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李楚悠愕然。就连他都是刚刚收到的消息，顾念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吗？难道她的消息比皇宫里的还快？暗组已经发展到如斯恐怖的境界了吗？

“我府上李叔的院子着火了！”顾念说着，倒了一杯茶，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你应该知道我在多尔市的时候见过李叔，还有，我还见到了李婶儿。”

“李婶儿……应该是五荒神教的人，如果不是，她就是西夷放在大炀的探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探子混的那样惨，但是今天我院子里着火，肯定跟他们有关！”

听了顾念的话，李楚悠什么也没说，起身从书柜的一个夹缝里取了一封信出来，递给顾念，道：“西夷边境确实出事了，但是不是多尔市，是比多尔市更小的一个村子，一夜之间，全村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而更奇怪的是，这个村子里，一半都是大炀偷偷跑过去的百姓，他们多数人都以乞讨为生，可是却一夜之间一个都没活下来。”

听了这话，顾念挑了挑眉，没有接李楚悠手里的信，而是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看了看外面之后，这才回头看着李楚悠道：“沈易安刚登基，大炀政权交换的时候是最混乱的，西夷和乌月国不怀好意，五荒神教又在虎视眈眈，我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身边的人和事，但是我刚刚才突然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沈君玉了。”

“被沈易安关起来了。”说着，李楚悠把信放在桌上，用手指敲了敲后，道：“这里面有你们家顾二爷的消息，你确定不看？”

“看！”说完，顾念毫不犹豫的就接过了信件拆开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致交代了一下顾老二和许宁还有李墨他们的情况，不出顾念所料的是，他们的确十分安全。

“一夜之间全死的那个村子叫阳堆村。”李楚悠又抛出了一个大消息。

“不可能！”顾念当下否认：“阳堆村里住的都是前朝的人，怎么可能一大半都是大炀跑去乞讨的百姓？”

“那这就得问沈景行了。”

“怎么又扯上了沈景行？”顾念当下就懵了。从阳堆村之后，顾念就再也没见到沈景行。虽然她很清楚当时她会失明跟沈景行绝对脱不开关系，但是她却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沈景行会和阳堆村命案扯到一起。毕竟在那个时候，顾念很清楚的看得到，沈景行和阳堆村是站在对立面的。

“很奇怪吗？”李楚悠说着，笑了笑：“或许你还不知道，宫变当日，就是赵氏兄妹把李先生和宁儿带走的。许啸行当时就跟他们俩在一起，你的眼睛……也是赵汀下的毒。”

顾念沉默了。

这么说来，不仅是沈君玉，就连沈景行都跟五荒神教有关系。

“五荒神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顾念困惑了。她印象里的沈景行不是那么冲动也不是那么利己主义的人，他能和五荒神教牵扯在一起的话，难道是因为五荒神教……有什么可取之处？

“五荒神教是前朝圣教，本来就是给皇族做做法事卜个卦什么的。传承也有数百年，之前不叫五荒神教，就叫荒神教。他们供奉的是荒神，教义是海纳百川。但是自从前朝覆灭之后，五荒神教被前朝遗老控制，教中骨干皆被秘密杀死，正式更名五荒神教，驻扎在北荒，利用荒神教原本的影响，广纳门徒。”

“这种宗教的东西本来就不好管，太上皇为了彰显大义，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们扩大。可是后来有一天，北荒那边传来消息，五荒神教教众鼓吹吃人肉能长生不老，特别是刚出生的小孩儿和未出阁的少女，一时间，整个北荒大乱。当时的四皇子好像是犯了个什么挺大的错，为将功折罪，主动请缨平乱，这一去就是五六七八年，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周子岳的首徒了。”

李楚悠的话听得顾念双目圆瞪，吃人？在和平年代，吃人？

这是什么样的教义？竟然会有人相信吃人能长生不老？难道这个时代的人竟然愚昧到这个地步吗？

“你别惊讶，五荒神教做的事还不仅仅是吃人这么简单。”李楚悠似乎是想要一次性给顾念一个刺激，猛料一个接着一个抛了出来。

“除了吃人之外，他们还迷信处子血有特殊的力量，能在月圆之夜召唤荒神。只要成为荒神的奴仆，就拥有无上的神力。所以在北荒，只要是女孩儿，哪怕是女婴，就算逃过了被吃掉的命运，也逃不掉被众人当众猥亵的下场。许多姑娘因此疯癫成魔，北荒混乱不堪。”

“虽然沈君玉拜入了周子岳的门下，但是他也确实是有大将之风。在北荒那么多年，几乎把五荒神教逼得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弃车保帅，周子岳一干人等退居中陆，残余的五荒神教教徒留在北荒，让沈君玉当做军功带回炀都。”

听了李楚悠的话，顾念只觉得心头里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这年代的人得有多愚昧？为什么受伤的总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善良之人？天谴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落在坏事做尽的人的头上吗？

“眼下五荒神教应当是和西夷以及乌月国打成一片了，如果沈易安还不采取措施的话，恐怕大炀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说完这一切，李楚悠笑嘻嘻的喝了口茶，看着一脸呆滞的顾念，道：“至于你的身世，说实话，我一点儿都没有头绪。顾青山这个人仿佛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一样，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当时的顾青山，是死在皇宫里的。”

“皇……宫……”顾念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吧？她爱上了杀父仇人的儿子？

“你别紧张！”李楚悠看到顾念满脸呆滞，不由得笑了起来：“顾青山和沈擎苍是过命的交情，曾经他们俩同时爱上了前皇后，可惜最后前皇后选择了沈擎苍，并且在生下沈易安之后离世，离世前，她曾拉着顾青山和沈擎苍的手，要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反目。他们俩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也不会做宵小之徒做的事情。”

“那……”顾念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