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酒楼的试营业吃客爆满，之前被封了几天，这突然就开业了，很多人其实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接了盘，结果看到了周家管家，周山长为人清高，即便家里有几个铺子那也是以夫人名义开的，如此高调还让管家出来做掌柜，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酒楼内摆放了冰盆，那屋角竟还有一人在拉着什么，一进门顿觉凉风四溢，凉爽至极。等大家落座，才发现每张桌子还有一张菜单，有些菜品是以前酒楼就有的，但有些就没听说过了，不用想大家全都点了新菜品，结果一试味纷纷大加赞赏，这酒楼虽低调开业，没想到这菜竟如此令人惊艳，尤其酸菜鱼和剁椒鱼头，堪称绝味。有那不差钱的，临走便预约了隔壁的高档餐厅。中午吃过饭的回去一宣扬，晚上酒楼便又爆满，连高档餐厅都满客。

每个来吃饭的都要去看看风轮扇，结果一天时间就定出去十台，每台五十两，之所以定价高，林子汐说卖得就是个新奇，有那聪明的拆开可能就会仿制了，所以也就挣个头里的钱。另外贴在门口的话本子广告也发挥了很好的效用，吃完饭的人没事就闲逛去了书肆，有的两人合买了一本，一看便停不下来，最后狠狠心又掏钱买了一本，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闹市口广告的宣传，两百本很快就清空了，还有一些没买到的懊悔不已。孙掌柜脸都笑僵了，一下午就卖了四百两，即便三分利那也很可观了，他对林姑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家生意如此好自然让很多人眼红，但是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那些权贵之家多多少少都有几人在华阳书院求学，自然不想得罪周山长，有些竟还想着去捧捧场，欲行巴结之事。

林子汐的招工告示贴出去后，只一天功夫便有几十人来报名。周长宁让林子汐干脆给她家铺子也顺手选几个吧。林子汐计划着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招聘考核吧，笔试加面试，另外还有私下查访，这就是影卫的活了。

笔试考题以所报职位的专业知识考核为主，账房的笔试则以铺子成本管理，账目核算与分析为主。

一场笔试下来刷掉一小半，意料之中的事，接下来的面试主要考核沟通应变能力，影卫们轮番上阵，各种刁难，又去掉一小半，剩下的影卫们便去暗访了。

林子汐今日一早又去了趟庄子，一是杀猪饭的事，二为烤鸭店的事。她到了之后，便将几个庄头喊到一起，吩咐了杀猪的事，这几个庄头还不了解林子汐的做派，心里只夸这主家当真是大方。

继叔公听闻要杀猪便跟了过来，“小汐啊，你说的那法子，已经试了。”

“哦，猪还好吧？”

“挺好，伤处涂了你给的碘酒，喂了药片。”

“嗯，煽过的猪长得好。”

“我得盯着，养了一辈子牲口还没听过这法子，所以说还得多读书，读书懂得多啊！”继叔公感叹道。

“呵呵，那当然。对了，那两庄子鸭子够不够我那铺子用？”

“生意好的话肯定不够，不过已经买了不少鸭苗了。”

“嗯，不够就让庄头在别处收，还有鸭蛋尽量多腌些，糕点铺子需要的多。”

“好，回头我就让庄头去收。”

林子汐接着赶去木老爷处，“木爷爷，生意来了，十台风轮扇。”

“这才一天就卖出去十台？”

“酒楼生意好，你猜我开价几何？”

“最多二十两？”

“哈哈！”林子汐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两？”木晋渊和木晋尧同时惊讶出声。

“嗯呐，估计今日还会有人下单，所以大家赶紧做起来，也就这阵子生意。”林子汐将五百两银票递给木应，这五十两收的就是创意的钱，且一开始的目标客户就是有钱人，这风轮扇虽说拆开很容易复制，可谁让你想不起来了。

木应不欲收这么多，奈何财大气粗的林子汐根本不给他推让的机会，“我铺子里的就算占便宜了，木爷爷不要跟我客气了。”

“行。咱爷俩不客气。”

