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你要帮咱将所有人的眼色情绪都给咱好好看清楚。”

“喏！”那个毁容的男子弯腰行礼后又消失在阴暗中。

……

马皇后的气息很弱，呼吸时有时无，太医正在小心翼翼诊断着，边上的朱元璋如同丢了魂魄般，原本有神的眼睛变得非常浑浊，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那浑浊的眼神里有些一道精光。

他的内心有一句话：他不能倒下，不能悲哀，他要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要弄清楚。

忽然有一个人很快走进朱元璋的心里，此人哭的悲痛万分，真情流露，就好像很真般。

是的，太过于真情，竟然没有一丝丝的私心，人怎么可以做到这般？尤其是女人。

朱元璋把这个人给记住了，她就是朱标扶正的太子妃。

朱棣匆忙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跪下，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眼神也是非常无神，哆嗦的嘴唇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朱标则是冲到床前，望着一脸苍白的马皇后，他摇摇欲坠，瞬间就倒下了，“头……”

这下子，太医更加慌张了，朱元璋也回过神了，瞬间，原本苍白的神色更加苍白了，两鬓的发丝陡然间多了几缕白发，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能倒下，“老四留下，其他都给咱滚出去。”

一时间，朱元璋其实也慌了，如果马皇后和朱标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和事值得他留恋的。

“老四，你去民间找大夫，不可张榜，和让任何人知道，可懂！”

朱棣将朱标扶着坐下椅子后，点头离去，当朱棣走了之后，阴暗中又一道影子出现，朱元璋沉声说道，“盯着他，有异常就……”

“喏！”

……

“哎呀，这么说来，老哥你挺惨的。”

且说朱长英带着赵峰出来吃顿好的，刚下了馆子，靠窗圆嘟嘟小脸，有几缕胡须的老人一开口就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饮一啄，并且吐槽自己都一把年纪还要出去找所谓的番薯，命苦。

他正是汤和，今天给小孙女拉出去采购，说给他带船上去，路过熟悉的馆子，丢掉孙女，进来搞几杯。

“可不是，我汤和都一把年纪了，还让我出海，海上有什么？海怪，兴风作浪，一代天骄都被打沉了。”汤和吐槽着，他郁闷到了极点，以为交了兵权没事了，老了还要继续被揪出来搞。

一听是汤和，朱长英的小眼睛就亮了，这可是大明为数不多能够善终的狠人，直接喊上老哥了。

“老哥，你也别太灰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你我相遇，就是缘分，冥冥之中天注定。”朱长英压低着声音说道，“老哥，实不相瞒，你说的番薯藤，我曾经见过，一个海外商人，不过一条要一两金子哦！”

汤和一愣，瞅着要钱这位穿金戴银的小哥，越大越觉得这厮……

“嘿，你诓骗我，哪有那么巧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番薯长得如何？”汤和瞅了瞅他的大金链，“你这金链子就是用番薯藤换来的吧！”

朱长英笑了笑，“老哥既然把我当骗子，呵呵，那算了。”

“你这后生，那你说说，那番薯滕长得如何？”

朱长英果断描述了一下，还把番薯的样子说了出来，汤和眼睛都直了，“真有此等农作物，亩产数千斤？”

朱长英点点头，“自然。”

“在哪？”

朱长英笑了笑，“老哥，我虽然跟你一见如故，但也要明算账吧？那可是一两金子一条番薯藤，而且我还需要去找，也不知道那个商人躲在哪个角落。”

汤和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你这穿金戴银的，也不差那几个钱，一两金似乎……”

“二两。”

“怎么涨价了。”

“老哥，我也要辛苦费啊！”

“你这都……”

“打住，我穷的跟黑鬼似的，是要赚点的。”

“小老弟，你也读过王莽手札？”

“怎讲？”

“王莽手札说过，有一国盛产一物种，据说名为黑鬼，他们黑如木炭，全身唯有牙齿是白的，全身的财产用来买金子，做成像是小老弟这样的金链子，戴上去后，他们到了一个叫做羊郡的地方，当地郡守似乎挺喜欢这种黑鬼的物种，高价请他们入书坊教导那些小娃娃，还开出一年数十万两的代价，反而当地郡守的外来本国人，如果要进这些书坊，还要上交不少银两……”

汤和说道，“我还记得王莽书札还写着，当地的女子也喜欢这种黑乎乎的物种，本土的人都瞧不上，以为这种黑乎乎的物种很有钱，其实他们很穷的，全部身价都挂在脖子上了，王莽称之为穷如黑鬼……”

朱长英听完，大为震撼，“那这书札还在否？”

“翻阳湖大战，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估计沉入翻阳湖了。”

朱长英深感遗憾，“正是，我也如同那黑鬼般穷困潦倒，老哥，你看这番薯藤作价几何？”

“一千条一千两金。”

“老哥，你这是一毛都不给我赚啊！”

“这样，外加三百两金，如何？”

朱长英摇摇头，“一千五百两金，怎么样，成交的话，我就去找，三天后在这交割。”

“小老弟爽快。”汤和一下子就喜欢这小子了。

于是乎两人越聊越开心，从男人到女人，接近半个时辰的时候，两人也喝多了，只听见朱长英猛然拍着桌子，“小二，上烧鸡黄纸。”

“小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我与老哥一见如故，咱们斩鸡头结拜。”

汤和也来了兴趣，“斩鸡头又叫做烧黄纸，咦，我记得王莽书札中也写过一段，好像是古惑子结拜的一种仪式，只是后面的字有些模糊，小老弟竟然也知晓。”

“自然。”

于是一老一小就在大堂上斩下鸡头，让鸡血洒在黄纸上，在将黄纸焚烧，汤和还高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朱长英，叫嚷着，“错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死后给对方分富贵！”

开玩笑，你都多大了，我才多大，共富贵的意思，以后你老死了，是不是也得分小弟一份家产？这似乎挺合理的？

汤和打了一个激灵，“那个，我能后悔吗？……”

就在此刻，朱长英的脑海叮一声，开始发放莫名其妙的奖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