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骂街还好，骂完了之后，他家的另一条狗也丢了。

不出意外的，这次是李炳周请石九成到他们家去吃了一顿狗肉。

石九成问道，

“怎么今天上这儿来了，”

何文秀说道，

“还不是怕你嫂子起疑心，我现在守着她是一点坏事都不敢干！”

石九成乐了，

“好，有人监督不错！”

何文秀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这人品用的着别人监督吗？”

石九成竖起大拇指，

“用不着！”

杜延昌和他老婆又是天上地下的找了两天狗，肯定是找不到了，又骂了一顿大街。

他们猜可能自家的狗是被人偷了去了，不过既没有线圈，又没有目标，没办法，打掉牙咽进肚子里，吃个哑巴亏算完！

公社书记王洪涛骑着车子下村去看庄稼抗旱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路过弹簧厂，突然想进去看看。

现在弹簧厂只有伙房做饭的师傅一个人在看家。

王洪涛进去的时候，正好遇见这个人弄着一个口袋往外走。

“你干嘛去？”

“啊……啊，我出去！”

伙房师傅一看来人是公社书记，顿时慌了，上牙直打下牙。

王洪涛瞅了瞅他的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伙房师傅的神色，里面应该是偷的东西，他狠盯了两眼，说道，

“我随便来看看！”

“啊，好好，看吧，我带你看！”

围着厂子转了一圈，里面除了发电机，柴油机，其他的小东西基本都没有了，暗暗叹气，好好的一个弹簧厂，两个月的时间就让杜延昌给败了个精光，真是一人兴家，一人误国呀！

没有搭理伙房师傅，郁郁的骑着车子回到公社大院。

他召开了一个班子会，会议上他提出来，怎么才能把弹簧厂利用起来，要不然，几年之后这里就废了。

一开始大家都不说话，直到王洪涛点名让大家发言，赵文路说了一些客观原因，反正意思就是他没有办法。

其他人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没用的，一点问题问题都没有解决。

王洪涛很是烦恼，怎么干点事就这么难呢。

最后，武装部部长说了一句，

“全乡两三万人，只有常宪明那里出了一个人才，他们的调料厂弄的倒是挺红火！”

常宪明问道，

“怎么个红火法？”

武装部长道，

“他们的大队长石九成带头弄了一个调料厂，听说赚了不少钱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儿子是战友，前几天去他家里吃饭说起来的！”

“说说怎么回事？”

武装部长把石九成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洪涛有些不相信，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头孩子能做这么大事！”

赵文路说道，

“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行，有人说他是搞个体，是资本主义，工商正在取缔他呢！”

“文路同志知道他！”

“知道，是贾所长和我说过！”

“你听到什么了，详细说说！”

赵文路并不知道现在石九成的厂子还开不开，他的印象里面应该被贾所长给关了。

就把以前的事说了一遍。

王洪涛点点头，

“资本主义，一个孩子会搞资本主义？”

第二天，他告诉通信员，

“去村里把常书记给我叫来！”

很快，常宪明叫到了王洪涛的办公室，

“王书记，眼看就到了饭点了，你不会是请我来吃饭吧？”

“是呀，我就是请你来吃饭的！”

王洪涛告诉通信员，

“去伙房，让他们随便炒两个菜，我请常书记喝酒！”

常宪明没想到，一语成谶，今天还真是书记请客。他眼珠一转问道，

“王书记，你有啥事，我怎么觉得你的饭不那么好吃呢！”

王洪涛乐了，

“你甭害怕，你是老书记了，德高望重，算计谁我也不能算计你呀！”

常宪明故意说道，

“哎呀，你越这么说，我越没底，吃上级的饭有几回不是鸿门宴那，你们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两个人闲聊几句，通信员端着四盘菜进来放到办公桌上，一只烧鸡、一盘午餐肉、一盘香椿炒鸡蛋、一盘花生米。

王洪涛拿出一瓶高粱酒，给常宪明倒上，

“常书记，你约了好几次，我也没去你那里吃顿饭，今天我给你赔个不是，来，咱俩干一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

“王书记，无缘无故你是不会让我来喝酒的，有啥事你就说吧，省的我老是提心吊胆的！”

王洪涛笑了，

“哈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有什么提心吊胆的，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你那里那个调料加工厂和石九成！”

常宪明问道，

“怎么，又有人上你这儿来告状了！”

王洪涛笑了，说道

“没有没有，昨天下村回来，路过弹簧厂，我想起了你村的调料厂，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常宪明道，

“啥意思呀，是好还是坏？”

弄不清王洪涛心里是怎么想的，常宪明可不敢胡说。

一看常宪明宛如惊弓之鸟一样，王洪涛只好实话实说，

“我想把弹簧厂盘活，想取取经！”

常宪明问道，

“真的，不是上面有人要打坏主意？”

王洪涛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可以知无不言！”

别看王洪涛这么说，常宪明也不会傻到啥都往外说，他对上面的精神还没摸透，小心没大错！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

王洪涛说道，

“这么说工商来过了？”

“就这样走了？”

“不走能咋的，想扣大帽子，老百姓也不敢呀！”

王洪涛点点有头，

“什么资本主义，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和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

常宪明道，

“上边有人不喜欢他，故意找茬呗！”

王洪涛一听就明白，这事情和杜吉坤有关，他不是杜吉坤这条线上的人，杜吉坤现在也退居二线了，他没必要在亦步亦趋的跟着杜吉坤的节奏走！

“这么说你们的调料厂完全是这个石九成的功劳！”

“是的，完全是他的功劳，他还承包了我们村两百亩盐碱地！”

王洪涛很诧异，问道，

“啥也不长的盐碱地，承包那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