“这就对了嘛，榨油机还要麻烦木爷爷了。”

“问题不大，这里人多，事情做起来快。”

“木爷爷办事我放心，加油！”

“加油！”木应举起拳头，所有人都学会了。

林子汐留下来吃了一顿热闹的杀猪饭，顺便将猪大肠和猪血带了些回去，准备给那位做点肠旺面。林子汐带回的猪大肠实在是不少，阿娘便带了些去酒楼，做了一道酸菜猪大肠，没想到竟然不够卖的，吃过的都感叹下水竟也做得如此美味，于是阿娘建议在酒楼增加一个卤肉窗口，可堂食可外带，管家赶忙去猪肉铺子定了货。

影卫们在那些面试通过的人家蹲点暗访，看看这些人品行究竟如何，那些不善待家人的，邻里关系不睦的就不考虑了。半天一夜下来倒也是刷掉几个人，有那一个酗酒的，在家喝完酒耍酒疯打婆娘，还有一个走在路上遇到一个小乞丐，直接将人踢到一边，再一个和婆娘聊天已经想着以后如何捞油水了。

第102章 烤鸭烤肉

剔除掉品行不端的人，最后剩下十几个被录用了，一个月的试用期合格便可以转正。十几个人被分配到各个铺子，粮铺和杂货铺子基本不用改动，人到齐了补点货就开业了，一样的低调。

杂货铺子的货品与周家的还是有所区别，林子汐做了一些调整，比如这个油、酱和白糖，皆是限量供应都来自空间超市，价格不低，针对南边的高消费群体。门口贴着林子汐做的油画效果的广告牌，清亮透彻的大豆油、色泽诱人的辣酱和洁白如霜的白糖瞬时就吸引了过往路人的眼球，有的人被价格吓退，自然也有不差钱的，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下人，都舍得买点新奇玩意回去讨主家欢心。小二根本无需多话，实物比油画更有说服力，连带着铺子里其他货物也卖出去不少，掌柜的第一天上任别提多高兴了。

林子汐考虑到以后货源的可持续性，让阿奶最近主攻做辣酱，前世阿奶的辣酱做得就不错。

“小汐啊，我这辣酱可离不开豆豉，以前我都是用现成的，这里只能自己做了。”

“先用超市里的，再做些，去庄上吧，那里人多地方大，以后这铺子供货不能指望超市。”

“不若再做点豆腐乳吧，我做的辣腐乳你不也说好吃嘛。”

“对，干脆建个作坊，等我们走了，这些佃户家的妇人们可以接手，也好给他们多个进项。”林子汐边说心里边盘算着。

“行啊，庄上那么多地，除了供应酒楼的菜蔬，其余还可以做一些腌菜。”

“供应杂货铺子外，酒楼也可以带货。得让大家开点荒地出来先种点黄豆。”林子汐递给阿奶一沓银票，让她赶紧去庄上安排。

酒楼今日刚一开张香味便飘了出来，后生们连夜在酒楼一角隔出来一小间，开了一个窗口，做起了外带生意，同样门口贴了一幅广告，卤大肠、卤猪蹄、卤猪头肉的画面让人垂涎欲滴，这可是林子汐熬了个通宵画出来的。路人们饱受视觉与嗅觉的双重考验，无一人空手离开，这街上别家铺子掌柜的也都被这香味吸引了来，几个一凑干脆进去搓一顿。有了中午这一拨试味的，晚上生意就更好了。

从庄子上带回来十来只鸭子，林子汐昨晚便让厨子将鸭子收拾干净并填好腌料缝好针。她前世看到过烤鸭店用大缸来烤制的，于是让人买来了两口大缸搁在院子里，今日清晨阿娘便开始给烤鸭烫皮，上皮水，将缸底铺满木炭，点燃木炭后，将烤鸭挂在缸沿上，盖上盖子。林子汐灵机一动，让影一又买了几十斤五花肉，腌起来准备做脆皮五花肉，想起那嘎嘣脆的肉皮，林子汐吞咽了下口水，真是好久没吃上了。

