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死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和哀求声交织混杂着在官邸区域回荡。不知道打了多久，刘府那边人群涌动，呼声不断。

“快啊，快…快去救大人！”

“杀，胆敢袭击朝廷命官，杀无赦！”

刘府涌出不少人来，杨雄，杨林等人带队风紧扯呼。临走前，还撂下狠话：“你他娘的，三子归顺，事已败露。这次只是个警告，再有下次直接弄死。”

三十多人嗖地四散冲入小巷跑没影了。

只留下一地狼藉，满街鲜血和地上翻滚哀嚎的人员。数十号人姗姗来迟，只能抢救人员和无能狂怒……

远处的百姓可以看到哀嚎的人被打得凄惨，鼻青脸肿没人样。重点照顾的刘团练，钱干办更加可怜，是被人用门板抬回府，不用想也知骨断筋折。

本州刘团练遭遇不明人士殴打，伤势严重，断手断脚！

这则消息犹如阵风似的迅速传开，人们为之议论。这个刘团练可不是好东西，前几年贪污作恶不少。是这两年陈文昭上任，这位团练才有所收敛。

如今遭到别人胖揍毒打，不少人拍掌称快，直呼打得好。街上殴斗，据说出了人命，自然有人报官。

郓州府衙！

顾大嫂，扈三娘陪同扈成，杜兴在土曹，法曹办理土地转让。有太守大人的批条，加上陈文昭赶过来慰问，这件事情非常顺利，没有受到丁点阻碍。

孙新则被陈文昭拉到无人处，询问此事事情经过。

孙新求之不得，便将扈成，杜兴两人在酒楼吃酒遭遇袭击的事情详细说来，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嗯，此事怕有蹊跷！”陈文昭察觉到不对，满脸凝重。随即又愤愤地说道：“哼，上任之初便多曾听说劣迹斑斑。敢在城里行凶伤人，目无法纪。”

“陈老哥说得是谁？”孙新满脸茫然，装傻充楞地问。

陈文昭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给我装！事情发生，怕不是早就有所怀疑。对了，我可是听说，昨夜，我走后，醉春楼火药味十足。”

“这做事就怕有内鬼！”孙新苦笑连连，随即正色道：“老哥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那撮鸟派人所为。”

“嗯？这么快有线索？”陈文昭诧异地问，这才过去多久？

“连夜审讯，已经梳理清案件脉络。”孙新脸色阴沉。又把昨天晚上审讯赖勇等人的事讲述一遍。当然不该说的只字未提，如实施报复的计划跳过。

陈文昭摩挲着下巴，暗自惊讶这位孙提辖的办事能力强，冷不丁的询问：“有了证据，你打算如何做？”

“奉公守法，按官府流程追查。”孙新满脸公事公办。

陈文昭先给他破了一盆冷水：“断案绝非一言而决。不抓到吴三，无法判案。画像上的人别说像，就算是本人也没有用。吴三招供，才算是铁证如山。”

陈文昭又盯着孙新冷笑：“再说了，你我相处时日不长。我却能够体会到你是那种不肯吃亏的主。陈某不相信你会沉得住气，私下里必定有动作……”

“哪有……”孙新暗自感慨这是个大明白，却使劲摇头。类似这种报复事件可以做，却绝对不能说。他本来想扯一些圣人曰以和为贵来驳斥，可奈何。

突然有衙役破门而入，畏惧地看了眼孙新，赶忙汇报：“大人，祸事了，祸事了……，接到百姓报案，刘团练在府外街道上，制止一群乞丐闹事的时候，遭到一伙不明人士袭击，打成重伤，断了手脚……”

“甚么？”陈文昭险些从椅子上蹦跳起来，转头看向孙新，却见对方已经蹦跳起来，急吼吼地问道：“乞丐闹事？这倒是奇葩事哦！能不能说清楚些？”

衙役有些怪异地看着孙新，没有说话。

孙新也察觉到屋内两人的神情怪异，顿时不高兴：“你们看着我做甚？怎么地？你们怀疑是我做的？”

衙役微不可察地点头，陈文昭满脸“不是你吗”的意思。

“陈老哥，你怕是误会了？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晓？”孙新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有种被冤枉的感觉。

“你再说一遍？”陈文昭狐疑地看着孙新。

“这件事与我有关系么？”孙新目光坦荡地与他相视，不躲不闪，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模样不像是做假。其实在心里回答“有关系，这是善意的谎言”。

陈文昭“哦”了一声，随后又问衙役了解到情况。陷入沉思，并令对方去传令全城戒严，捉拿凶手。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孙新当然知道，面色阴沉地说道：“老哥，审问持续到深夜，时间仓促，就算想动手也没时间做！那老狐狸狡诈，莫不是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想借着这股东风转移注意或者栽赃陷害于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文昭眉头紧蹙，随后又看向：“孙老弟，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的人在看到自家兄弟被打得凄惨，故意找机会不来，私自行动？”

“这不可……”孙新话说到一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领队的有四人，虽然还差一个，但这嫌疑不小哦！”陈文昭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有若有若无地笑。

“好吧，真有这种可能！”孙新满脸颓然地靠坐在椅子上，假惺惺地怒斥：“大人放心，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私下里目无法纪，定严惩不误，一撸到底。”

“一撸到底？”陈文昭听得有些发懵。

孙新恶狠狠地解释：“就是撤职，蹲牢房的意思。”

“先不忙调查，陪我去看望刘团练。”

本州有数的人物袭击受伤，作为州官陈文昭也分外上心，起身请孙新同行，后者正有此意，欣然前往：“行吧！一切全听陈老哥的安排，得买点礼物！”

陈文昭吩咐下去，准备官轿车仗。

孙新就简单多了，先找到夫人说了一声，带队前往。恰好打完人办完事的杨雄，杨林，吕方等人假惺惺地带队训练路过，得知这个消息也赶来相会。

一行数十人迅速赶赴刘府探望！

城东官邸区周边戒严，衙役们挨家挨户，走访探查。刘府！此刻这里热闹非凡，除了本城富户，官吏赶来探望。城外军营中，不少军官闻风而动。

当陈文昭领着孙新赶来探望，送上礼物，才跨入大门。迎面便见一群彪形大汉守把，见到孙新一行人，人人伸手摸上了刀柄，领头军官怒目而视。

“啊～，你们还敢来？”

看他们那副架势，要不是陈文昭在场，肯定抽刀上来干架。孙新斜眼看着这群人，眼里尽是不屑。就这些疏松训练的歪瓜裂枣也配跟他的兵叫板？

当然，样子还是要做足了！孙新疑惑地看着众军汉：“诸位，你我素未谋面，本官如何得罪你们？”

“你还装蒜？分明就是你们行凶伤人。”

“放你娘的屁！你们血口喷人，信不信削死你们？”杨雄，杨林，吕方等人可没有好脾气，甩脸瞪着对方怒斥，似乎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好了，他们在气头上，休要见怪。”孙新大度地摆手制止，又转头斥责己方人员：“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动不动就炸毛，要有气度，办事要沉稳。身正不怕影子歪，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他这副和事佬做派，令刘府众军汉憋屈发作不得。怒视孙新一行人假惺惺来探望，只剩无能狂怒！

恶人还需恶人磨！

陈文昭在旁边看得清楚，心中感慨不已，咳嗽几声。站出来打圆场：“诸位冷静，孙提辖一行人在府衙公干。恐怕你们真的是误会了，还是另有隐情。本官已经下令全城戒严，抓捕那伙行凶者。”

“好了，先看望刘团练要紧，抓到凶手再怒不迟。”陈文昭气场十足，摁住双方的火气，带队直奔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