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风光再嫁
作者:墨涵元宝 | 分类:穿越 | 字数:131.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全部章节_第88章 女人心意最善变
趁着十六娘请安的功夫,萧玉琢扶着丫鬟的手就要开溜。
李泰却转过脸来,目光落在她身上,“萧娘子,这就要走啊?”
萧玉琢站定脚步,勉强回过头来,“多谢越王,我还要去给阿娘请安,就不耽误越王的功夫了。”
“不耽误。”李泰似笑非笑的说道,“许久不见,萧娘子过的可好?”
好不好管他什么事儿?
若是叫他爹知道,她只怕再也过不好了!
见她不说话,李泰抬脚靠近,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听闻先前景将军为了护着萧娘子和娘子腹中的孩子,也搬到了城郊别院处?”
萧玉琢轻哼一声,不动声色的往后退,拉开两人距离,“是啊,越王不是早就知道么?何必多此一问?”
李泰垂眸,笑意渐渐收敛,“可听说景将军如今又搬回了将军府,是因娘子不愿与将军和好,将军已经放弃了么?”
嗯?
萧玉琢微微挑眉,他搬回去了?那每天下午听到的琴声是怎么回事?
“不……不管你的事!”萧玉琢立即说道。
李泰勾了勾嘴角,微微弯身看她,“你是将军夫人,确实不关我的事。可倘若你们彼此都没了心意,那就……”
“那也不关你的事!”萧玉琢立即说道。
“越王殿下是来看我祖父的吗?祖父在葳蕤院,我为越王殿下带路吧?”萧十六娘突然说道。
趁着李泰回头的功夫。
萧玉琢扶着竹香的手,抬脚便走。
她这会儿速度快的,倒完全不像个孕妇了,健步如飞,动如脱兔。
没留神,竹香拽她却是没拽住,小路拐弯之处,她和人撞了满怀。
幸而竹香护住她的肚子,那人被她撞的退了两步。
“大伯娘留神!”萧玉琢站稳,作势伸手扶她。
她连忙拽住自己的丫鬟站稳,“玉玉怀有身子,走得这么急做什么?”
大夫人话音刚落,便瞧见假山处站着的萧十六娘和越王李泰。
越王负手而立,目光清冷淡漠的落向这边。
萧十六娘双颊绯红,含羞带怯,两手揪在一起,扭扭捏捏。
若不是衣裳凌乱,发髻松散,崭新的艳红披风上滚了许多的尘土,显得她狼狈不堪。
这副娇羞的样子,倒是有看头的多。
大夫人登时气的脸色难看。
萧玉琢又是这般汲汲皇皇的跑走,她顿时以为萧玉琢是撞见了自家女儿这幅样子,觉得尴尬,才慌忙避开。
顿时觉得萧玉琢又体贴又知礼。
倒是自家的女儿,真是让她在越王和萧玉琢面前,丢尽了脸面。
“十六娘!”大夫人厉声呵斥。
萧十六娘看见大夫人,不由吓了一跳。
她又恋恋不舍的看了越王一眼,才慌慌张张的朝大夫人走来。
“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更衣?”大夫人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萧十六娘还想回头看,却被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萧十六娘不情不愿的撅嘴站在一旁。
大夫人福身对越王道:“还请王爷移驾,这里都算是半个内院了……”
李泰哼笑一声,“听闻争执吵闹的激烈,故心生好奇,没想到姐妹之间,也会由口角发展为动手……实在——精彩。”
李泰笑了笑。
大夫人脸色一变,回头去看。
“你还不走?”萧十六娘催促萧玉琢。
萧玉琢提步就走。
她却忽而抬脚,踩在萧玉琢的裙裾之上。
萧玉琢不防备,猛的一踉跄,就往地上扑去。
这一幕,恰落在回眸的大夫人眼中。
萧玉琢惊呼。
幸而竹香就在她身边,当即反应极快,伸手抱住她。
萧玉琢站稳,拍着心口,似有些吓着。
大夫人已经吓白了脸。
她如今正怀着身孕,若是就这么趴下去,肚子先着了地,后果……
萧十六娘脸色阴沉,没有愧疚悔过,反倒还有些遗憾不甘似得。
大夫人抬手就想给十六娘一个耳光,好叫她清醒清醒。
但毕竟是自己的闺女,终究舍不得叫她这么没脸。
她慌忙上前扶住萧玉琢另一只手,“玉玉要小心呀,如今身子不便,走路可要更谨慎才是,不要慌慌张张的,适才还撞了我呢……”
梅香将眼睛一瞪,“那怎么能一样!刚才分明是有人踩了我家娘子的裙裾!”