小院里很快充斥着烤鸭的香气，两个院子里除了燕大侠和云苍因为重新接骨需要卧床，其他能走动的全部都围在烤缸前。

“林夫人，这还要烤多久啊？”花非雪大声问道。

阿娘正在灶间教做甜点了，忙走出来回道：“快了，一盏茶功夫即可。”

“我这鼻子都快香掉了。”司徒夫人打趣道，原来她是不怎么说话的，现在熟稔了，也渐渐放开了。

那些小姑娘们纷纷应和。隔壁院子里一孩子登了梯子趴在墙头，也频频点头。大家看到了，齐齐大笑出声。

“对了，那烤肉可以挂了，你们谁试试，先浇点皮水。”

“我来。”毒医抢先一步，她也是性情中人，呆了不到两日，听司徒夫人唠嗑，知道了很多林家村的事情，她也喜欢上了林家人的相处模式，真诚随意。

几十条肉串，人人都抢着上手，看得那墙头上的孩子都恨不得跑下来。

待得烤鸭出炉，大家的眼神都黏在上面，色泽红润油亮，香味扑鼻。阿娘开始展示片鸭技术，一盘接一盘的被端走了，面皮、酱、葱丝和黄瓜丝都准备好了，怎么吃只要一人做示范大家很快就会了。墙上那孩子鼓起勇气有些羞涩地说道：“请问我能用银子买点吗？”

小汐娘笑着说：“不用买，你过来吃就是。”

那孩子一听，立刻欣喜地下了梯子，其实那梯子一直有下人扶着在，他吩咐道：“去备点礼，我要去隔壁吃烤鸭。”

这边院子已打开门，那孩子拎着两提糕点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礼，虽只五六岁的年纪，可见家教极好。院子里本就有几个孩子，司徒明心走上前，拉着他来到桌前，递给他一盘烤鸭，“吃吧，别客气。”

“多谢。”那孩子客气答谢。

“我叫司徒明心，这是林子安，那两个是小云和小时。”

“我叫陈寒舟。”

“寒舟，平日无事你便过来，我们这院里每日都有好吃的，不用客气。”

“嗯，我知道，香味都飘去我家院子了，我家厨子做的饭菜都不香了。”

“哈哈，那你便过来吃饭好了。”阿娘娘笑道，这孩子挺可爱。

“真的可以吗？”陈寒舟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惊喜。

“只要你爹娘同意，我家吃饭每日都是很多人的，热闹得很。”

“好，我回去便说。”陈寒舟高兴地直点头。

五只烤鸭很快就分完了，那六个影卫昨日就得到消息，今日干完活就跑了过来，这么多张嘴眼见着五只鸭架子光条条的出现在桌上，阿娘又将鸭架子剁开，回锅油炸，一锅酥脆喷香的鸭架子又被影卫瓜分了。大家显然没吃好，眼睛又盯着那缸五花肉了。

阿娘将学徒们做的甜品和冰饮拿出来，招呼大家品鉴，陈寒舟当然也有份，考虑到孩子们肠胃弱，阿娘给他们的都是小份的。

“寒舟，是不是第一次吃？”明心问道。

“嗯，这蛋糕和冰饮真好吃！”寒舟小口不舍地吃着。

“以后想吃可以去铺子里，抱朴书肆旁边新开的糕点铺。”

“好。”

陈寒舟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周长宁的说话声，“好啊，有好吃的不叫我。”

阿娘正好打开烤肉的盖子，便回道：“来得刚刚好，脆皮五花肉好了。”

“哎呀，真得香啊！”周长宁盯着那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恨不得直接拿上一根啃。

阿娘将肉切好，撒上干料粉，示意大家开吃吧，在林家村吃饭一不能客气，二不能斯文，三不能说话，显然这些人耳濡目染也做到了。

陈寒舟自是不知道规矩，不好意思挤进人群，司徒明心看着着急，直接给他盛了一盘子，又挤进去给自己盛了些，两个人便坐到一边慢慢吃了起来。

“我跟你说，我们家人多，吃饭绝对不能客气，你看到了吧，都在抢，迟了就吃不上了。”司徒明心认真地传授着经验。

“你家好热闹，饭食也好吃，真让人羡慕。”

