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了。

王怡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若有似无的扫过何全。

何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王怡这若有似无的视线下，莫名的变得紧张，呼吸也不由得压抑起来，不敢引发太大的声音。

“你……做得了主吗？”王怡目前并不打算卖调味料配方，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手里多存一些银钱。

何全身子一僵，皱眉眨眼看向王怡。

“我的配方你也看见了，少说有四种，而且每一种加以利用，便可制作出精美的食物，你觉得，我一个配方会卖多少银？”王怡似笑非笑的看向何全，既然是谈生意，她就不打算提以前的交情。

何全皱眉，想了想：“如果是那种粉状的，至多二万两左右，要说酱油，可能要花个十万两，至于其他的，几千两，已经是极限了。”

“呵，何掌柜的，我们第一次结算，收益了多少银子来着？”王怡故做不解的问，此时，她就如那纯粹的小孩子，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仿佛压根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般。

只是何全不由得额头冒汗，六千两收益，而且账册是他做的，他自己又怎么不知道？

“我的调味料配方，只要你们醉心楼够大，全国都有卖，是不是说即可以每一处都月盈利个万把两？那我才卖二万两，是不是亏了？”王怡微笑的问，身上没有任何威压。

“……”何全皱眉，王怡说得都有道理，只是上面说了，买下所有的配方，至多只差十万两，超过了，也不会再给。

“王夫人的性格，我何全也是知道一些的，而我何全是怎样的性格，王夫人你也是知道的，”何全皱眉，严肃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次上面已经发话了，至多十万两，再高没有。”

“呵呵……”王怡掩着嘴儿轻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何全这下面色有些难看了。

“何掌柜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你毕竟只是掌柜的，做不得大主，真正有诚心，不是应该派一个更重要的人来跟我谈才对吧？毕竟，我这是重要的调味料配方，可不只一道两道的菜色，不然，显得你背后的东家太不尊重人了，”王怡虽然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可意思也已经很明白。

想谈？成，让你们东家派一个重要的人来。

何全听懂王怡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王怡起身道：“家里新房已经建成了，还有一堆的事情，就先走一步。”

何全起身送王怡离开。

此时，两个人还没有撕破脸，不过王怡故意拖着，也拖不了多久，差不多快要撕破。

王怡接过小荣大与荣拓、周本离开醉心楼，两个人牵马的骑马，赶马的赶马，到达何方氏所在的那处早市摊上。

摊上——

“方巧云，你以为逼得娘分家，就不是娘的媳妇儿了吗？”何郑氏提着菜蓝子，咄咄逼人。

何方氏面色难堪，哆哆嗦嗦的，没办法回答何郑氏的话。

此时，摊子边上已经围满了人。

大家都在那里看戏，听到何郑氏的话，纷纷指责起何方氏。

“你为人媳妇儿，就应该孝顺公婆，就算分家的，也是自家公婆。”有人已经开呛，教育起何方氏了。

“快些弄五大撮豆芽放到我蓝子里来，如此，今天这事，我便不跟你计较了，”何郑氏得意的微昂起下巴，这个何方氏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芽菜，不是我的，”何方氏摇头，道：“我只是帮忙卖。”

一两银子一撮，她哪来的银子给王怡啊。

“胡说，不是你的，怎么是你在这里卖？”何郑氏扭曲事实，想到王怡家里帮工时，大家都吃到了这豆芽菜，可是因为何方氏的关系经，她都没有吃过，便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只是帮忙卖，”何方氏努力解释着，很是无力。

“你不过是不想孝顺婆婆，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不将豆芽菜拿出去，想多赚一些银子，”何郑氏知道自己这个弟妹性子倔，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没有，这真的不是我的，”何方氏嘴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家看着，就下意识的以为，何方氏是故意装的。这些人……他们自己喜欢伪装，就想着别人也跟自己一样不厚道。

“你就是不想孝顺婆婆，我要代婆婆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何郑氏一脚踢过去，直接踢翻了一大盆的豆芽菜，此时，也只余下这一盆了。

“你……”何方氏一见豆芽菜都掉到地上，急忙蹲下身去端，结果卖豆芽菜的八两银子掉了出来。

何郑氏蹲下身便去抢，见何方氏的手更快，她便抬脚对着何方氏的手用力的踩下去。

“你还说是代表别人卖的，别人会存八两银子在你身上？”何郑氏双眼放光，要是能拿到那八两银子，就更好了，可比拿这些豆芽更好。

“是是代代人卖的……”何方氏手掌上被用力的踩着，手掌下又压突起的银子，咯得手生痛，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微颤。

“哼，弟妹你一心虚，说话就结结巴巴，还想骗我，”何郑氏知道何方氏说得对又怎样？她可以扭曲，反正大家都站在她这边。

“呵，”王怡轻轻笑了下，走过去，对着何郑氏的脚一下子踢过去。

何郑氏身子不稳，摇摇晃晃的向后退，脚疼得不得不蹲下身去：“你……”王怡怎么回来了！她可是留意了好久，确定王怡不再，才现身的啊！

“我踩你的手，试试你会不会疼得说话结巴了，”王怡有护犊子性子，让她抬脚，对着何郑氏支着地面的手，便一脚踩了下去。

“啊——”

何郑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痛得手掌失去了知觉：“我的手手，我的手啊啊……呜……”

“唉，你肯定是心虚，不然怎么会说话结结巴巴的呢？”王怡故意装出何郑氏刚才对何方氏说话的态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