梅香指着萧玉琢的裙边,瞪眼厉声喝道。
樱草色的群边上,一个脚印子异常明显。
大夫人连忙看向丫鬟,“你们也得小心,走在娘子后头,当留神脚下!”
她就不看萧十六娘。
“大夫人这话说的……我们伺候人的,却连这点儿事儿都不懂么?这脚印子分明是故意踩上的!丫鬟们谁敢害主子?”梅香红着眼圈说道。
萧玉琢只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也不拦着梅香,还暗暗冲梅香点头。
梅香得了首肯,立时便更加委屈,吸着鼻子哭道:“我家娘子大过年的,想着往娘家来探望,长公主那儿都没去,直接来看了大夫人,敬着您是长辈,又是萧家长房长媳,敬着您倒比敬自家娘亲还多……不曾想,在您这儿受了委屈,却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梅香越说越伤心,竟还哇哇哭上了。
萧玉琢垂着头,一言不发,两手轻抚着肚子,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大夫人只觉头疼。
她这样子,若是叫长公主知道,萧家今年就不用过个安生年了。
谁不知道她是长公主的眼珠子……偏生十六年就要处处跟她过不去!八字相冲还是怎么滴?
大夫人猛的回头,瞧见越王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她更觉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好了,莫哭,我知道玉玉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大伯娘为你做主!这院子里总有些不懂事儿的人,仗着自己年纪小,做了事情还不是得爹娘给她费心劳力?”
“谁仗着年纪小就,娘,我……”
“你住口!”大夫人狠狠瞪了萧十六娘一眼。
萧十六娘被她严厉的神色吓住,闭嘴不敢再吱声。
大夫人上前一步,握住萧玉琢的手,小声说道:“你不是开了个柜坊么?你娘定然不能同意……不过大伯娘支持你!大伯娘那儿还有些嫁妆体己……”
萧玉琢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大夫人一眼,“伯娘,刚才我可是吓得不轻,这颗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孕妇不经吓,我这可得好好养着,好些日子都不能操心呢。您既是支持我,不若将中馈中一时用不到的,也存到柜坊之中,非但有保障,还可拿更多的利钱!您就坐等着收银子吧!如此,我省了心,您也能拿好处,是不是?”
大夫人眉宇纠结,“中馈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上头还有你祖母,这事儿……”
“祖母早就将这些都交到您手中了,您在自家侄女面前,还谦虚什么呀?难不成,您是怕我吞了萧家的银子,不还给您?这您可以放一百个心,要不您先存上三个月的定期?到时候我把本钱利钱,一并给您送来!亏不了您的!”萧玉琢缓声道。
大夫人还在犹豫,“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哎呀……适才这么一吓,我这心里头呀……回头阿娘和将军问起来,我总得一五一十的说,我看见呀,假山旁边,十六娘和……”
“好好好!”大夫人连声答应,“你待会儿来我院中,我先存上三个月!只是玉玉……”
她上前一步,抬手握住萧玉琢的手,“你妹妹的名声,可是天大的事儿,这事儿你可不能马虎!”
萧玉琢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伯娘放心,我什么都没瞧见,我就是去给阿娘请安的!”
大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懂事儿的孩子,最知道轻重。”
两个人说话声音小。
十六娘听得似懂非懂的,且越王落在这边的视
线,也叫她心猿意马。
“阿娘,您答应了她什么?”十六娘嘟嘴问道。
大夫人瞪她一眼,若不是这会给她添事儿的好女儿,她岂能这般被动?
原想着拿出来十贯百贯的,也算是给萧玉琢留个情面,卖个好,拿回来拿不回来,都不计较了。
这下可好!
萧玉琢扶着丫鬟的手,闲庭信步,神态悠然的走远。
她那白里透红,盈盈润润的脸颊上,哪里能看出半分惊吓的模样?
萧玉琢给长公主请了安,高高兴兴的去了大夫人院中。
大夫人还想搪塞她,她直接备了马车等在库房院子外头。
“伯娘不用麻烦,车马人手我都备好了,只消您拿了对牌,亲自走一趟就成!”萧玉琢笑的像只小狐狸。
大夫人无语凝噎,跟着她去了库房。
萧玉琢从库房里抬走铜钱几大箱。
布匹折成现银,她怕大伯娘舍不得,就没开口。
没曾想,大伯娘倒是主动说,“这物件儿,能折换成银钱么?”
