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西也这才看到了夭华，姑且不论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当即对夭华发出警告，“这是老夫与皇帝之间的事，老夫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说完，暂时放过被夭华救下的黑衣人澹台玥，百里西一个折身再去追前方逃跑的萧黎与小岩。

还没跑多远的萧黎回头看到百里西飞身追来，立即紧拉小岩跑得更快更急。

澹台玥见此，就要再飞身去救。

夭华一把拦下，收回视线慢悠悠浅笑，“你已经输给他了，还想去送死？”

“那你去，快点，救救黎公主与太子，千万别让百里西伤了他们……”澹台玥闻言，急忙一转头向夭华求助。

夭华笑意不变，略作思考之色，“可这对本宫有何好处？”

“你……你不是已经开始帮皇上做事了吗？还率兵反败为胜打赢了北堂国，黎公主与太子是皇上的妹妹与儿子，难道你想见死不救？”澹台玥迅速想理由，暂且只想到这些。

“那是有条件的，本宫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帮人，要不然本宫还不忙死？”夭华挑眉，眼看着那边百里西已经就要追上萧黎与小岩仍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之色。

“你……”澹台玥怒，紧接着忽然灵机一动，语气一变，“你该不是怕了那百里西的警告，不敢出手了吧？”

“这种幼稚激将法对本宫没用。”

“那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你肯马上出手救黎公主与太子，我什么都答应你。或者你对皇上有什么条件，相信皇上也会全部应你。”一时激将法不成，反被激将，澹台玥急，话语冲口而出。

“你真什么都应本宫？那好，本宫这还真有一个条件，你……”

“好，我什么都答应，不管你什么条件。快点，先救黎公主与太子，等救完，我会说到做到履行承诺。”澹台玥催促，想也不想的先什么都应下来，让夭华马上去救人再说，不能再耽搁了。

“那你可要记得你自己此刻说的话。不然，本宫能救他们，也能杀他们。”

“好好好，我记得，一定记得，你别再说了，你……”真的能不要再浪费与耽搁时间了吗？澹台玥简直快要像掉进热锅里的蚂蚁，但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澹台玥一愣，这下她的速度倒真是快。

倚靠在墓碑上，用墓碑来支撑虚弱身体的萧恒，自然也看到了百里西打败澹台玥与重新去追萧黎小岩这一幕，并已急忙唤打斗中的侍卫去帮忙。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好在最后一刻蓦然看到夭华终于出手，澹台玥暗暗松口气。

“妖女，老夫已经警告过你，你最好别插手。”

“那本宫现在也警告你一句，既然看到本宫插手了，最好马上乖乖调头离开。否则，别怪本宫出手不留情。”

“这么说，你是非要蹚这趟浑水了？那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有何本事，都拿出来吧。”

“哼，看招……”伴随着话，在已经追到萧黎与小岩并且就要拿下萧黎与小岩的最后一刻被阻拦的百里西，就对阻拦的夭华出手。

萧黎心跳极快，依旧被追到时将小岩护在身后之势，刚才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小岩听着打斗，从萧黎身后走出，看向夭华与百里西，从没想过夭华竟然会救他。

乌云没有前来，留在船上，听到人禀告这边的消息后并不担心。

澹台玥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跑过来，片刻后跑到，此时夭华与百里西已然在半空中交手了不下数十招，暂时胜负难分，“公主，太子，你们怎么样？你们都没事吧？”

萧黎摇头，“多谢她及时出手相救。”

小岩不说话。

忽然，半空中的夭华故意卖个破绽，不动声色地引百里西上当后一掌打伤百里西，速战速决，不再浪费时间下去。

百里西不料，硬生生挨了一掌后整个人一晃，从半空中落下来，险些跌倒，“咳咳……”

夭华随后落下，一袭不变的妖冶红衣衣袂飘飘，“看来，还是本宫的警告更具真实性。”

“那萧恒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今夜，只要老夫得胜，日后老夫登基为帝后同样可以给你这些条件，甚至比他给的还多。”他先是低估了萧恒，眼下又低估了这妖女的武功，竟几十招下就败给了一个女人。百里西迅速审时度势，当即对夭华开条件。

“当真？”夭华脱口反问，毫不掩饰流露出有些心动之态，“那本宫可要好好想想了。”

澹台玥面色倏变，深怕夭华下一刻就答应了百里西，急忙上前劝阻，“你别信他。到时候别说是开给你条件了，恐怕他只会想杀人灭口。”

夭华点点头，“你这话也有道理。”

“老夫向来说到做到，何况老夫也需要你这样武功高强之人，岂会杀人灭口？”百里西迅速反驳。

“百里西，你连弑君谋位都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你住嘴！”

