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枕边清泪多
作者:雁影 | 分类:穿越 | 字数:4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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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分娩
九月中旬,康熙巡视塞外回京。
明眼人都看出太子与康熙矛盾再次激化,能不趟浑水还是尽量不趟的好。
其实,早在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日,以托合齐有病为由,将其解职;同时任命隆科多为步军统领。托合齐被解职七天后,即十月二十七日,康熙帝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召见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宣称:“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者,意将何为也?”于是当场逐个质问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等。众人矢口否认结党,康熙帝令锁拿候审(《清圣祖实录》卷二四八)。另外,命将已经解职的步军统领托合齐,拘禁宗人府。
至五十一年四月,议处户部尚书沈天生等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经刑讯取供:刑部尚书齐世武受贿3000两,步军统领托合齐受贿2400两,兵部尚书耿额受贿1000两。这在贪污大案中本是微不足道的数字,但因有皇太子党一事,处罚特重。这三个人与主犯沈天生、伊尔赛等一样,俱拟绞监候,秋后处决。命将尚书齐世武“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另据《满洲名臣传?齐世武列传》记载:齐被判绞之后,又改发遣伯都纳,雍正二年(1724年)卒。十月二十九日,议托合齐将其“即行凌迟处死”,不久于监所病故,命将其“剉尸扬灰,不准收葬”。就是将托和齐的尸体剁了、烧了、扬灰了。其罪主要是:胤礽潜通信息,求托合齐等人,借助手中之权势,“保奏”他尽早即帝位(《清圣祖实录》卷二五〇)。这就是说,是皇太子在策划逼皇父尽早让位,因此,康熙帝怒不可遏。
再废太子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矛盾,终于又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康熙帝决定再废皇太子。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巡视塞外回京当天,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允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允礽拘执看守。”十月初一,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胤礽的理由,主要是:第一,从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第二,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第三,是非莫辨,大失人心;第四,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
康熙帝要求诸臣:“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一)预备在十一月十六日,将废皇太子事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康熙帝第二次废黜皇太子,虽然并非如他自己所说“毫不介意,谈笑处之”,但确实不像第一次时那么痛苦。因为他发现,立皇太子就难免有矛盾;不立皇太子可能更好,因为这样可以减少皇储争夺的内斗。数月之后,针对有的官员奏请册立皇太子,康熙帝答复说: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太祖皇帝并未预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预立皇太子。汉唐以来,太子幼冲,尚保无事;若太子年长,其左右群小结党营私,鲜有能无事者。……今众皇子学问、见识,不后于人,但年俱长成,已经分封,其所属人员未有不各庇护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将来无事乎?(《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三)
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十天后,众大臣和亲王共同推举三阿哥诚亲王为太子,遭到康熙的训斥,胤祉由和硕诚亲王降为贝勒,罚去一年的俸禄。从此无人敢再提立太子一事。
终于平静下来了。
*****
孩子在平静中一点点的长大,怀胎十月,十月忧愁,终于要在这个月呱呱落地。
那一天,肚中腹痛,极致的昏厥后,在黑暗里不知人事。
我被一阵笛声惊醒,那笛声中喜悦里带着焦急,焦急中带着渴盼,噪噪杂杂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然后就是一阵阵惊天骇地的疼痛,我拼劲全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入目是刺眼的红,视线前方是我高高隆起的肚子和劈叉屈膝立在床头的双腿。
“福晋,您别停啊。您得使劲儿!”从我的双膝间抬起一张溢满汗水的妇人脸庞。
有热毛巾擦去我额角的汗水,鼓励我撑着点。
我呼出一口气:“嬷嬷,是不是胎位不正?”
“福,福晋,您别想太多,您要用力啊!”接生的嬷嬷不愿正面回答。
心下一沉,顿感不妙:“我,我,我用,用了力了。”
“啊!!!”紧紧扣住床沿的木块,发出一声声的嘶声力竭。
“不好!福晋的胎盘前置了!!”(正常的胎盘应附着在子宫的前壁、后壁或侧壁、若胎盘附着在子宫下段甚至覆盖在子宫颈内口上、位置低于胎儿先露部时称为前置胎盘)
看过许多言情小说,对于前置胎盘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是中央性前置胎盘,在分娩的时候肯定要选择剖宫产;如果是边缘性前置胎盘,有可能随着子宫颈管的消失而改变。
由于前置胎盘出血大多发生于妊娠晚期,容易引起早产,亦可因产妇休克发生胎儿窘迫,胎儿严重缺氧以至胎死宫内,也可因早产儿生活力差而死亡。故前置胎盘的围产儿死亡率较高。
“我的孩子……”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我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福晋……”嬷嬷们开始为我按摩腹部,可以帮助宫腔里排出积血和凝血块。
我刚刚舒缓一点,排山倒海的血腥涌入我的意识,眩晕感再次袭来。
天!好痛!全身都痛!那股撕裂般的巨大疼痛,让人想尖叫发狂!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推呀!用力推!
