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萧泽琰的想法还是和她一样，她就不要别的。

他手往下滑，捏住了她手的针：“我说过，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和你一直走下去。”

说着话，他把那针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插回了她头上。红景僵了一下，才想起来。

“……这是你的酒后真言？”

洞房夜的话，她能记得，完全是因为那夜太疼。

“我就食言那一次，你不能以偏概全。”他很自然的挡开了红景和萧海璟的距离，按红景坐下：“这次我们分开走到关城，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我很想相信你的。”红景确实很感动，但感动很容易遮掩事实。

“三哥！”萧海璟急吼吼的打断：“你别被这女人蛊惑了！”

“唰！”

红景的袖里剑直接甩了出去——长久没练，有些失准，划过他的外袍下摆，落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萧海璟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 要是没长记性，我就给你好好长长。”红景一眼瞥过：“我和阿泽说话，与你何干！”

萧泽琰乜了一眼那短剑：“红景，你放心，我回宫之后，必然出来接你。”

“你确定你能回去之后还出来？就算不接我，你能自由出来吗？”红景自嘲：“别被我给说中了，君言何断真假呢。”

听到这句，萧泽琰想起被试探的时候，他眼神转深：“你当初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不说破，只和惠氏说了，然后一起试探我？”

“我没那么无聊，不喜欢猜来猜去，有话明说是我的风格，那天只不过是凑巧，那首板书就是那么说的，词我一个字都没改，你既然不想给我明确的回复，就不要提以前。”红景只不过想要他一个回答而已，很难吗？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接她，真要回去，是生是死都不在自己手里，这种状况下，她敢期望吗？

萧泽琰微默数息，让萧海璟出去。

“三哥，我在这儿看着你都能被这女人给说的完全带偏，我要是不在这儿，那还不得她说什么是什么啊？”

萧海璟不走。

他被刚才两番被吓，要是这么出去，他以后怎么在这女人面前抬起头？这女人……呸！十足的丫头片子！

红景其实不想在意，只是这人也忒搞笑了点。她说：“看来，我给你长的记性还不够，你是非得挨身上才会长记性的那种，短剑给我捡来，我让你尝尝美人眸的滋味儿。”

萧海璟还真下意识的去捡，腰都弯下了才反应过来急忙直起身：“我不捡！”

若不是这个反应，红景还真没想起来他只不过是十几岁——年龄虽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是心智，不过偶尔还是会有这种比较幼稚的举动的。

“你不捡，我捡。”红景一点儿没见外，只是才一动身，就被萧泽琰按住了。

他冷声说：“老四你出去，我们要说正事。”

越是如此他越不出去：“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424 人重命轻

“从我跟着你开始，你就没瞒过我任何事，现在竟然有我不能听的？”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吃醋，红景笑了：“也对，他也成年了，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萧海璟觉得除了一开始说的那点儿话，这红景就没半点儿可喜的！

“就你听到的意思。”红景摆手：“小孩子就老实坐着，没轮到你说话，就听着别张嘴。阿泽，你先说。”

萧泽琰唇角直抿，下巴崩起：“听你的想法。”

“我跟你一起去。”红景抬手，递向他：“遇山遇水，我们一起走，是风是雨，我们一起扛，你说过听我的。”

她指尖冰凉，但掌心湿热，萧泽琰伸手握住，还能感受到一点儿……轻颤。

一起走过山水，一起扛过风雨，这是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断，萧泽琰说了一个如实的可能：“若是去了就会死……”

“你若是把命看的那么轻，别人颠两下就没了，那自然会死。”红景没让他说完，这种话，是不能说完的，太丧，她换个方式，给他心理暗示：“虽然命不会太重，天能翻地能覆，但人想要命，却没那么容易的。立于天地之间，人是最有灵性的物种，生而公死而平，人和人，是平等的。”

……

萧泽琰 的眼睛发亮了——红景懂他！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懂，但这次， 是让他最悸动的——比上次还暖，不，这是热，是烫，他握紧了她的手：“是，我知道，命从没那么轻过！”

不是谁想揉捏他就可以揉捏的！不是想让他怎样他就得怎样的！

想到以前的种种，他觉得自己总算想通透了，原来真的不是错觉，是他一直没悟，不知道还可以换种角度换个方法，这一下，他觉得眼前豁开明亮，就算红景要和他一起，他也能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了！

但是——“那是个是非地，若是可以，我想要你永远都不知道。”

他的娘亲，就是这样的想法，很简单的，却从未得到。

红景理解，只不过，她有自己的决断：“若是你能，我当然高兴，但若是不能呢？何不在一开始就让我做好准备？就算事情不会发生，有准备的人，永远自信满满胸有成竹。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才是。”

“我从未怀疑你。”他说的认真：“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坦诚布公了。”

红景歪头：“你这个坦诚布公，是指一丝不挂吧？你怀疑我的还少？我把你救活之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是试探我，后来病好三分，你就想要我的命，别说你忘了，你失忆那段都没忘。”

“你不是说不提以前的吗？”萧泽琰眼神一偏，随后去捡起短剑，重新递给她：“这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你还不会防身用，吓不到人你就没底牌了。”

……

两人完全把萧海璟当壁画了，要是他自己不动，他们真就把他给忘了。

“你们说完了没有？”

他都听到了什么？一丝不挂？还是老三？画面感不要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