“怎么，被我说中，开始恼羞成怒了？”

“你……”百里西怒，不想与澹台玥争执，再看向夭华，“老夫可以发誓。”

“当初先皇的先皇去逝的时候，你应该也有发过誓的，发誓会尽力辅助皇上治理南耀国，可实际上怎么样？你还不是依旧想着怎么样篡位？口是心非，两面三刀……”

“你……咳咳……咳咳咳……”百里西气得登时止不住咳嗽起来。

夭华暗压住唇角的那一抹弧度，继续饶有兴致看着面前这出好戏。

萧黎原本也担心夭华会被百里西说动，毕竟她并不知道夭华现在与萧恒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直至看清夭华对黑衣人和百里西争执这一幕始终一副看戏之态，才不觉微微放下心来。

小岩仍旧没有说话，小脸面无表情。

半响，被侍卫包围在原地的百里西带来的人逐渐被绞杀完，侍卫们奉命开始往这边包围过来。

百里西看到，清楚意识到自己今夜已然没有回天之力，但还是不甘心，孤注一掷地想做最后努力，“妖女，老夫再最后说一遍，你要是答应老夫，现在站到老夫这边来，老夫条件随你开，就算是一张龙椅平分也可以。”

“这个条件，可真的是本宫听到过的最诱人的条件。”

“只要你答应，这就不仅是个条件，而是现实。另外，老夫也不妨提醒提醒你，萧恒今日可以这般算计老夫，城府与谋划之深令老夫都自愧不如。他日，他一旦想除去你，恐怕你也逃不过这下场。”

“这么说，你觉得本宫算不过他？”

“呵呵，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清楚。”话落，在侍卫越逼越近中，百里西开始后退。

夭华没有阻拦。

澹台玥依旧深怕夭华被百里西的话迷惑，“别听他乱说。皇上绝对不会这么对你的……”

“记住你自己刚才答应本宫的话。现在，人已经救了，任何条件都随本宫开。”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夭华说完，一个飞身从逼近的侍卫头顶上方掠过，缓步走向墓碑前的萧恒。

此时的墓碑四周，只有萧恒与一干刚刚从心惊胆战的激烈打斗中缓过气来的文武百官。

澹台玥一时明显有些转不过弯，两个话题转换太快，人呆愣在原处，无法肯定夭华这算不算是没答应百里西？

萧恒眼看着夭华走近，以及她后方百里西被众侍卫们团团包围住的情形，沉默了下后对一干文武百官吩咐：“好了，百里西已经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事情到此算暂告一个段落，你们都先回岸边的船上去候着吧。”

“皇上，臣等陪同皇上，与皇上……”

“朕的话，别让朕再说一遍，退下。”萧恒沉下声来。

一干文武百官一颤，各自面面相觑一眼后只得先退下，“臣等告退。”

夭华继续走近，与退离的文武百官擦身而过。

“多谢你刚才救了岩儿。”

“举手之劳，哪里比得上南耀帝你这样步步精算，为自己儿子着想？”

萧恒自嘲地摇了摇头，“但是可惜，现在不论做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微微一顿，萧恒接着低头，重新看向自己手掌下撑着的墓碑，“对了，上次召你回宫的时候，朕竟然‘忘’了问你，皇后她临死前都说了什么？”

是真的忘了，还是当时不敢问，不敢知道？夭华并不揭破，眼下单独走近也只是有个问题想亲自问萧恒，以解开她心头最后剩下的那点疑惑，“或许，南耀帝你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说吧，朕已逃避许久，不想再逃避。”萧恒咳嗽。

“她让本宫帮萧岩，助萧岩报仇。”

“咳咳……”萧恒顿时身体一晃，好不容易有些减缓下去的咳嗽霎时又变得剧烈。

“好了，接下来该本宫问了，还请南耀帝如实回答。”

“你是想问，逃出皇宫那天刺杀你的那个人，是不是朕安排的？”其实不用夭华说出口，在看着夭华独自走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让文武百官全都先行离去。

“看来，南耀帝真的是连本宫心里想什么都了如指掌了。那好，废话不多说，南耀帝就当面给个答案吧。”

“没错，确实是朕安排的。”那个刺杀夭华的人，是乌云的人，但却在密道中杀了自己的同伴，还要置夭华于死地，这一切确实是他一手安排。而要做这一步并不难，他只简单地让人模仿乌云的笔迹，想办法给那个人送了封密信，以乌云的口吻命令他按信上面的吩咐做，还说他的同伴都已经被夭华收买，所以一个不能留，做得干净利落些，从而想造成她与乌云误会，反目成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在除掉百里西之际接着除掉他们，而后将南耀国的江山交到小岩手中，让他去做同意北堂国求和一事，继而停止战乱，坐稳南耀国的皇位。不过可惜的是，从目前情况来看他这一计并没有成功，夭华与乌云比他想象中要难离间。想继续除掉夭华与乌云，他后面还必须另想办法。

