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少女一动未动。嘴角的笑容却骤然乍现。

没有迟疑的杀戮，绝对的手段，直接震撼住蠢蠢欲动的暗势力。感觉到隐藏在人群中不断靠近的冷家暗士不动了以后，这才冷然一笑。

早料想过冷建国的绝情，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绝情，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再客气什么了。

“晓月，当年长公主慕容雪出嫁时的贴身婢女，曾经是将军府管家，帮长公主管理偌大将军府。十六年前，长公主生一女，其为奶娘。此后一年，长公主携幼女移居北苑。晓月未曾跟从，同年三月，晓月成为大将军侧室，为其生下一子。五月，北苑被血洗，固秀郡主失踪，长公主当场死亡……”

“不要说了！”

冷建国突然打断她的话。

冷无心嘴角的笑意更加大了。

这整整的六年，在谷中的六年，他真以为她什么也没有做吗？当年的人，一个也逃不了！是当年，是慕容雪那个为了女儿倔强的傻女人的当年。是她在谷中被人教育了六年情仇的当年。

冷建国真当她查不出来？

只要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没有办法做到斩草除根，那么就要做好被斩草除根的准备！

当年母亲身边的小宫女如何成为现在备受宠爱的侧室。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但是，记忆里血样夜晚里，在这具身体深处的记忆里，晓月绝对是不可饶恕的村存在！弑主！是死罪！

“不要说了也可以，那么冷将军对我提的要求，想必也是那么爽快吧？否

则，在太子面前，说出后面的话，我们双方都不好受，不是么？当然，我最多是心情不好而已，冷家就不能保证了只是心情的问题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冷建国听冷无心提到太子二字时，身子已经有些瘫了。他以为，冷无心不认识，却不想，她认识。还抓住了机会，彻底将他踩在脚下！

谋杀长公主，谋杀结发妻子。

这两宗罪，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让整个冷家天翻地覆。

他，别无选择！抑或者说，少女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死路，将看中的猎物逼入死路，看其挣扎求生。这正是豹子的喜好。这少女，不是他女儿，是魔鬼！

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绝对的魔鬼！是他惹不起的魔鬼！

无心话里的宠姬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一个，但是冷建国却很明白。是冷幽月的母亲姜氏。当年的错事，那场杀妻杀子的错事，正是因为姜氏。因为爱姜氏，所以不忍让她屈居妾位。才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一！”

数的很快，冷无心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眼看着二就要落下，所有人的心都揪着紧紧的。冷建国还未开口，冷无心仍旧继续。这样的僵持，气氛比战场还要肃穆。

“等等！”

又是刚才的少年，火红的头发似乎已经飞舞起来。眸子里全是怒气，仿佛可以看见其中火簇。

“二！”

少女丝毫没有理会他，数的更加掷地有声。

“该死的女人，本太子命令你闭嘴！”

慕容夜的怒火将理智烧的一点不剩。什么礼仪，什么教养，统统被扔到了爪哇国。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视与他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一点女子应有的温婉，反倒强势冷血的女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太子的权威被踩踏了，踩踏的理所当然。

“三！”

三一落，尘埃落定！

冷建国的心也随着那个数字狂跳。

鸦雀无声。

偌大的江陵城像是死城。

所有人都在静默。

屏住了呼吸。

少女的一举一动再次成为焦点。所有人都在看，看冷无心究竟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报复，看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无心的手渐渐举了起来，很缓，很慢。轻纱混着青丝飞扬。黑色眼眸更加黑暗，如花唇瓣还带着浅笑。她真的很慢的动作，慢条斯理。丹凤眼甚至还带着些睥睨。

血色玉箫被横在花一般艳丽的唇瓣边，美到诡异！

“原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爱情……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傻瓜，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轻柔的声调，喃喃自语，几乎没有任何人听见这近乎女儿态的自言自语。

“血色玉箫暗飞声，绝色倾城几人闻？都道箫声诉离殇，不知已到地狱间。姑娘，没想到可以在这里找到你。”

声音清雅。

冷无心没有回头，但是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