萧玉琢乐了,“自然可以了,只要这价钱咱们彼此协商好就成。”
大夫人微微一笑,倒高兴起来,“有些个布料是几年前的,如今都不时兴了,给下人做衣服吧,却又是上好的料子,若是给下人穿了,只怕那几个房里的人,要说我不会过日子。可给她们做衣服,她们却又不要,送人又拿不出手……”
萧玉琢点头,萧家会有这样的事儿,旁的世家大族定然也会有。
“堆在库房里也是浪费。”大夫人说道。
“夫人怎不拿到东市西市上去卖了?”萧玉琢故意问道。
大夫人摆了摆手,“过不下去了,才会拿着自家的东西去卖!我哪能干这事儿啊!”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宁可布匹堆在库房里发霉,也不给下人穿,更不肯拿出去贱卖……
萧玉琢握了握拳,她果然是在做一件促进资源流通,改善百姓生活,利国利民的大事!
“我叫我家掌柜来估个价,给大伯娘过目,正好也将三个月的契约书给您立好。”萧玉琢正色道。
大夫人故作客气,“都是一家人,我岂能信不过你?”
“信不信得过是一回事儿,这既是涉及了钱财,就得当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您放心,我也省心!”萧玉琢说道。
大夫人也不再客套,点头应了。
萧玉琢一面让人将大夫人挑好的布匹搬出来,一面让人请了梁生过来。
梁生的眼力很好,且他办事很用心,听闻还涉及了布匹,甚至当即带了布庄的一位朋友一同上门。
那布庄的掌柜说的头头是道,十分懂行。
大夫人一开始还觉得他给的价太低。
但后来被他一五一十的一分析,倒觉得是她占了萧玉琢的便宜。
靠嘴皮子吃饭,还真是一门出路。
这布庄的掌柜,简直是三寸不烂之舌。
说的大夫人心服口服,最后还送了几匹布给萧玉琢。
萧玉琢满载而归的时候,萧十六娘正被大夫人罚了抄书。
她被关在闺房之中,一面抄写,一面委屈的直哭。
·
城南的地还在荒着,萧玉琢趁着年节的功夫,拉了不少的储户,但多是三个月的定期。且都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才存的。
城南的地皮建设,资金回笼时间会比较长。
她不能拿着这个钱去投资城南,她和梁生倒是商量着将钱投在五芳斋一部分,在东市西市,甚至几个大坊中开起分店,连锁经营。
五芳斋资金回流更快。
到时候她利钱给的痛快,他们的柜坊打出名头之后,自然不愁没有人往柜坊里存钱。
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来投资城南的地皮,便有更多的保障了。
萧玉琢从五芳斋商量完,回到府上,路过景延年扩建的院子之时,恰好遇见景延年从院中出来。
不知是赶巧了,还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她刚好掀开车窗帘子,他恰好骑马出门,迎面而来。
隔着牛车,四目相望。
好似时间在这刹那间停止,她的眼里只剩下那匹高头大马,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他。
萧玉琢不知为何,脸上竟是莫名的一烫,她连忙放下车窗帘子。
心口却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好似被人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叫她莫名的紧张。
“娘子怎么了?”梅香看着她略有些慌乱的样子,尤为不解。
话音刚落,便听闻车窗外有人轻咳。
“原来夫人不在府上?”景延年的声音,隔着车窗帘子,甚是好听。
Www _тт kΛn _¢ Ο
萧玉琢心跳不由更快,她皱起眉头,忽而又伸手挑开车帘。
景延年的目光落在她纤白修长的手指上,有片刻的失神。
“呃,我去萧家走亲戚了,听说景将军搬回将军府了?”萧玉琢问完,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景延年的视线这才从她白皙的手指移到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是,因为这里在城郊,年节宫中宴席较多,要加强防范,住在这里多有不便。”
萧玉琢哦了一声,似乎要放下车窗帘子。
景延年立即又开口,“不过我每日下午都能抽出一个时辰来……你不希望我……纠缠,隔着院子,也许不会叫你太过厌烦?”
他向来骄傲又霸道。
今时今日,竟然能当着丫鬟和仆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承认是他“纠缠”她。
萧玉琢震惊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延年见她神情愣怔,微微一笑。
恍如一时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萧玉琢发觉自己,竟然没出息的看愣了。
“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夜里不住在这里,但我已加强别院这边防卫,年节不安定,你出门多带些人。嫌闷的话,叫母亲过来陪你说说话。”景延年声音平缓。
他很少这么平静的说这么多的话。
且还是颇有些温情脉脉的话。
萧玉琢觉得自己像是不认识他了,她舔了舔嘴唇,“你……没事吧?”