“倒不想南耀帝如此坦诚。那么，还请南耀帝自己说说，本宫现在要怎么做比较好？”

“既然实话已经说了，那朕在这里也不妨再多说一点，咳咳……要是皇后没有死，朕不会突生退隐之心，自然还会继续支持你与放兵权给你攻打北堂国，自己则坐镇南耀国皇宫，指点天下……”

“而现在，你因皇后之死心生了退隐之心，担心登基的小岩控制不了本宫这个手握兵权之人，也怕本宫对他不利，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令本宫与乌云反目，从而先除了我们再说？”夭华不冷不热、不紧不慢地把后面的话补充完。

萧恒点头，“不是担心，是事实，小岩确实控制不了你，他还太小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朕必须为他把道路铺平，这样朕才能放心。”

“那现在呢？你不怕你这么坦白说出真相，本宫即刻对付你？眼下，可是你和百里西两败俱伤，让本宫白捡了个现成的渔翁之利。”

“朕不说你也已经知道，不是吗？”

夭华不接话，只有唇角边淡淡冷笑。

“或许百里西有一句话说对了，皇位之上是该多放张座椅了。朕虽选择退隐，不代表朕从此以后什么都不理，现实的局面也不允许朕不理。所以，日后就算岩儿无法控制你，暗中还有朕这个父亲在。而你的目的，又还没达成，想来边境的战乱情况你应该还想保持下去。此刻的坦诚不公只为后面继续合作下去，你觉得如何？”

“南耀帝这是准备做太上皇了？退隐到皇位后方与本宫合作？”的确，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边境的情况她确实还想保持下去，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至于萧恒，都是与他合作，不管他是不是选择了退居幕后，只要不妨碍她办事，她无所谓，“那你原先计划好的让你儿子接受北堂过求和一事呢？”

“既然朕决定了在幕后行事，接受求和这一计划自然取消。”

“那好，合作继续，希望还能和之前一样顺利。当然，如果再有什么小动作对付本宫，可就别怪本宫无法像今夜这样心平气和地再给南耀帝一次机会了。”话落，夭华离去。

萧恒看着夭华的背影咳嗽。

半个时辰左右后，夜幕下一切恢复平静，重伤的百里西被侍卫押走，带回南耀国皇宫处置，以儆效尤。百里西带来的那些人，尸体全部被清理干净。之后，侍卫们也随之退下，澹台玥也跟着一道离开，墓碑四周只剩下萧恒与独自一个人缓步走近的萧黎。

“他随侍卫们去船上了？”

萧黎点头，当然明白萧恒问的是谁，“皇兄，他还是不肯……”

“朕知道，朕不勉强。咳咳……黎儿，其实这次多亏你了说动他。不然，就算朕那么说了，文武百官表面不敢质疑，但心里面的怀疑还是难以消除……”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自己封闭起来，在此之前竟丝毫没看出他居然是在演戏，实际上那么恨你。”说到这，萧黎也看向皇后的墓碑，悔之晚矣，直至此刻亦无法想象小岩当时亲手安葬她的情形。

“别怪自己，是朕没保护你。作为夫君，亲手害死了自己结发之妻。作为父亲，自己儿子恨自己入骨。作为哥哥，又没有保护好自己妹妹。黎儿，希望你能理解朕今日这个决定。”

萧黎沉痛地点头，理解归理解，但心里难免还是难受。另外，萧恒硬生生挨了小岩一刀，刀上又有毒，“皇兄，你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你身上的毒……”

“放心，朕撑得住，朕还要在幕后继续保护岩儿。为了一点，朕也不会让自己有事。只是日后在皇宫内，岩儿的平时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等回到皇宫，就由你来主持他的登基大典吧。在他还没有落冠前，朝中事务也由你来帮他与教他处理。”说着，萧恒转过身去背对萧黎。小岩刺他那一刀，他看似没有躲，但还是微微避了一下，所以并没有伤到要害。至于毒，萧恒一直在用内力压制着，不想让萧黎担心，“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皇兄……”萧黎不退反进，还想说什么。

