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贼做父？

“你之前说过，在七天之内西夏国就会改朝换代。那照这样看来，皇甫瑞注定会死于幕紫修之手？”林曦然闻言缓缓道。

风祁墨闻言，微微一笑道：“皇甫瑞的命，自有人替他收。算算日子，唔，差不多就在今晚。”

......

夜晚，长生殿。

“恩~啊...皇上，皇上...”一阵阵娇喘之声从床笫之间传来。

皇甫瑞看着身下的女子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样心中的欲望便更甚了。

可惜，片刻后。

他力不从心了。

“皇上，人家还要嘛~”那妃子见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有些不满的嘟起了嘴。

该死，他竟然不行了！

皇甫瑞此刻也是大汗淋漓，但心中更多的是羞恼，听了那妃子的一番挑逗并不为所动。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滚下去！”

“皇、皇上？！”妃子闻言满脸错愣。她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得罪了他？！

“滚！不然我就把你打入冷宫！”皇甫瑞怒吼道。

那妃子闻言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立马利落的下了床。看着洒落一地的衣服，她只好战战兢兢的去捡。

就在那妃子正要捡到自己的外袍时，一只绣鞋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上面。

女子顺着这只鞋子往上看，却见来人一身华服，头戴珠翠，妆容端雅。

这、这是...

妃子的瞳孔骤然猛缩，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

“哎呀，抱歉。”妃月见状，又轻轻挪开了脚，对着前者嫣然一笑。

那妃子只得草草捡起外套，朝着两人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走了。

“妃月？！你终于肯来看朕了？”尚在床上的皇甫瑞见状一阵惊喜，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有些衣衫不整，未免有些尴尬。

“我听说陛下最近身体有些抱恙，便特地做了莲子羹，来探望陛下。”妃月说着，便示意一旁的丫鬟端莲子羹上前。

“只要你来了就好！只要你来了...”皇甫瑞说着，想都不想的端起莲子羹就吃。

妃月见状也坐到他的跟前，笑道：“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能来看陛下是妃月的荣幸。”

“可你之前都没，没来看过我。妃月，我知道自己很不好...朝堂之上的事也一直都是你在费心。但你放心，待幕紫修一死，没了后顾之忧后，我就...”

“你就怎么？陛下为何要这么执着于杀幕紫修呢？明明他身体里流的依旧是皇甫家的血啊。”妃月柔声道。

“你、你都知道？！”皇甫瑞闻言，不可思议的抬头。

“幕启明的发妻早逝，后者又未曾纳妾，他哪儿来的子嗣？朝廷上下都知道幕紫修乃幕启明的义子，难道他们都未曾推敲过他的真实身份？”

“陛下，早在你前期费尽心思追杀幕紫修的时候，他的身世救被有心之人得知了。你的父皇，皇甫弘弑兄夺位，政变的噱头却起的冠冕堂皇。可惜啊，卿非帝王相。”妃月每说一句，眼前的皇甫瑞脸色便白一分。

“你为什么说这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妃月？！”皇甫瑞惊慌的想去抓妃月的手，却被后者巧妙的避开。

“皇上，你还信不信我？”

“信！我信！”皇甫瑞神色激动道。他无法离开妃月，他知道自己无治国之才，所以从登基第一天开始，妃月就在他身边辅佐他。他的懦弱、痛楚，只有她一人真真切切的知道。

即使她刚才说了如此让他心凉心慌的话，可他仍旧愿意相信她。

即使是绝望的相信。

妃月见状微微抿了抿唇，随及便起身离开道：“那陛下就安心的去吧，那碗莲子羹...无毒。”

冷冷撂下这句话后，妃月便只身离开了长生殿。

尚在床上的皇甫瑞闻言心中大震，半晌才缓缓回过了神：“来人！快来人！来人啊！”

可惜整个长生殿浩浩荡荡，却无一人回响。

人呢？！

人都去哪儿了！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皇甫瑞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丫鬟的面容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娘娘说了，欠债就要还。陛下还是要血债血偿。”小丫鬟轻轻笑道，她的脸上虽有笑意，但一字一句却充满了杀意。

“你、你是...”

小丫鬟闻言，一把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张冷然无比的脸就显露了出来。

“火雨山庄，来收命的！”

下一刻，皇甫瑞只见得那女子一阵手起刀落，他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鲜血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时，他瞬间想起了无数回忆。

他想到小时候的兴庆宫，巍峨无比，白玉石阶层层叠上。可是殿前穿黄袍的人却被自己的父亲一把长枪穿过身体，血溅当场。而那个原本雍容华贵的女人也趁人不备一头撞死在了朱门之上，以身殉节。

那日的白玉阶被血溅染，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抹去。儿时的他不幸目睹到这一幕，随后便被奶娘急急抱着回了宫。后来成年，每当看到自己的父亲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期许他就心慌，他知道以他的作为，注定要叫他失望。

尤其是幕紫修的出现，更是令他不安。能力卓越便算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一见到他，他就会想起儿时的那场噩梦。

还有还？他为什么要还？不过就是成王败寇。怪只怪自己短命！想到这里他原本涣散的眼神不由的变的阴狠起来。可是当他脑海里浮现出紫衫女子的身影时，心中却止不住的悲哀。

“陛下，你都喜欢吃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是只要你做的都行！”

“我只会做莲子羹。”

“那也够了。”

...

“那碗莲子羹...无毒。”

...

妃月...

妃月。

即使那碗莲子羹有毒，那他依旧会吃。她做的东西，他怎能不受？只是，若这真是一场还债的戏码。

妃月，你可有想过自己？

你的那些债，又如何去还？

拿什么去还？

...

“是死透了，这皇帝也真是没种。还堂堂一代帝王，嗤。”擦拭完短刀，留下这一句刻薄的话语。长生殿便再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