莫不是那天的话,她说的过了,刺激了他?
景延年举目望天,半晌微微叹气,“下雪了。”
嗯?
萧玉琢一愣,向远处看去。
果然有细小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只是这雪下的小,近处看,却似乎并不明显。
“天冷路滑,多加留神。”景延年垂眸看着牛车里的她。
萧玉琢忽觉心头像是揣了个手炉,热烘烘的,温暖的不真实。
“你……”她仰脸看着那高头大马上的景延年,他也太反常了。
景延年忽而翻身下马,又走近牛车两步。
离得近了,她似乎连他眼中的瞳仁都看得清楚,也看得见他眼中的自己。
他口中有白白的呵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那日说平等,说尊重……我承认,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并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究竟什么是平等,如何才叫尊重,我还不太明白。我去问了翰林院的学士,他们讲的我云里雾里。我只道自己曾经对你太冷漠,如今只想对你好,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是我自以为是了。”
萧玉琢震惊的看着他。
若说他适才那一番关怀的话,已经叫她受宠若惊,那这会儿他这隐隐约约道歉的话,更叫她难以置信了。
这真的是景延年那个骄傲自大,狂妄自负的大将军说出来的话?
“我会试着接受你所说的平等,试着学习你说的尊重。”景延年垂眸轻笑,忽而又抬眼看她。
他眼睛里明亮,如洒满了碎钻,盈盈有光流转。
“教我功夫的师父曾经说,我是个好徒弟,先生也说,我是好学之徒,只盼夫人多有耐心。”
他拱手向她,态度虔诚认真。
萧玉琢震惊的几乎不能回神,她懵懵懂懂的伸出手去,一把摸向他的额头,“天冷,易着凉,你不是发烧了吧?”
景延年站着不
动,任由她摸着他的额头。
“菊香?”萧玉琢喃喃唤了一声,“你给将军诊诊脉?”
景延年抬手握住她的手,又上前一步,他肩膀已经靠在了牛车上,“我不逼你,但只愿你终究愿意回将军府生下孩子。”
萧玉琢被他握住的手微微一抖,“我,这个我……别院里什么都不缺,阿娘已经送来了两三个有经验的产婆……我……”
景延年深深看她一眼,那幽暗深沉的眼眸,叫萧玉琢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也会有耐心的。”他说完,将她的手推回车窗。
他又看了萧玉琢一眼,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娘子,走不走?”梅香忐忑的问道。
萧玉琢这才放下车窗帘子,“走。”
牛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直到一行车马牛都进了院子,他才打马离去。
萧玉琢自从回到家,就开始望着窗外的腊梅花,默默地发呆。
梅香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
雪这会儿下大了,莹润油亮蜡黄色花瓣上,落了洁白的雪,虬曲的枝桠上也沾着雪白。
这么望过去,确实好看,可也不至于能叫娘子看这么久吧?
“虽烧了地龙,但窗子开久了会冷吧?”梅香小声说道。
萧玉琢却根本没理会她。
菊香朝她努努嘴,“你把窗子关上。”
梅香瞪眼,“那怎么行,娘子正在看雪呢!”
菊香朝她一笑,“你关上试试!”
梅香摇头,“你怎么不关?”
“试试,试试嘛!”菊香怂恿她。
梅香来到窗边,回头看了萧玉琢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关上了。
可萧玉琢仍旧望着窗口的方向,纹丝未动,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毫无反应。
梅香瞪大眼睛看向菊香,“娘子不是在看雪呀?”
菊香摇头,“娘子什么都没看。”
“娘子,您怎么了?”梅香担心,上前跪在萧玉琢脚边,轻轻推了推她膝头。
萧玉琢愕然回神,“他竟没审问我去干嘛了,都见谁了,我回来晚了,他也没生气,还笑容满面的关切我?”
梅香眼睛转了一圈,“您说将军么?将军今日看起来,是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什么不太一样,是太不一样了。”萧玉琢连连摇头,“多日不见,他怎的像换了个人似得?”
该不会是和自己一样,穿越了吧?
萧玉琢一会儿点头,一会又连连摇头。
景夫人拿了小巧精致的肚兜来,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萧玉琢猛然拍了下脑门儿,“景夫人,您是不是跟将军说什么了?”
景夫人抬眼看她,“你遇见年儿了?”
萧玉琢连连点头。
景夫人微微一笑,“他问我,什么是平等,女人要的平等是什么?”
萧玉琢脸上一热。
她那天只是气急了,所以口不择言,她跟一个古人!还是一个古代的男人说什么平等嘛!
