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是不是？”小蛮忽然笑了起来，悲怆而又凄凉。“把我身上的毒转移到他的血液之中，他怎么能够活得下去！”

“小蛮，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楚云狂有些着急地说道，“小汐，快动手吧！”

“不行！我不许！”小蛮激动地大声喊道。忽然，小蛮唇角勾起一个甜甜的笑，一脸温柔地看着楚云狂说道：“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去，那么，我希望那个人会是我。”

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毫不迟疑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小蛮！”楚云狂和安陵羽汐异口同声地喊道。刚才他们只顾着听小蛮说话，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况且，他们也没有想到小蛮的反应竟然会是这么激烈。

“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去，那么，我希望那个人会是我。”

“我希望那个人会是我。”

这句话如魔咒般印在楚云狂心上，一时间，竟让他的心痛得仿佛要窒息。

“楚公子~”小蛮无力地向后跌去，楚云狂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小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楚云狂一脸心疼地问道。虽然他不爱她，可是，他却是怜惜她的。怜惜她为他所做的牺牲，怜惜她的善良美好。

很多时候，爱，并不会和怜惜挂钩。不爱她，照样可以怜惜她。

小蛮虚弱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限眷恋地看着楚云狂，似要将他深深印在心底。

“小蛮，为了我，不值得，不值得~”楚云狂一脸忧伤地说到。他本想将这条命还给她的，可是，没想到却加速了她的死亡。这让他，此生此世如何能够心安呵！他不想欠她的情，可是，却欠了她一条命！

“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小蛮温柔一笑，风华无限，似要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光芒绽放。

很多时候，做一件事情，我们不回去在乎是否值得，只要自己心甘情愿、无怨无悔，那么，便足够了。

“小蛮，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楚云狂一脸愧疚地说道。他欠她太多，注定是无法偿还了。

“能够为你而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小蛮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的明媚，又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此生无憾。

“小蛮，对不起~”楚云狂心下凄然，只是不停地喃喃说道。

“楚公子，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阿丑，你们，一定要幸福。”小蛮说着，一脸期待地看向安陵羽汐，唇角浮起一丝略带哀求的笑意，“阿丑，你一定要，要好好照顾楚公子，他爱你，爱的好苦~~~”

“小蛮~”安陵羽汐使劲将眼泪挤了回去，一脸郑重地承诺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小狂的。”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她，竟然无法救回自己最好的朋友——小蛮。

小蛮中了合欢蛊，又伤及心脏，纵她华佗再世，亦是无能为力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小蛮走得安心一些。

“楚公子，其实，小蛮很久以前便见到过你~”小蛮脸上浮上一丝娇羞

。“若有来世，你一定要，你一定要多看小蛮一眼。”

还记得初遇时，他为她捡起遗在路边的手帕，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他那比星辰还要璀璨三分的眸子却深深撞入了她的心底。自此，她便有了一个小小的期待，希望，再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一次。

自小，她便被众人捧在掌心之中，何曾有过如此卑微的祈求。可是，自遇到他开始，她的心，便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

后来相见，虽然他已揭下了面纱，可是，她还是只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他那双比星辰还要璀璨三分的眸子，是世间无双的。

很多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爱了，便是爱了，再不后悔！

“小蛮，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要娶你，做我楚云狂的妻子。”楚云狂紧紧握住小蛮的手，希望能够给予小蛮更多活下去的力量。

“有你这句话，我便此生无憾了。我好想，好想回家~”小蛮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楚公子，你，你一定要，一定要幸福……”说完，便有些不舍地闭上了双眼。

“小蛮！”楚云狂和安陵羽汐心痛地喊道。“我一定会带你回家！”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

看到小蛮毫无生气的小脸，安陵羽汐的身子忍不住滑落到地上。都怪她不好，若不是她告诉楚云狂换血的事情，小蛮也不会这么快便死去。想到这里，安陵羽汐心中更是自责。

楚云狂紧紧抱着小蛮，英俊的脸上笼罩上一层浓浓的哀戚，泪，无声地在心底滑落。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小蛮也不会这样。”安陵羽汐紧紧抓住衣角，喃喃说道。为什么，她在乎的人，都要离她而去？先是明月，后是小蛮，她再不愿，经历这种锥心之痛。与其承受在乎之人离开自己的痛楚，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哭腔，心痛，无奈，可是，更多的还是内疚。

