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从一辆车下来的，他们说要把我卖到城里去，大约是给我找爸爸妈妈。”小孩一脸天真的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去跟着？”

“我才不要新的爸妈呢！我爸妈早死了，我大伯说要把我送走，但是我自己也可以做饭洗衣服。”

看着眼前应该才五岁的小男孩。

“你才五岁就那么厉害？”

“那可不！”小男孩很是骄傲。

“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壮，大哥哥你呢？”

“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那你叫大壮吧？”

“随你，你快点走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大壮看着小孩身上的衣服，干净漂亮，不像自己。

“我可以跟你一起当小乞丐吗？”

大壮一听，差点被水呛到。

“怎么有人上赶着当小乞丐的？快走快走！”说完吐掉口中的水，汲着拖鞋走了。

.......

晚上回到自己睡觉的荒草地，猝不及防踢到一个东西。

“小偷？”

“不是小偷，是小壮！”

“小孩，你快滚，别待在这里！”大壮恶狠狠的说道。

“你别赶我走，我会捡垃圾的。”小壮拿出自己白天捡的纸箱和塑料瓶，讨好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会有新的爸爸妈妈，快走吧。”大壮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的，根本就没有新的爸爸妈妈，他们说要把我卖掉，不乖的小孩要被挖掉眼睛！”小孩抱着大壮的腿大哭道。

大壮没有说话，默许了小壮留下来。

只是，第二天出去的时候。

“小乞丐，你哪里捡来的孩子？”

“哈哈哈，不能叫他小乞丐了，应该是大乞丐，大乞丐带着小乞丐！”

大壮回头看了眼小壮，那么干净的小孩，怎么会是小乞丐呢？

愤怒的小孩将手中的瓶子丢了出去，只是没吃饭，水瓶呈抛物线掉落在地，像是无端的嘲讽。

“叫你一声小乞丐还生气了？哈哈哈。”

大壮知道自己不能跟这些人生气，不然会被赶出去的。

“大壮哥，你为什么不生气，他们在笑你！”

“不生气，他们其实跟我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活的比我好一点罢了。”说自己是乞丐的那人，其实是这个街道的一个寡妇，早年没了丈夫，后来自己的儿子跳下河里去救人也没了。

“那她挺可怜的。”

......

“小壮，你想不想去上学？”

“不想，我喜欢捡垃圾！”

“你真想一辈子当个小乞丐不成？”大壮有点生气。

直接将小孩拉着到之前那个骂自己的寡妇家。

“姐姐，拜托你帮忙看看，我要去搬砖了。”大壮说完就走了。

小孩看着大壮走远。

“寡妇阿姨，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果然是个小乞丐，讲话真难听，你再叫我一声寡妇我把你踢出去。”

小壮噤声。

“烦死了，到里面坐着，别打扰我做生意！”塞了一瓶牛奶和一包面包，直接赶人到里面坐着。

......

“小壮，你猜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钱？”

“一百？”

“没那么多，但是以后肯定会有的。”大壮将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一份冷掉的饭。

“快点吃，小孩吃了能长身体。”大壮将鸡腿递给小孩。

“你先吃。”

二人推来推去，最后一人一口就把东西吃掉了。

......

“等到秋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去上学了！”大壮很开心，自己已经攒了很多钱了。

可是，命运好像不会眷顾那些为生活苦苦挣扎的人，命运只会将那根细细的吊命的绳子慢慢磨断。

......

“姐姐，你可以帮忙送我们到医院去那吗？”大壮在下着暴雨的深夜敲响了寡妇家的门。

“怎么了？”寡妇披着件衣服出来。

“哎哟，这小乞丐怎么那么烫？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后面推车。”

荒草地上，那个支起的小小帐篷已经被暴雨打倒在地上，像是支起的希望瞬间泯灭。

“这小孩再送晚一点，可能要烧坏了。”医生拿着病历本出来。

“医生，那他现在怎么样？”

“没事，紧张什么？打两天点滴就好了。”医生说完就让大壮去缴费了。

“姐姐，我有钱，你先回去吧，我守着小壮就行了。”

“行吧，你长大了，也有担当了。”寡妇说完就回去了，自己的生活也不好。

.......

大壮把钱交了就进去守着。

只是那堆红红的票子，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

“大壮哥，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没事儿，你好好的就行，只是可能秋天的时候不能去读书了。”大壮摸了摸小壮的头，交完医药费已经没有多少了。

“不要紧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上学。”

大壮笑笑，没有说话。

自从跟他说要送去上学之后，小壮有空就会偷偷跑到附近的小学去看人家上课。

......

“大壮哥，现在还没到冬天怎么这么冷啊？”

“让你平时好好吃饭你不吃，现在身体坏了吧。”

“我等会去给你买衣服，买你最喜欢的奥特曼！”大壮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钱呢？钱！

任他掏遍身上的口袋，只有些细碎的石子。

大壮有点绝望，但是自己不能跟小壮说，不然他等会又要去捡垃圾了。

“你在这等着哥。”

大壮出去了，附近没有工地给自己搬砖了。

前面买菜的老奶奶，裤兜里露出一个小布包。

也许自己是天生的窃贼。

大壮数着布包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能给小壮买新衣服了。

......

“大壮哥，我今天看见你去拿人家的东西了。”

大壮的脸色很不好，僵硬的转过头来。

“我也去拿了，你看。”小壮手里是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脸上满是求夸奖的得意。

“小壮，哥哥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以后要好好读书，不要学我，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壮摸了摸小壮的头。

“这钱你现在去还给人家！”

.......

“小壮，你手上的血从哪里来的？”大壮抱着一张破烂的被子，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