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完美的公子。

他一路走来，周围宫女无不侧目。

太绝美。

从来没有人可以将这样淡的颜色发挥到如此的存在感，光是凭着这份气度，就已经可以看出不是寻常人物。

落寒衣的无辜纯粹眼神，南宫无伤的妖孽气质，慕容澈的澄澈，东方绝的邪魅，似乎每一个人的特质放在他身上都可以用。

温暖如春的庭院，冷无心突然之间觉得彻骨冰寒。

这人……这人……这人的瞳孔里，全是空白！

即使是再好的伪装，都没有办法伪装眼睛深处，冷无心没有办法，南宫无伤亦没有办法。于是，冷无心用冷漠冰封，而南宫无伤雾霭沉沉，让人看不清晰。但是，本质上，他们两人依旧是没有能伪装到瞳孔深处。

但是，方才她看向此人眼眸的时候，只看见大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空白。全然的纯粹，和落寒衣的纯粹不同，此人的纯粹，是完全没有的空灵。

太空灵。

因为太空灵，所以无论是将什么样的气质，安在他身上都可以。

就像一张白纸，无论是画出什么样的颜色。

可是，人怎么能是白纸呢？

人怎么可能做到白纸一样，没有任何欲望，没有任何希翼，没有任何想法，这样的人……还算是人么？

冷无心似乎有一点明白，为何各代帝王，会如此尊重大祭司家族了。

这其中，定然隐藏着惊天秘密。

就算是帝王，也不一定能够知晓的，绝顶机密。

冷无心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机密，会改变些什么。但是只是心底的想法，到底只是猜测，秘密的事情，还没有个准，何况是改变什么。

“帝王的条件是？”

银色眼眸对上灰色眼眸。

两种极为相似的颜色，碰撞，错开。

剔透的人。

这是冷无心对此人的第一感觉。

直接的人。

这是冷无心对此人的第二感觉。

可以说，此人绝对不是不通事故的人，只是不愿意做那些面子活。抑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是不在意。

冷无心可以感觉出他口气中的漠然，漫不经心的感觉，仿佛，

冷无心提出的条件一旦不符合他所涉及的底线，那么凉月的生死，就可以被放弃了。

若是说他不在意，那么，匆匆赶来，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家族需要。”

突兀的，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冷无心一惊，再次对上那双银色眼睛。

很剔透的颜色，可以清晰看见瞳孔中印出的少女不可置信模样。倒是她失态了，居然失态了。在身边还有人的情况下。似乎除了南宫无伤，能够轻易让她失态外，还没有人可以做到第一点。

“因为家族需要。”

仿佛是害怕她没有听清楚，绝色男子再次重复。

因为家族需要。

将这句话在脑中过滤一遍。

冷无心浅笑出声。

原来已经冷漠到了这种地步。原来，这就是他匆匆而来的解释。因为大祭司家族在这一代已经只剩下凉月和他两人，所以，家族需要，在必要的条件下，是要留下凉月的，不是因为亲情，只是因为家族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人。

若是这个被凉月知晓，不知道那女子面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她知晓。”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冷无心终于敛起心神。

若是说方才的预测回答，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那么这一次，就绝对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冷无心似乎明白了，所谓大祭司的能力。

“她知道，所以才养成那样的性格，本宫甚为怀疑，那些娇纵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了。”

这一次，冷无心没有在隐藏，将心底里的疑问说出来。

没有办法隐藏，那还隐藏什么？不如摊开来说，这样不是更好。大祭司绝对不属于聪明人和蠢货两类人。

大祭司的能力，便是预测心神么？

“不错，她那么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方才挑衅帝王，也是我让她那么做的。”

一样空灵的声音，一样空灵的气质，一样空灵的表情。

这个男人，像是水晶，谁也看不清楚他的真实一面，偏偏的，你又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所有面。

冷无心挑眉，直接承认是挑衅她？

“原因呢？”

大祭司第一次正眼的看向冷无心。

盛装华服，挡不住比男子更甚的风华，更难得的是，在这样的风华之下，又是一张欺骗世人雅致的脸，常年带着笑意，在娇嫩唇瓣边形成浅浅笑纹，让她不笑的时候，也像笑着一样。长裙摆拖沓在地上，卷成一圈花瓣。

“凉墨白。”

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凉墨白。”

曼曼清音，女子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直视站在她面前的银衫素颜公子，公子则依旧空灵悠远，如天边白云漫卷。

“因为我是凉墨白，你是冷无心。”

因为我是凉墨白，你是冷无心。

这样的解释，就是对为何让凉月来挑衅的解释？似乎，这两件事情，一点关系也拉不上。

因为我是凉墨白，你是冷无心。

冷无心沉思。

因为我是凉墨白，你是冷无心。

那么她可以不可以理解为，因为她是帝王，他是大祭司？

“可以。”

凉墨白再次在冷无心身上投注目光。这女子很聪明，几乎一点就通。

冷无心已经习惯了他的突兀回答，含笑眼眸，等着他下面的解释。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就如同，帝王能够站在帝王的位置上，而我站在大祭司的位置上。不是每一个身份，都能用天生尊贵来概括。在尊贵的称呼之下，万民之上，帝王与我，都必然会付出代价。”

对上冷无心等待他继续说的眼睛。

“当年，前帝王之所以离开瑶姬，血缘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身为帝王，必须要创造出纯正的灰眸王者。而灰眸王者的成功率实在是太少了，又不能同族亲缘之间乱伦。”

后面的话，被冷无心接过：“所以，大祭司家族的银眸，就成了造就灰眸王者的最佳选择。因为开国帝王定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祖训，所以，每一任的帝王，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和大祭司家族的人在一起，于是……每一任的帝王和大祭司家族的大祭司，要留下孩子，直到是灰眸王者？”

所以，因为她是冷无心，他是凉墨白——因为她是帝王，他是大祭司。因为他们之间必须要有孩子，所以，他让凉月来试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