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的事情还要往前再说一说。

墨容沂和慕容恪去南越是要讨回当年的债银，欠下银子的豪族一直很配合，主动将欠的银子都还了回来，不一会儿就收回五千万，在还没来南越的时候，墨容沂以为这一行会比在京都更艰难，谁知道竟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得他们都有些不敢置信。

还是慕容恪觉得其中有问题，特意去总督府查了这些年来的税收，才发现南越这些商贾豪族欠下的银子比他们想象要多太多了，最让他震惊的是，南越居然还有人在暗中私贩官盐，官盐的盈利绝对是超乎想象的，何况南越港口通向各地，还不知道这些盐商到底做到哪个程度。

慕容恪决定留下来继续查明真相，大概有人看出他们的意图，开始有人请他们去吃饭试探，贿赂更是不少，墨容沂才发现这些人贿赂的手笔有多大，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如今收下的银子估计都不止上千万两了。

“只看当年潘家和冯家就知道南越的商贾富庶的程度了，如今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恪低声地说着，他看向陆翔之和墨容沂，“除了要查当年的真相，如今南越的豪族和朝廷命官勾结也是个问题，如果南越这些豪绅不能完全掌控于朝廷手中，将来这里就是最大的麻烦。”

墨容沂沉重地点头，“六哥，李敬尧不肯配合，我们根本无法查出究竟有多少豪族参与私盐的买卖，更别说查出走税的情况了，他根本是在包庇那些豪族，还不知收了多少好处。”

“那就先对付李敬尧。，“将李敬尧收受贿赂的证据交到朝廷，把南越的总督换人，如此一来，我们要查就容易了。”

“南越如今最大的豪族是曹家？”陆翔之皱眉说，“曹兴遇的祖父以前是南越总督，潘家和冯家一案就是他审理的，六王爷，小王爷，你们觉得如今南越这样的情况，跟曹家有关系吗？”

慕容恪和墨容沂对视了一眼，慕容恪低声说，“南越这浑水……只怕连宗室有些人都被绞在里面。”

“六哥，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墨容沂没想到南越这边的平静之下会有这么多麻烦，如果没有亲身来到这里，谁又知道表面繁华的南越早就长满蛀虫。

“让我想一想。”慕容恪闭上眼睛，他在心中叹一声，原本还打算帮墨容沂讨到债银就回京都跟皇上辞行的，如今看来，他还要在南越一段时间了。

明明是不想插手朝廷的事情，怎么就被墨容湛叫到南越来破案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南越的豪族已经成了这里的恶疽，不除不行啊，再任由他们走税贩卖私盐，锦国别说和北冥国打战了，先被这些豪族给连累了。

“阿沂，你先送五千万两回京都，将这里的情况跟皇上仔细说明，我和陆翎之留下来找李敬尧的罪证，那些豪绅暂时不用理，先把李敬尧弄走再说。”慕容恪说道。

南越这里的豪族早就根深蒂固，只有得到他们的信任才能了解他们，阿沂这个孩子太正气了，肯定没法跟那些豪族虚以蛇委，还是暂时先让他回京都，这里的情况必须让墨容湛知道。

“六哥，你们留下来会不会有危险？”墨容湛低声问。

慕容恪淡淡一笑，“难道危险就不做了？你放心离开吧，这里我还能应付。”

陆翔之说，“六王爷，你说宗室的人与南越有关，那这些人在京都会不会……也有所行动？”

“他们有动静才好，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做。”慕容恪冷笑，“暂时不去动曹家，见机行事，你们谁都不许冲动。”

墨容沂和陆翔之都低声地应好。

然而，就在墨容沂运送银子离开南越的时候，不知谁透露出他除了运送银子，还有当地豪族和李敬尧勾结的证据，墨容沂开始在路上遇到暗杀，先是在江上遇到刺客，上岸走陆路的时候又遇到埋伏，要不是慕容恪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他，他肯定已经没命了。

一路上风险重重，终于快要回到京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在京都的官道上又遇到埋伏，对方显然非要置他死地不可，派出的都是高手来杀他，幸好有暗卫所的人来接他，否则他都不一定能够回到京都。

“常公公，皇上呢？”墨容沂在乾清宫没见到墨容湛，心中正是疑惑。

“小王爷，皇上在狩猎场和齐国王爷在一起，孙俊已经去禀告了。”常公公低声说道。

墨容沂想了一想，“既然皇兄还没回去，那我去找皇后嫂子。”

“小王爷，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她在承德山庄。”常公公连忙拦住他。

“皇后嫂子怎么去承德山庄了？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墨容沂皱眉问道，皇兄怎么可能将皇后嫂子送去别的地方啊。

常公公低下头，“宫里没什么事，小王爷。”

墨容沂听到这话就觉得是扯淡，肯定是出事了。

不过如今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还是等出宫再找别人问清楚。

……

……

墨容湛听到沈异的话，眸色沉冷下来，他压低声音问，“小王爷伤势如何？”

“伤了肩膀，不重，已经送回宫中，正在等着您。”沈异说道。

“让小王爷先休息，朕晚些再去见他。”墨容湛声音低沉，没有性命危险就好，“去查，谁敢在京都刺杀小王爷。”

沈异应声而去。

在下首的赵雍若有所思地看了墨容湛的脸色，猜测着应该是出事了，不过他的身份让他不好问出口。

墨容湛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淡笑和赵雍敬酒。

“皇上好酒量。”赵雍见墨容湛喝了几杯都是面不改色，刚刚他提出联姻的时候，墨容湛明明很生气的，如今却还能心平气和跟他喝酒。

赵雍更加有想要将女儿嫁给他的念头。

这个墨容湛……不能让他羽翼丰满，必须在他还没成熟的时候压制住。

可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压制住这个年轻又充满野心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