“不用羡慕，你来便是，不过我们在这里不会长住，找到伯伯后我们便去滇城了。”

“滇城？”陈寒舟心里有些失落，刚刚结识到了新邻居，不久也要离开了。

“嗯，那里四季如春，可美了。”

陈寒舟回去的时候，阿娘给他装了些甜品，嘱咐他不能久放，回去就让爹娘尝尝，陈寒舟再次道谢后就回去了。

没过一会，陈家人上门来了，来得是一个五六十的老人家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陈寒舟跟着身后。那老人家看上去身板硬朗，双目有神，进门便大声说道：“老朽冒昧打扰了，不知哪位是主家？”

林子汐阿娘站了出来，“老人家好，我夫家姓林，有事出去了。”

“哦，林夫人好，感谢你招待我孙儿，说实话自从你家搬过来，这每日里饭食的香味真是诱人啊，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在此搭个伙啊，银钱好说。”

“呃。”一院子的人都没想到这家人如此有趣。

“可以，银钱也不必说，我们在这里也住不长，你们不必客气。”

“那怎么行，这样，每日肉菜我直接让下人送来，到了饭点我们便过来叨扰。”

“那好吧，今日晚间便过来吃吧，只是我家人多，不到之处万望担待。”

“无碍，我也不是那讲规矩的人，随意便好。”

那老人家笑着离开了，让儿媳妇和孙儿留下叙话。

陈夫人走上前和大家见礼，是个端庄大气的。几个夫人在一起一下子就聊开了，原来这陈寒舟的父亲是开镖局的，也是继承父业，家底殷实，只陈寒舟一个孩儿，平时教养得也极为严格，请了先生上门教学。

“一个人孤单了些。”花非雪想起了菲儿。

“唉，我这身子不争气，生下寒舟便再难有孕。”陈夫人叹着气说道。

“陈夫人让我搭个脉。”毒医走上前。

“对了，这位可是名医，你让她看看。”花非雪介绍道。

“那便有劳了。”陈夫人眼中露出希冀之色。

毒医诊了一会，说道：“可治。”

“真，真的？”陈夫人激动地语带哽咽。

“等薛大夫回来，再让他诊诊，他药铺有药，应该没问题。”

“哎，好好，我真是遇到贵人了。”陈夫人抹着泪。

晚间阿娘用鸭杂做了一大锅鸭血粉丝汤，酒楼里送来了一些卤菜，再将庄子上送来的蔬菜给炒了几大盆，让学徒做了一锅鱼汤粉，脆皮五花肉又烤了些，人太多，只能是自助餐的形式，六影卫再也赶不走了。陈家老爹看到这样式的吃饭，顿觉有趣，待饭菜进了嘴，他便明白为何人人都不说话，夹菜的速度还非常快，他也顾不上说话，只一个劲地吃，陈寒舟有了之前的经验，便也跟着司徒明心快速地盛菜，然后跟众人一样挨着墙边一溜坐下来吃，吃饭的时候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和喝汤的咕噜噜的声音。

不知谁打了个饱嗝，接着又是一个，连饱嗝声都是此起彼伏。林子汐和云翊单独在房内吃，林子汐嚼着嘎嘣脆的五花肉，喝着鸭血粉丝汤，简直不要太惬意。“云翊，这脆皮五花肉一定能大卖。”

“不能多食，会腻。”

“用生菜包起来吃，我去拿点。”林子汐闪身进了空间。

云翊用生菜裹着五花肉果然味道清爽了许多，不过也只是吃了几块，便喝起了鸭血粉丝汤，“食材只要处理得当都很美味，如这鸭的下水和猪的下水。”

“就是洗起来太费事了。”

“估计这泸城里不久便会有人模仿。”

“我们要做到一直被模仿，却不会被超越。”林子汐借用了前世一句广告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