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禛连忙道：“王妃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王妃身边的小夭，为了救王妃，被人砍下右手。”

他不敢迟疑，快速的说完，毕竟，一个丫鬟再怎么受到宠爱，也不如自己的女儿不是。

只不过他猜错了，姚夫人听到小夭的手被砍了下来，愣愣地站在那里，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

“我可怜的孩子，她现在在哪？”

“王妃……”

齐禛的话被打断。

“王妃不是没事吗？我问的是小夭。”

齐禛不由得深看了一眼姚夫人，心中多了份敬意。

“请老夫人跟我来。”

也只有姚夫人这样的人，才会有王妃那样的孩子吧。

姚夫人伸手推开两个儿媳，掏出手帕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无论如何，不能叫小夭看到她哭过的样子。

“娘……”姚兆才的媳妇迟疑的叫了一声。

姚夫人站了下来，看了看姚兆才的媳妇，“齐公子，你派个人先领着我这两个儿媳去看看府中的小姐吧。”

这个大儿媳一向胆小，想必是听说小夭被砍断了手，心中害怕，小夭和小娥从小跟着姚芊树一起长大，也算是她半个女儿，可是这两个儿媳可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何苦为难她们。

齐禛答应着，叫人带了两人离开。

小娥过去的时候，发现小夭身上的衣裳都被人换过了，她看了一眼小雅，“谢谢你。”

一共就这么几个丫鬟，衣裳都按照她们各自喜欢的样子做的，小娥认出小夭身上的这件是小雅的，想必是小雅帮助换的吧。

小雅幽幽地看了一眼小夭，“小夭姐姐要是能快点醒来就好了。”

小娥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去，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你和小柔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

小雅听了，答应了一声，等到回去听到王爷的吩咐，她心中暗喜。

小娥呆呆地坐在小夭的身边，想起和姚芊树她们在姚家无忧无虑的日子，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小夭，你要赶快好起来。”

小娥拿了一块干净的布，一遍遍的为小夭用酒擦拭着身子，赵御医说了，只要能控制住小夭不发烧，就会好起来。

小娥一边擦着，一边掉眼泪。

“小娥。”

小娥也不知道自己擦了多久，似乎都出了幻觉了。

姚夫人叹口气，轻轻把手搭在小娥的肩上。

齐禛把姚夫人领到这里，指了指这个房间，为难道：“姚夫人，学生多有不便，还请姚夫人自己进去吧。”

姚夫人点点头，小夭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好见人。

她站在门口好久，小娥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声音，她无奈的叫了一声，小娥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擦拭着。

姚夫人擦了一下眼下，走上前去。

小娥的目光有些呆滞，她顺着姚夫人的手臂向上看去，就见到姚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她的眼泪禁不住又掉了下来，害怕吵醒小夭，哽咽而小声地开口，“老夫人。”

姚夫人一把把小娥搂进怀里，“我的儿，可苦了你们了。”

小娥哽咽了一会，很快恢复了理智，推开了姚夫人。

“老夫人你坐，恕小娥不能多礼了。”

小娥试了试小夭额头的温度，继续重复着机械一般的动作。

姚夫人的目光在小夭的断臂上停了一停，声音嘶哑，“孩子，照顾好小夭，也照顾好你自己。”

齐禛在外面叹口气，“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叫凶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老夫人也莫要伤心过度，一会见到王妃的时候，开导开导王妃。”

小娥听了，抬起头来看了姚夫人一眼，“老夫人，你还没有去看王妃吗？王妃因为小夭的事情，心里很难受，老夫人好好开导一下王妃。”

姚夫人看了一眼小夭的断臂，流泪道：“她要是不难受，还会是人吗？”

小娥猛地抬头，“老夫人，不怪王妃的，真的不怪王妃的。”

当时的情形老夫人没有看到，小夭直接扑过去，那个女囚往上一挑，王妃为了救小夭，肩上被那个女囚穿了个窟窿。

小娥忽然抓住老夫人，“老夫人，王妃身上有伤。”

她们竟然都忘了姚芊树身上有伤。

“什么？”姚夫人不解的看着小娥。

小娥急忙道：“伤口，王妃的左肩被利刃穿透了。”

那个剑剑刃极薄，看着就跟纸片似得，从姚芊树的肩胛骨穿了过去，女囚拔出去的时候，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大家就都没有注意，光注意着小夭的手了。

“老夫人，你快去看看，千万不能叫王妃病了。”

王妃才好些。

小娥推着姚夫人离开，姚夫人看了看关上的房门，心中酸楚，这孩子，要不要这么懂事。

齐禛在外面听见，脸色凝重，“老夫人，我们先去看看王妃，再和你的儿媳聚集吧。”

姚夫人叫他带了人去，想必本来是打算先去小姐那里和儿媳们聚齐，再去看女儿的。

姚夫人也觉得心里发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怎么只有小娥一个人照顾小夭。”

她心底有点不满，谁没个生病的时候，更何况这不是生病，这么重的伤，好歹派个嬷嬷跟着一起照顾啊。

齐禛苦笑，“回老夫人，我们这府里，也就王妃嫁过来的这小一年算是消停些，今天这事，实在是，哎，小夭受伤，王妃也受伤，人员一时调转不开，叫老夫人笑话了。”

姚夫人一听就明白了，“你们王妃原本就不喜欢一大堆人围着自己，平常还好些，一遇到事，就会觉得人少了。”

齐禛点头，“本来我想着把我那里的人调几个过来，小娥姑娘拒绝了，她说只有她最了解小夭，她要亲自照顾小夭，别的人，谁也不用。”

姚夫人听了叹气，小夭和小娥一向很好，她这么做她一点都不奇怪。

还没有走到主屋，就感受到了那边的紧张的气氛，齐禛抓住小狸，“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忽然发起烧来，王爷叫我赶紧去请赵御医去呢。”小狸一边往外挣着，一边回答。

“这么说，小娥说的是真的了。”

姚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小娥从来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