萧恒不再回头，也不再说话。

半响，萧黎闭了闭眼终转身离开，留萧恒一个人在岛上。

—

小岛岸边，先行来到岸边上船，不愿与萧黎一道走过去再看一看萧恒的小岩，一边耐心等着萧黎回来，一边直接吩咐侍卫准备起航，心底只想尽快见到许敏，亲眼确定许敏安然无恙。

夭华与乌云所在的那艘船，也已经准备起航。

澹台玥在岸上走来走去，犹豫了许久，踌躇自己到底该上哪艘船比较好。

直到夭华与乌云所在的大船开航，文武百官所在的船只也开始纷纷起航，远离小岛，澹台玥一咬牙，一个飞身去向夭华所在的船。

船上的人一惊，迅速包围住突如其来的澹台玥，对澹台玥冷声质问：“阁下想干什么？”

“我是为那妖……为她来的。我答应了的事，说到就会做到。你们现在就去问问她，到底要我做什么？”

包围住澹台玥的几人不免疑惑，互相看了看后其中一人前去船舱禀告。

明亮的船舱内，就乌云一个人坐着喝茶，夭华不在。

乌云闻言，喝了口茶淡淡回道：“去请示她便是。”

进入船舱禀告的人领命，就下船舱去房间请示夭华。

房间内，夭华刚准备沐浴，“让他来这。”

“是。”外面禀告的人拱手。

不一会儿，澹台玥就被带到了船舱下面，夭华所在的房间门口，“宫主，他来了。”

“你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夭华的命令从房间内传出，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带澹台玥来的人应“是”，把澹台玥丢在门口立即离去。

“我来了。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就说吧，我一定做到。”澹台玥环顾一眼四周，转眼间房间外面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此刻在干什么？

寂静，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澹台玥再说一遍。

房间内还是没有回应，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要不是刚才明明亲耳听到里面有夭华的声音传出，澹台玥险些要以为里面是不是压根没人。

再等了片刻后，澹台玥耐心耗尽，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你……”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房间内那股温热的氲气在房门推开的一刹那扑面而来，不难想象里面的人应该正在沐浴。

一时间，澹台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你怎么不早说……”

“过来，帮本宫按摩肩膀。”

“你……”

“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不是什么条件都说到做到吗？”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体统？你……我马上到船头去等你，有什么条件你想好后再来对我说……”说完，澹台玥逃也般急忙出去，走了几步后蓦然想起房门还没关，连忙转回去准备把推开的房门关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红绸忽然从屏风后面飞出，准确无误地瞬间缠上回来关门的澹台玥的手腕，就将澹台玥整个人用力往房间里面一拽。

澹台玥毫无防备，一时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人就“砰”一声飞着跌进房间，重重帅在地上，狼狈不已。

“本宫的条件，早在出手救人前就已经想好了，只是你当时非急着催本宫先救人，不给本宫先说清楚的机会。现在，人也已经救了，不妨让本宫好好回想回想你到底说了多少个‘说到做到’？”

“你……你无耻……”澹台玥止不住面红耳赤起来，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欲解开手腕上被缠住的红绸，一双眼不敢往声音传出的屏风方向乱看一眼。

“这就叫无耻了吗？大侠……”

这时，新烧好的水送过来，婢女一眼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吓得一动不敢动。

夭华虽然没有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看，但任何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语气不善地让送水来的人马上退下，“出去，本宫已经说了不许来打扰。”

“可是……”婢女胆战心惊，不敢想眼下这一幕被乌云知道会怎么样。

“碍事。”夭华的声音倏然一沉，红绸的另一端随即飞出，一下子打在婢女胸口，直接将拎水进来的婢女打出房间。

婢女不料，手中拎的热水“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人则跌出房门，水霎时四溅了一地。

“你没事吧？”澹台玥担忧，忍不住转头冲婢女询问。

婢女一个字也不敢说，忍着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着离开，一刻也不敢再呆。而这一幕，婢女实在不敢隐瞒乌云，要是乌云日后知道她竟不禀告，她的下场会更惨。

乌云还在船舱内喝茶。

在皇后墓地那边出事，夭华赶过去看之前，他与夭华已经在舱内吃过晚饭，汤中他一如既往不动声色地加了些避免怀孕的药，亲眼看着夭华喝下去才放心。

婢女跌跌撞撞跑来。

乌云蹙眉。

“少……少主……”婢女噗通一声跪下，“宫主在房间内沐浴，那个男人也……也在房间……”

音落，只见乌云面色倏然一沉，起身快步去房间。

婢女跌坐在地，忍不住喘息。

房内，澹台玥还在解手腕上的红绸，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红绸怎么卷上来的，这么紧。

“大侠，想好了没有？本宫可不想久等，快点。”拿捏着时间，屏风后面的夭华笑，话与其说是对澹台玥说的，倒不如说是对到来的乌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