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3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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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家世1
景珏回房,在庭院里立了一阵子才进屋。这书房就要易主,他不由四下望了望,心里不免有些惋惜。转念一想,如今他想要的又何尝把握住什么,这一个房子又何足挂齿?想到此,他自嘲的一笑。
锦虹悄声跟来,馨上一炉沉香,淡淡的气息润了过来。景珏搁笔打量她些许,沉吟片刻询道:”锦虹姑娘祖籍是苏杭?”
“西子湖。”锦虹笑应道。
“西子湖,难怪,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景珏轻叹一声,又打量她一笑道,“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话反似是有意赞美她,锦虹听罢绯红了脸。
“入宫多久了?”
“四个月。”
“想家?”
锦虹默然无语,含羞偷望一眼景珏,点点头。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之常情,我是懂的。漂流在外戎马生涯的日子里,景珏也是夜夜挂念母妃的。”景珏慨然道,“伤痛交加的月夜,就想哭。”
“世子爷生性淳厚孝顺。”锦虹应道,心下却不免伤感。
又见景珏舒舒腰,边踱步在书房边仰头叹息:“‘十载中秋九天涯,皓月如昔两鬓华。’,逝日如水,深宫如海,一别慈音,几度春秋。再有一旬便又是重阳节了。这该是你离家后的第一个重阳吧?”景珏说罢长叹口气。回头看时,锦虹已是满眼蓄泪,他忙内疚道:“景珏想起昔日漂流在外的日子,便忘乎所以的信口胡言了,惹姑娘伤心了。”
锦虹抹抹泪,强笑道:“世子爷言重了,锦虹失态,惹世子爷笑话。”
“过几日景珏正欲派冯晟往临安府办货,我看你有什么东西要捎到家里的,便吩咐他们去办妥。咱们最近还分了不少各地进贡的重阳糕,这几天没去看,怕陆陆续续的更多呢。我去叫笑儿挑两盒上好别致的给你带走。别忘了抽空写封家信报个平安。”景珏一一叮嘱着,打量锦虹时,越发觉得她像一人-方春旎,心比天高,无奈身世漂泊如浮萍。
锦虹迟疑一下,欣然下拜道:“多谢世子爷恩典。”
“嗯?”景珏略含嗔怪的笑望着她。锦虹顿知自己失口,羞怯的一笑,忙改口道:“二爷……”
景珏不想身边的丫鬟们呼他世子爷,这个头衔听来那么的挖苦,所以贴身的丫鬟们总喊他“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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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窗外的蝉噪声扰醒了景珏的午睡,尽管屋外暑热难耐,屋内还是凉意暗生。
从书房搬来留梦院,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从前。景珏阖着双目养神,隐隐听见屋外有人说话,仔细辨听却是翠羽和大哥景珣。
“怕是待不了几天便要入宫去了。”翠羽说。
“怎的才待这几天便要入宫?”,景珣亟切的挽留,“你寻个借口留下,我替你去说,等过重阳节,到时我带你去庙会转转,再买城隍庙的粑饼和茅豆干给你吃。”
又听翠羽无奈道:“走不走又不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做主,还不得听我们殿下的。我们自是想留下的,这里又自在,没那麽多礼数。可皇上赐了我们这些奴婢是伺候世子殿下的。皇上吩咐殿下入宫去读书,咱们可不是要随了伺候?”翠羽声音悻悻。
“我去跟二弟说,叫你们留下来。”景珣慨然道。
“别费心了,怕是殿下也想留下咱们的,可也是身不由己。若入了宫去,那边三更睡,五更醒的,怎么比在王府里自在?可不是能多耗一日是一日。只是这拖着不走,这几天却又生出不少事故来,先是端贵妃娘娘遣人送来四季时蔬,又是太后送来金丝凉枕,刚去谢了恩,这武大臣们听了皇上格外器重世子爷的消息也有事没事的往府里来,累得赵王府上上下下也不得安宁。落得是这样,这皇上还三天两头的遣了牛公公来送这送那,打探消息。这府里哪就少了这一口呀?这么劳命伤财的闹下去,怕皇上不闲烦,这来回传话的公公们早就在背后骂了世子爷不知多少遍了,这边府里来来回回的怕也烦死了。更有人传言,说是皇上动了心思要过继世子爷去宫里做皇子,你说这王府我们还敢待下去吗?”
听了翠羽得分析,景珏暗自感慨,翠羽所说正是自己所想,不想这丫头在这些事儿上察言观色,还有这份心计,果然没有看错她。
又听景珣道:”什么了不得的殿下,你少一口一个殿下的让我听了刺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到他是个什么东西。别看皇上抬举他一时,他未必就能得意了去!”
“嘘,小声些,看吵了殿下午睡,我可耽不起。”
景珣压低了些嗓门道:”你可知赵王爷为何嫌怨他母子这么多年?险些被王爷逐出家门的。”
“又混说,我不信。”翠羽巧笑声音盈盈入耳。
“说真的。当初赵王爷为他不求上进,天天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在春泽堂上把他打得是屁滚尿流,鬼哭狼嚎的。这是大家全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彩云、纤歌她们。后来老爷不停手的往死里打,他便被打死了。”
只听翠羽咯吱的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在听天下最可笑的笑话:“编瞎话也不分时候,他若被王爷打死了,现在躺在屋里的难不成是鬼?”
“哎,所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王爷以为他死了,便让人将他用席子卷了扔到郊野喂狼,没想他小子福大命大,没有死还混出了人样回来。你说天理不公不是。要说他那时的惨样呀,你现在想都想不出来……”
景珣在外面添油加醋的侃侃而谈,景珏在里听得真真切切,桩桩伤心往事泉涌心头,真想拂袖出去痛打他一顿,亦或离了这块伤心地,可一想到何必同这厮计较一时?母亲窝囊了一辈子总该有几天扬眉吐气的日子过吧。他母子这麽一走岂不便宜了景珣他们母子?景珣这么讲也不过是妒忌而已,何苦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