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厚带着阳星言去了集训总指导，秦永杰的办公室。

秦尚杰是Q大应用数学系教授，跟张君厚十多年老友，也是第一届国际数学竞赛的金牌获得者。

“尚杰，”张君厚向旁边移动一小步，皱起的眼角显露出真切的笑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小同学。”

秦尚杰绕过办公桌走到二人身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张君厚扭过头，对着阳星言说：“这位是本次集训的总指导秦尚杰，秦教授。”

阳星言会意，“秦教授好。”

秦尚杰不是不苟言笑的老古董，相反，他的课因为风趣幽默引得很多别的专业的同学前去旁听。

他笑意盈盈，语气和蔼的说：“你好，阳星言同学，老听君厚念叨你，现在可终于见着真人了。”

张君厚带着阳星言在沙发上坐下，说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怎么样？”

秦尚杰颔首，他转身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是个好苗子。”

他将茶放在两人面前，坐到了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你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讨口茶喝吧？”

张君厚神色微敛，将动员大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秦尚杰。

他补充：“我刚刚可是让人去打听了，除了陈翰，别的组也有不小质疑声。”

他没说的是，甚至部分老师也对一个高中生的加入有些不满。

陈翰并不是个例。

动员大会之后秦尚杰有一通工作电话，所以没看到阳星言被质疑的全过程。

秦尚杰若有所思，在目光扫到阳星言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后，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他问阳星言：“阳同学，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服众？”

阳星言：……

这也在他的业务范围内吗？

他是觉得，只要时间长了，集训的学生自然会清楚他的实力足够成为竞赛指导。

不过如果有人煽动情绪，不仅浪费时间，他们的训练效果也会差很多。

阳星言斟酌片刻，才开口问：“晚上的安排可以稍微改一改吗？”

本来的计划是下午进行全体测试，然后晚上分组讲解试卷。

秦尚杰喝了一口热茶，脸上挂着淡笑。

“阳同学有什么想法？”

“我想，如果下午的试卷由我来讲解，会不会比较有说服力？”

秦尚杰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五张卷子，你都可以？”

阳星言点点头，继续说：“下午的测试我也参加……”

参加测试除了避免有学生说他躲在办公室不敢上场考试，还有就是他需要做题的时间。

所以不如直接跟着他们一起考，还能够减少质疑声。

当然，他也考虑到了有的人会怀疑他提前知道答案。

答案可以抄，但是解题思路和思维逻辑是抄不了的。

所以他来讲解是打消怀疑的最好办法。

他抿唇，想了想又说：“单场竞赛考两个小时，两场竞赛考4个小时，我跟两场竞赛的同学一个考场，写五张卷子。”

“您看这样行吗？”

张君厚有些担忧，不是他不相信阳星言，只是阳星言这么做，有一丁点的失误都会让质疑声变得更大。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不起眼的小失误都会被放大。

他想说，实在不行，他可以出面替阳星言担保。

但这话张君厚并没有说出口。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可以相信阳星言。

而秦尚杰就没这么乐观了。

他对阳星言的了解全都是通过张君厚，算起来，他跟阳星言不过刚认识几分钟，自然摸不准阳星言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对于闭关集训的各位学生来说，一个晚上的时间是很珍贵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秦尚杰没有一口答应阳星言的提议，他模棱两可道：“下午你先跟着大家考试看看。”

……

阳星言走后，张君厚在秦尚杰的办公室多坐了一会。

“我说老张，你找来的这个小同学会不会有些口出不逊了？”

4个小时写5张竞赛卷子，哪个学生敢这么放话的？

张君厚摇摇头，他很想说，实力足够强的前提下，说这些话并不是口出不逊。

但他好像也没真正了解过阳星言的全部实力。

现在，一切只能等阳星言下午考完试。

*

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学生们吃完午饭后就要准备全体测试了。

阳星言和5位参加两项竞赛的同学在一间小教室，其余学生按照参赛类别安排在其余的教室。

其他考生到达考场时，发现阳星言也坐在教室里，心中止不住的疑惑。

但是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神情太过严肃，他们谁也不敢交头接耳。

曲雪漫和苏停年也觉得奇怪，阳星言不应该在监考队伍里，或者是在办公室跟其他老师研究未来的课程内容吗？

考试一点半开始，五点半结束，完成卷子的学生可以提前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