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冷的燕京迎来一丝难得的温暖。

罗尧脚步轻快的朝数院的机房赶去。

由于他已经被列为直博的考察对象，所以他可以不用去参加正常的课程，可以自由安排学习时间，只需要在期末的时候参加考试即可。

其实本科四年的课程，他已经掌握的很好了，也不用浪费时间去上课了。

本学期基础数学系直接攻读博士学位的名额只有两个，罗尧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就很神秘了，在公布出来之前，显得很神秘。

据说除了罗尧是毫无悬念入选，另外一个名额还在综合考量。

既然直博了，那就得用更高层次的视野去学习和科研了。

在数学学习这条道路上，是永无止境的，旧的经典数学尚且深似海，新兴的数学应用的繁殖速度也相当快，除非永生，否则数学是永远学不完，而且也研究不透的。

到达机房，罗尧开始接续之前在江北大学与江北航空航天大学的针对N-S方程与湍流的研究。

罗尧的研究策略已经做出了调整，很显然，这个百年难题国内外专家研究了这么久，进展都不大，而且目前所有的思路基本上都有人想到，自己现在要标新立异的去搞，并不现实。

只能怪现在自己大脑发育的阶段还比较初级，超级浏览器还未解锁，否则直接能从浏览器里直接拿结论出来用了。

罗尧现在的思路是，把研究方向放在发展性的研究上，即用现有的思路，推导出一些新的方程，使N-S方程得到优化与简化，并且开始探索湍流的合理性解释。

这一点，和韦神的方向有些类似，不过不是照搬照抄，而是要有真的新东西。

罗尧准备脱离窦华书和陶哲轩的研究成果，综合现有的研究成果进行融合性的研究。

方程的推导和模拟还是得持续，一切似乎只能看运气了。

开动清北的大功率计算机是不可能像在江北大学或者江北航空航天大学那样打个招呼就行的，需要经过评估和审批。

这里要搞的那都是大项目，得排队。

所以罗尧只能用机房里配置稍微老一点的，没人用的电脑进行研究。

导入方程过程已经驾轻就熟，就好像登陆LOL账号自动完成一样，一样的电脑风扇咆哮的声音之下，模拟过程开始了。

咆哮变成尖啸，可以想象，这种长期满负载的工作，这种老电脑的寿命不会太长。

“屮，又是这个鬼样子。”

之前还能得到一个相对光滑的结果，今天才把参数调整了这么一小点就是个爆炸的结果，罗尧有些丧气。

怀着越大的期待去等待一个结果，往往就会越容易失望，罗尧现在已经是躺平心态了。

罗尧苦闷之际，韦神背着他标志性的双肩包来了。

他的发型还是那么性感，棕褐色的羽绒服看起来朴实无华。

或许是冬天的缘故，韦神没有带他标志性的一升矿泉水瓶，而是带了一个水壶那么很大的保温杯，而手里还有三个馒头，看起来应该是他今天的早中晚餐了。

在看到罗尧的时候，他欢快的小脚步停了下来，小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的问：“六神，祝贺你发表的那篇SCI大获成功。”

韦神果然是不太会夸人，他生硬的带着口音的祝贺颇具喜感，大概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去夸赞别人的时刻了。

聊了几句，韦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的在进行偏微分和解析几何的研究。

在获取一系列被认可的发展的简化研究成果之后，他依旧丝毫不满足的往自己想要的目标努力。

寒暄了几句，韦神在得知罗尧正在用老电脑去模拟那些数据量很大的方程的时候，决定牺牲一些自己项目的时间，让罗尧去机房最好的电脑上去。

罗尧那是相当的高兴了，在高端资源紧缺的情况下，大家都紧着用，出成果也许就在那么一瞬间，在罗尧看来，没有人会如此慷慨的让出自己出成果的机会给别人。

但韦神做到了，不知道他那洞悉一切的小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样的内心。

数院机房里最新的电脑，全都是清一色的进口货，而且是和麻省理工学院和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学院和理论物理学院相同的配置，耗电量大的惊人，但有学校撑着。

清北资源全国最牛逼，也就体现在这些地方了。

这些高端研究用电脑的很多参数设置以及导入方程，要比那些老电脑要人性化不少，不但会检索错误，而且运行速度要快很多。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尧想要搞的N-S方程的研究依旧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如果不是早餐罗尧在食堂吃了六碗拉面，他是不可能撑到现在的。

韦神把六个馒头分了三个给罗尧，就着他带来的王致和腐乳和榨菜，当是午饭和晚饭了。

吃馒头的时候，两人的话题转移到N-S方程和湍流的研究上。

罗尧和韦神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并不认为窦华书教授的结果严谨，并且讨论出窦教授文章中的很多谬误，不过他们也不认可现在陶哲轩教授的结论。

他们一致认为肯定还有新的成果在等待去发现。

不过，他们现在的研究发相产生了分歧，罗尧甚至认为韦神的那个研究方向也不够严谨。

辩论并没有因为意见的分歧而展开，相反，在科研和学术上持包容和开放态度的韦神，在听了罗尧的不同意见之后，表示了认可。

“韦教授，我们之间有新的研究成果要经常交流，这样或许能够碰撞出新的火花，而那些火花，也许就是点亮最终结果的星星之火。”

“期待那个星星之火。”韦神的目光里，流露出少有的激动。

在开始攀爬科学高峰的起步阶段，罗尧有了这样的认知，现在所有的科学理论，其实都有推翻或者进一步完善的可能。

伽利略的理论的分析动力学被牛顿完善，而牛顿力学解释不了的现象，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解释了。

或许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有被完善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