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天审之门的事情发生时，左澜在虚空境内痛苦到给他下跪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自己在报复些什么呢？

气他将他忘了吗？可是打从一开始，都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爱上了他？原本就是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是他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无论他以前对自己做了什么。

都是他风祁墨活该。

想到这里，风祁墨的神色愈发的深了。

“风祁墨！你别和我拐弯抹角，你至少要坦诚的告诉我，告诉我一切！如果你的曾经真的与我有关，那它就是我所丢失的记忆。”

“它也是我的曾经，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知道？！本少爷虐也被你虐过了，你现在还特么给我摆谱装神秘？！真当我没脾气？！”他娘的，憋了这么久，他不想伺候了！

搞什么，被他拴在虚空境里变着法子的折磨，他左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真的欠了他一笔很大的债，按照他的性子，他就是死，也不会待在虚空境。

可都到现在了，这个人还在他面前装神秘。

装！

装！

装！

真是火死他了。

风祁墨看着他盛怒的样子，微微愣了愣随后坦然道：“左澜，那种曾经你如果忘了，就代表你根本不想记起。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至于为什么不想记起，无非是极度厌恶。所以那种曾经，现在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也无须想起。”

“现在你的债已经还完了，我们之前已经不存在于谁欠谁了。我答应你，会帮助林曦然他们，于此同时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在这段日子里，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说到这里，风祁墨又淡淡的笑了笑。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说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也透着别样的情愫。

澜澜闻言，蓦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音调陡然的拔高：“可怜？你一点都不可怜！风祁墨，你这样向我隐瞒只会让我继续痛苦下去！如果，你真的有这么仁慈，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招惹我！”

如果，他一开始就将他当成是陌生人，各过各的，没有交集。那么他也不会被抓进虚空境囚禁。他会这么一辈子都肆无忌惮下去。

可是，如今的他都已经开始试着妥协接受了，可他却口口声声的说让他不要管以前的事。

这不是很可笑吗？

他报复完，觉得索然无味后，就假惺惺的让自己不要再介怀。

可这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我...抱歉。”面对他的质问与愤怒，他无法反驳。

“嗤，你不必与我说什么抱歉！你只要将以前的事告诉我就好了。风祁墨，人的记忆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我没有理由逃避。你也犯不着说那些话。”

“我再问一遍，我和你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又欠了你什么？”

风祁墨见他坚持，心中一震，随后又对上他的眼睛道：“那你听好，我们的过去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的爱你，但你却不以为意。为此，我付出了堪比生命的代价。”

“被一个男人爱上，你肯定觉得怪恶心的吧。所以，现在想想我也不怪你。”

澜澜却被他的这一番话给震住了，半晌，他愣愣的开口道：“你说，你爱我？”

？！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吻你？恶趣味么？”

说实在的，澜澜认为就是这样。

变态不就是这样的么？

但话说回来，也不能说同性之间的爱就是畸形。

“所以，即使在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后，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折磨你。你只需要陪陪我就好了，时间也不会太长。”风祁墨如是说道。

而回答他的则是左澜久久的沉默。

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他虽然并不歧视这种感情，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还真是，太怪异了。

风祁墨这个人，讲实话，在见他第一眼时，他是对他有好感的。

毕竟左澜审美比较高，喜欢一切高颜值的东西。毫无疑问，风祁墨完全符合。

但前者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说没有阴影是骗人的。

“你不答应也无妨，说到底，我依旧会帮你。”风祁墨看他沉默的样子，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谈不上多失望。

然而就在风祁墨转身的一瞬间，左澜看着他颇为落寞的背影竟是破天荒的，想跟着上前。

一阵阵秋风吹过，远古天宫四周围绕着的密密匝匝的红蔷薇竟是在此刻迸发出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当这种香气萦绕在左澜的鼻尖时，几乎是在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脑中充斥了一股巨大的眩晕感。

嘭。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身子倒在了地上。

这声异响与此同时也惊动了前方的风祁墨。

“左澜！”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在他的耳畔响起，但此时的澜澜脑子里一片混乱，意识迷糊，很快便晕了过去。

而伴随着他的晕倒，那些他曾经遗忘的往事竟如潮水般涌上了他的心头。

...

如果说命运喜欢捉弄世人，那么风祁墨与左澜无疑是被前者玩的最惨的一对。

在千百年前的光元大陆，当左澜由经天地精华幻化成形后，便成了这世间堪称独一无二的精怪。

他有着着俊美的容颜，纤细的身材，与之相匹配的便是前者独有的傲气与戾气。

是的，与一般的精灵不同，左澜从现世的第一天起，就不曾对这个世间抱有过善良与仁慈。这与向往光明与爱的精灵完全不同。

他有一对虎牙，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但眸子里却总是折射出与之不匹配的戾气与狂躁。

他不喜欢遵守人间的规则，却极爱在红尘中游玩。

捣乱人间秩序，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但也正因如此，为四方势力捅了不少篓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有一天，他还是被从各处势力逮到了一个机会开始疯狂剿杀。

那时候的左澜，少年意气，再怎么说都是刚现世不久。无论再怎么聪慧都斗不过那些老奸巨猾之人。所以毫无疑问，中了陷进，并被要了大半条命。

然而，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

他遇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一袭红衣，眉眼间皆是一片明丽之色。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见到这个世间上最美的女子。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传说中的朱雀凤主，林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