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气氛依旧灼热着，并没有因为个别人的离场而受到任何影响。

“真热闹啊，莱姆斯，我们也去跟着年轻人们一起摇摆摇摆。”小天狼星拉着卢平的胳膊跃跃欲试。

“等等，西里斯，你有舞伴吗？”卢平连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莱姆斯，难道你不愿意和我跳舞吗？”小天狼星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领结。

邓布利多特别允许了他和卢平两个校外人士参加了这次舞会。

今天他打扮的格外骚气，微长的头发用皮筋扎在了脑后，白色的衬衣外面搭着黑色的无袖西装，薄薄的衬衣布料下隐约透着他完美的肌肉纹路，加上他那张帅气的脸，透露着一种野性张扬的美感。

很多女孩子甚至在偷偷的看他。

卢平就比较普通了，他只是换上了一套新的米黄色的西装，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并不拮据了。

“我拒绝，西里斯，我可没看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跳舞的。”卢平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和小天狼星拉开了距离。

“莱姆斯，你真是……”小天狼星吐槽着卢平，却看见了卢平斜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熟人，“你看，这不是我们的西弗勒斯吗？”

斯内普还是穿着他那一身黑色的长袍，头发不知道有没有洗一洗打理一下，一脸阴郁的站在那里。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吵闹。

小天狼星顺手拿起桌边的一只高脚酒杯，倒满红酒，向着斯内普走去。

“噢，西弗勒斯，你没有舞伴吗？”他轻轻旋转手腕摇晃着酒杯，眼神轻蔑而嚣张，“怎么都去跳舞了，就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是他们不肯带你玩吗？”

斯内普皱了皱眉，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别这么喊我，怪恶心的。”

小天狼星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黑色的长袍，油腻的头发，跟小时候简直没有任何变化，小蝙蝠长成了老蝙蝠，老实说吧，西弗勒斯，你究竟多少天没洗头了？”

“看样子，在阿兹卡班这么多年，摄魂怪们也没能把你脑子里的芨芨草清除出来，你简直比巨怪还要愚蠢。”斯内普的嘴巴也惶不多让。

卢平看着他们俩剑拔弩张，连忙走了过来，可别在这打起来了。

“噢，可以了，别像孩子一样拌嘴了，西里斯，西弗勒斯，我们该好好享受这场宴会。”

斯内普看了卢平一眼，没说什么，这两个人同样的让他厌恶，他转身大步向礼堂外面走去，黑袍长长的衣摆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他觉得今天真晦气。

“我说你招惹他干嘛，西里斯？”卢平无奈的看着小天狼星。

“看他不爽，就想骂两句。”小天狼星脸上挂着肆意狂妄的笑容，就像他们年轻时那样。

“别老跟他过不去了，西里斯，这些年，他也不好过。”卢平的目光看向舞池里，“邓布利多教授还跳得挺不错。”

小天狼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是扭得挺好，我听纽特说过，这叫什么老来俏。”

舞池的中央，邓布利多抱着麦格旋转着。

“米勒娃，放轻松点，别绷得那么僵硬。”邓布利多小声说着。

麦格稍微放松了一点，却看向了一边。

边上的海格抱着马克西姆夫人一脸的陶醉，两个巨物像大型陀螺在舞池里转动着。

她有点想笑。

“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有点滑稽，不过他们俩一直都这么腻歪，但愿三强争霸赛结束的时候，海格不要哭鼻子。”邓布利多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两个巨人。

麦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邓布利多脖子上失去光芒的镂空吊坠笑了笑。

邓布利多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腰后，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舞池里摇动着。

他已经很年迈了，只是眼神却依然清明，身上熏染着甜甜的糖果味道，甜得麦格眼睛有些微红。

她看见了角落的纽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斯卡……纽特，他怎么还是一个人？”她的声音很轻。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邓布利多无奈的笑了笑，笑容里都是苦涩，“我也一样。”

他感受到，麦格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在颤抖，那细微的颤动沿着手臂震动到心里。

“抱歉，阿不思。”

邓布利多依然搂着她：“没有必要道歉，米勒娃，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一直知道的。”

顶灯在头顶投下灼目的光芒，麦格看着邓布利多那张慈悲却苍老的脸，恍惚着，眼泪忽然滑落了下来。

“噢，怎么了，米勒娃，是我让你想到伤心的事情了吗？”邓布利多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递给了她。

“没事。”麦格擦了擦眼泪，然后很自然的把他的手帕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塔楼的钟敲响了三声，浑厚悠长的钟声回荡在霍格沃兹的上空。

时针走向了数字九。

麦格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向了邓布利多，对着他微微张开双臂：“今天可真让人高兴，来拥抱一下，阿不思。”

“噢，好。”

邓布利多伸手拥抱住她，他们在耀眼的灯光下静默了许久许久，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恨不得永远都不离分。

最终麦格松开了他，她摸了摸邓布利多苍老的脸，试图把他脸上的沟壑抹平：“我想起了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那你快去吧，米勒娃。”

邓布利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掩饰的很好，对方没有发现。

麦格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我们再见，阿不思。”

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夏天的雨夜一样，没有回头。

邓布利多一直目视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他握住胸前的吊坠，贴近心脏，闭上了双眼，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有些眩晕。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下来，滑过他微微颤抖的双唇，落在他暗灰色的衣领上，晕开一摊悲伤的水渍。

“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