“阿丑，不要这样。”北辰墨自身后紧紧抱住了安陵羽汐，“看到你这个样子，本王会心痛。”

“王爷，你不是去了碧落阁吗？”他怎么来了？

“本王不放心你，所以，你和云狂离开后本王就跟过来了，没想到竟然看到小蛮她……”北辰墨亦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毫无生气地躺在楚云狂怀中的小蛮。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将真相告诉小狂，小蛮也不会这么快便死去。”安陵羽汐一脸愧疚地说道。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不要再自责了，小蛮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能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本王相信，小蛮心底是开怀的。”北辰墨一脸深情地看着安陵羽汐说道。

“谢谢你。”安陵羽汐仿若梦呓般对北辰墨说道。她心底是感激他的，纵然他伤害过她，可是，在她难过无助的时候，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守在他身边。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北辰墨唇角轻扬，一脸宠溺地看着安陵羽汐说道。

夫妻？

听到这个词，安陵羽汐久久不能回神，

他竟然说他们是夫妻？难道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还是，他爱上了这个作为阿丑的自己？

夫妻呵，只是，他们之间如何才能够回到从前？

“我要娶小蛮！”楚云狂充满坚定的声音忽然想起，打断了安陵羽汐所有的思绪。

“什么？”北辰墨和安陵羽汐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要娶小蛮！”楚云狂又一脸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这样也好，也算是完成了小蛮的一桩心愿。”安陵羽汐有些恍惚地说道。这样，应该也算是一个不算太悲伤的结局吧，小蛮总算是成为了她最爱的男子的妻，虽然，她已经无法感受到他的温暖拥抱。

“大师兄，你知道小蛮的家乡是何地吗？”楚云狂相信北辰墨定然已经对小蛮的一切了如指掌，因为他若想更了解作为阿丑的安陵羽汐，定然已经掌握了她身边的朋友的消息。

“小蛮不是北辰国之人。”北辰墨淡淡说道。

“那小蛮的家乡是哪里！”楚云狂心中有些疑惑，小蛮作为宸王府的丫鬟，怎么会不是北辰国之人？

“小蛮是卫国人！”北辰墨笑着说道，“你去问卫祈风，他自然会告诉你小蛮的家乡。”

不理会楚云狂满脸的疑惑，北辰墨拉着安陵羽汐便走了出去。再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安陵羽汐便会多一分的伤心，北辰墨才不舍得让他最爱的女子如此难过呢！

“我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陵羽汐又转身跑了回来，紧紧抱住了还在楚云狂怀中的小蛮。这是她和小蛮的最后一次相见，怎舍得离开？

“小蛮，你醒来啊，你要做新娘了，怎么能够不睁开眼？”安陵羽汐哭着说道。这一生，她怕极了生离死别，可是，自她穿越之后，却总是经历这些，让她该情何以堪！

“不要这样，你这样让小蛮如何安心？”北辰墨说着，便将安陵羽汐拉到了怀中。

感受到北辰墨怀抱的温暖，安陵羽汐没有挣扎，只是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卫国的风俗是人死之后便要火化，我们便按照卫国的风俗为小蛮举行葬礼吧。”楚云狂不舍地看了小蛮一眼，对着安陵羽汐和北辰墨说道。

“好~”

漫天的火光将小蛮娇小的身躯紧紧包裹，楚云狂一身白衣，站在这熊熊烈火的边上，似一尊棱角分明的雕塑。

待大火渐渐熄灭，楚云狂俯下身，将地上的骨灰小心地捧起，装入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囊。

“小蛮，我来迎娶你了~”楚云狂看着淡粉色的锦囊一脸甜蜜地说道。

腰带轻轻滑落，纯白的衣衫便随风渐渐飘远。纯白的衣衫之下，是一身大红的喜袍。楚云狂笑得迷离而又隽永，似要将所有的温柔倾尽。

“小蛮，我们，我们回家……”将淡粉色的锦囊轻轻放入怀中，楚云狂大红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小蛮，她真的走了。”安陵羽汐看着楚云狂离去的身影喃喃说道。

“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北辰墨将身上的披风紧紧裹在安陵羽汐身上，便偕着她向宸墨轩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