来说,他一直是只能远观不能亲近的对象。

其实她对程勋也不太了解,跟他的交集也不多,就偶尔平行线被撞歪一下,打个叉叉碰了几碰,然后那小火花还没长到燎原的程度,她就穿越了。难得她还能记得他,算是不错的了,果然还是应该把他归做初恋咩?要是一纯粹路人甲,她咋可能还记得他?都说人是忘不了初恋的,对吧?那,梁少钧又算啥呢?真正的初恋,不应该是太子他老人家么?

苏思曼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半天,顺利打发掉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不晓得外头晨昏如何。

送馒头的人又来了,走路像个鬼一样静悄悄的,以至于苏思曼压根没发现有人走近。她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将塞在她嘴里的布团拔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嘴里又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苏思曼只觉舌头上微苦,还没等反应出到底是个什么形状的东西,那人稍一用力顶了一下她下颌骨,东西就入喉了,都不要用水送。

哦擦,真粗鲁!苏思曼愤愤地想着,喉咙里轻微地咕唧了一声,那玩意就顺着喉管入了胃。唉,事到如今只有祈祷不是毒药了。

没等苏思曼开骂,那人早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嘴。

一个低低的男声传入耳中:“别乱叫。”

苏思曼忙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又摇了摇头,意思是叫他别捂着她嘴。要说呢,

苏思曼这个人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很识趣,明白审时度势的道理。像眼下这种摸不清底细的情况,她就管不上什么气节不气节的,敌人叫她不要叫,那她肯定不会拧着干。咳咳,可能有的人觉得这样不够硬气,可有硬气这个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好使的,要看对象的嘛。自己现在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你还跟那霍霍生风的屠刀对着干嘛?想死得快些么?激怒敌人的事不能干,除非是策略需要,这是苏思曼的原则。何况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鬼地方,叫破喉咙也是白费力气。何不留着点力气自救,即使梁少钧的人不能及时来救,只要自己表现得乖乖地,总能叫对方掉以轻心的,到时候寻机逃跑也不是没可能。

那人见她懂事,似很满意,很快就松开了手。

“能给我换个姿势么?”苏思曼很小声地问,艰难地扭了扭肩膀,被绑在这里也不晓得多久了,身子都已经麻木了,真难受啊。还好她能苦中作乐,自己想法子引开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不然肉-体上的苦楚就够难熬的。

那人道:“恐怕还要再委屈太子妃一阵。”声音虽轻,但是语气却并不是冷冰冰的,似乎还带了点谦恭。

苏思曼只觉漆黑的眼前似乎燃起了一团亮光,心中顿时亮堂起来,但又有点儿不太确定。这称呼和语气,可不大像是敌人啊!

有好一会儿,又陷入了沉寂,那人无声无息地,但是苏思曼知道他没走。她直觉他警惕性极高,而且武功肯定不弱,这会儿估计又是在留意四处的动静。苏思曼猜测着,一时也不出声。

身侧传来咔嚓的细微声响,随后苏思曼感觉身上一松,绷在腿、腰腹和肩膀上的束缚感没有了。苏思曼一时间没敢动弹,等麻木劲过了,才像蚕蛹一样扭动几下身子——手脚和身子可还五花大绑着哪!

那人道:“只能这样了。”

苏思曼嘿嘿笑了两声,扭身坐了起来,厚脸皮道:“索性把手松了吧,脚捆着没事儿,我没打算逃跑的。”

“……”

那人似思想斗争得厉害,好半天才无言地走到苏思曼身后,将绳索解开。

苏思曼活动了活动手腕手指,低声玩笑道:“你也真是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将头上绑的鬼东西给我扯下来么。”说着自己便手脚麻利地将绑眼睛的布巾扒拉下来,使劲眨了眨眼,突然从黑暗中解放出来,眼睛还有点不习惯哪,好在这鬼地方光线很暗,倒没闪着她的眼。苏思曼眼睛适应环境后,就开始就着那微弱的光线打量眼前的人。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结实,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一双眼炯炯有神。

“一路上背我来的,是你吧?”苏思曼脱口而出。

那人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把我从这儿弄走?”

“目前还不到时候,还得委屈太子妃一阵。”

得,说了等于没说!

苏思曼无语地烦了个白眼。缓过劲来,苏思曼伸手又要去解脚上的束缚,却被那人制止了。得,那不解就不解吧,反正暂时也跑不掉。

看她情绪明显低落了些,那人忙伸手探入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将一个小纸包献宝似的郑重递到苏思曼面前。苏思曼一脸疑惑,接过一看,一时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或者什么荷枪实弹的东西,哪知道是还散着点余温的包子!

苏思曼不由得想起之前吃过的三顿冷馒头,唉,三顿冷馒头啊!

三顿,又提醒了她另一件事,这么说她离宫少说也得有一天了!

按着出宫前的安排,烧香祈福也就一天的功夫,她这头还回不去宫里,查起来可怎么办?碧玺可应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