心底一个清晰的意念在对感官下命令,直觉的使劲推挤。在每一波剧疼中想将什么推出体外。
咬紧下唇,终于睁开眼……她躺在床上,床顶是精工雕成的横木,盖上雪白纱帐……还是这个样的房间!
人影攒动,来往穿梭,夜幕开始降临,烛火在宫殿中点起光明,一时间嘈杂的脚步声,纷繁的命令声,不绝于耳。
“啊……”一阵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划破空气,也打破了所有纷杂。
围绕着纱幔的大床上,汗如雨下,撕裂的疼痛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快死了,咬着唇,拼命隐忍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
“用力……”是谁在曲起的双腿间喊道,他的脸色丝毫不逊色于我的惨白,汗水沾湿了他的眉角,身上汗湿的衣襟也沾上了不少的鲜血。
用力?惨白着脸,痛得根本使不上力气,痛得几乎想吐出胃里所有的东西,只能痛叫连连,再也无力推挤什么。
“……坚持住,快了,快了。”坐在床沿,紧握着小手,颤抖着双肩,冷冷的手握着我的,汗水淋漓的脸颊,亲吻着额头。
“好痛……”眼神涣散的叫喊。
“我知道,我知道。”他耳边叫唤着,吹着气,“你一定要坚持住,求你
,子衿,你一定要坚持住。”
望着身边看上去比我还痛苦百倍的男人,眼睛因为疼痛有些看不清,但那双透着紧张与痛苦的黑的眸子却是无比的清晰,用力握住他的大手,咬牙隐忍着腹部的剧痛,用力推挤着体内的小生命。
孩子,求你赶快出来,在心底呐喊着,一波强而有力的痛楚猛地袭来,让人忍不住地痛叫出声,“啊!!”
“子衿,子衿……”
“爷,您还是离开的好。”有嬷嬷上前说道
“不要,我不要离开。”
“啊!!”又是一阵惨叫声,一次比一次激烈,一个参片塞入口中,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痛楚依然侵袭着身体,含在口中的人参片已经溶化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中,渐渐地,觉得自己使不上力气,神志也开始无法集中,似乎感觉不到痛了,身体轻飘飘地,耳畔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还有惊叫声,她无暇去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有一层白雾,绵绵的看不清。
“哈哈哈”有一阵桀桀的笑声,和那天的噩梦一般。
“十七!”大声惊叫,眼前的男人赫然是他。
只见他握紧手,然后不舍地松开,起身抓住身旁一个嬷嬷,在说些什么。
视线下落,下意识地她摸向自己的腹部。
孩子!我的孩子呢!!
不!不!惊慌错乱的摇着头。
泪眼迷离看着那双黑色眸子,是那么的慈爱和宠溺,他锲而不舍地摩挲着怀里的婴儿,渐渐的,婴儿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哇……呜……”一阵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天空,听起来是如此的真切,好似在欢唱着生命的喜悦,看到胤礼喜极而泣的拥着婴儿,泪眼婆娑,她向前走去,想扑到他的怀里去。
忽然影像一变,他又在那边的地方,对着我浅浅而笑。说着辛苦。我转身一换,投入那来时的迷雾中。
巨大的痛楚又向人袭来,痛得人不得不张开双眼,睁眼的那一霎那,看到一张悲痛欲绝又瞬间变得喜极而泣的脸孔。
“啊——啊——”
“用力——再用点力,头出来了,再……”
接生嬷嬷的喊叫声似乎也变得强而有力起来。忽然,我感觉脚下一片湿濡,低头一看,却是一汪鲜红的血水顺着席子漫延过来。看着那犹如在黑夜中盛放的殷红,我的脑子嗡地一闷,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神智再次清醒过来,却是被一阵脆亮的婴儿啼哭声给唤醒。
接生嬷嬷欣喜万分,将红彤彤、浑身皱皮的婴儿简单地擦洗了下,利索地包好。
“是阿哥还是格格?”虽然虚弱,但眼睛还勉强睁着。
“恭喜福晋,是位阿哥!”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在床头屈膝行礼,满脸堆笑。
“给,给我看,看……”
我凑过去一看,襁褓里嚅动着小嘴的小东西看起来又红又瘦,像只小猴子,一点都不好看,头上乌黑的毛发湿漉漉地黏糊在一起,两眼眯成一道缝,小鼻头塌塌的,鼻头和鼻翼布满白色的粟粒疹。
“好丑……”我轻声说,鼻子一酸,眼泪竟也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这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终于出来了啊!
“子衿……”有一双手抓住我的手,哑声叹息,“多亏有你……我好欢喜……”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