“我也不懂,只跟他讲了我这些年来,一个人抚养他,一个人面对许多事的感受。”景夫人又笑了笑,她脸上满满都是温和慈爱,“我不想我的孙儿,将来生在一个不完全的家里面。”
萧玉琢垂头看向她的肚子。
景延年说,不希望孩子没有爹。景夫人说,不希望孩子没有一个完全的家。
而她,作为孩子的母亲,却一直刚硬着自己的心,一定要追求她要的独立,是她错了么?
“好了,年儿不叫我多说,说我陪着你解闷儿,说些开心的事儿就成了。”景夫人乐呵呵的笑,“他这话倒是说错了,我看你整日操心的事儿多,哪里是我陪着你解闷,是你陪我解闷儿呢!”
萧玉琢心头暖暖的。
有这样的好婆婆,郡主是得多得上天的厚爱呀!
便是看着婆婆这般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她也应该再给景延年一个机会,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做出改变,不是一时兴起的哄骗。
年三十,景夫人和景延年,谁都没提让萧玉琢回将军府的话。
长公主怕她寂寞,派人来请她回公主府过三十,一起守岁。
wωω _ттκan _Сo
萧玉琢没答应,倒是让人请了景夫人和她一起吃扁食,熬年。
宫里宴席散场之后,景延年才得以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彼时萧玉琢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恍恍惚惚瞧见有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放在床上。
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萧玉琢咕哝了一声。
忽觉有个温热的吻落在了自己唇上,满带眷恋的辗转碾磨……
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头一歪,就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身边传来一声温和舒畅的轻笑。
她掀了掀眼皮,终究是太困,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三十,景延年似乎就闲了许多。
听闻她喜欢看黄色的腊梅花,便每日都从外头折好些枝腊梅带回来。
现在她的别院里,不管是卧房,还是厅堂,哪儿哪儿都是一股腊梅花幽幽冷凉的香。
她和景延年的相处,似乎比从前融洽了许多。
景延年约她上元节一起看花灯,她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景延年顾及到她身子不便,在东市的茶楼里包了二楼的雅间。
人还不多,灯还未亮起的时候,他便遣了人来护送她到茶楼里小坐。
“将军安排好宫中的事,就会赶来。”廖长生将她护送到茶馆,拱手说道。
萧玉琢点头,这茶馆的位置好,若是不想在人流里头拥挤,便在这茶馆里,也能看见好些的花灯。
只是这会儿天色还未黑透,花灯并未大亮。
雅间外头的廊间倒是传来好些说说笑笑的声音。
萧玉琢站在窗边,垂眸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以往在将军住着的时候,她只想着逃离景延年。
大约怎么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日,她竟隐隐约约在期待他能快点回来吧?
人心还真是善变……
正思量,低头一看,却有熟人跳下了马车。
萧玉琢不由眯了眯眼睛。
平日里这间茶楼雅间消费不低,上元节难得的机会,茶楼里雅间的包间价格更是贵的离谱。
这茶楼位置又好,临窗就能看到花灯,除了有钱外,身份也低不了。
是以,在这儿遇见熟人,萧玉琢也不算太过意外。
萧十六娘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到没有直接进茶楼,反而是快步行到另一辆马车跟前,等着那车里的人下来。
萧十六娘向来要面子得很,能叫她主动屈尊来等的人,倒是勾起了萧玉琢的好奇心。
她瞪大眼睛,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
那马车晃了一晃,先跳下个小丫头来。
小丫头有些眼熟。
待小丫头扶着一只净白的手,扶下车里的正主儿之时,萧玉琢忍不住哼了一声。
梅香,竹香都好奇的趴在窗口,向外望去。
萧玉琢勾了勾嘴角,“十六娘怎么和她勾搭到一起去了?”
梅香脑袋都探出了窗外。
只见萧十六娘挽住那小娘子的胳膊,笑嘻嘻的往茶楼中走来。
她惊愕道:“十六娘看起来,和六公主关系甚好呀?!”
萧玉琢哼笑一声,“她俩看起来倒像是姐妹。”
廊间传来十六娘的说笑声。
李慧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倒是并不怎么刺耳。
萧十六娘好防备,心机都在脸上摆着。
那说话温温软软的李慧芝,才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们怎么也坐在雅间里?何不去御街上转转?”梅香狐疑,“御街上的花灯可比这里的好看呢!”
萧玉琢垂眸,“管她们作甚?”
她话音刚落,恰有小二敲门进来,“娘子,您的茶和点心。”
十六娘顺势朝里望了一眼,当即大呼小叫道,“哟!这不是我萧家姐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