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狂妃:太子别惹我
作者:留白 | 分类:穿越 | 字数:20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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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雷州刺史,妖风
雷州城,酉初,某处水盆羊肉摊边。
东陵清流同秀秀二人在那说书先生的招呼下,一前一左地坐在那说说书先生的桌旁。
而那说书先生,自招呼二人坐下起,就仍旧举着他那双竹筷,好似豪迈地扒拉着那盆里头的粉条羊肉,除了最初的那句好像是同他们说的一段话,还有便是那句“坐吧”便再无其它。
东陵清流同秀秀二人便就这么坐在桌旁,一举止有态,一靠姿随意地盯着那说书先生吃饭,而那说书先生就算被这二人瞧着也不见一丝窘迫之态,就跟叫人惊叹不已了。
二人眼见着那说书先生一碗水盆羊肉就要见底还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东陵清流伸手拿过本就搁在桌上的弯刀,起身便走。
而秀秀本还看着那碗水盆羊肉正走着神,听见边儿上“哐”地一声,忙回头看去,只瞧见人起身带起的黑色衣摆,其上还用红线绣着精致的绣纹,便也赶忙起身,将身后的长凳带翻了也不觉。
而那本悠哉游哉地吃着他水盆羊肉的那个说书先生,见这二人转眼间就要没影了,忙咽下方喝进口中的一口鲜汤,张口大喊,“他们是官家人!”
东陵清流闻言停住,而大步追上他的秀秀也叫他这一停,停得险些撞上人,让东陵清流抬手一扶,这才看看站稳。
而东陵清流这虽停住了,却并不往回去,只这么站着瞧那说书先生,问道:“官家人?”
“欸,是了。”那说书先生应一声,见那二人仍旧停在那处,边抬手招了招,道:“过来,过来说。”
这说书先生本也是东陵人的长相,偏清秀白净,也不知是迎得哪处妖风,偏留起了两撇小胡子,此时为叫他二人过去还轻轻笑了笑,并上那小小的招手,怎么瞧怎么像是个江湖骗子。
要不是今晨听过这人说的书,晓得此人到底是有些功底的,东陵清流早便将那盆子羊肉扣他头上扬长而去了。
饶是知晓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说书先生,东陵清流仍决心晾他一晾,省得届时一坐下又开始喝他的羊肉汤。是以,东陵清流仍站在原地,对着那说书先生问道:“官家人若好,为何人见着便逃;官家人若不好,为何有那样多人助他?”
“便只因着我们是外乡人?”东陵清流出声问,而那说书先生听此,仍旧坐在他那处长凳上,还对着他们招了招手,道:“这事儿要从现任刺史到任那时说起,站着听累得很,来坐,来坐。”
东邻清流见自己都这般问话了,那说书先生却仍旧坐在那处并不起身,想着这人该不是有什么隐疾,虽说今晨说书时也是坐着,可他身边也不见有何能利于行走之物啊。
莫非是有人同行,不过那人暂时走开了?便这般想着,东陵清流思索再三,便有走回了桌边,而边儿上跟着的秀秀见他回去,虽不知这一趟来来回回的是为何,但也跟着回去,在原先的地方坐下了。
二人坐下,便见那说书先生抹了抹嘴,直起身来,将手中的竹筷往那桌上一拍,捏着范儿说道:“二位坐好,此事且听我——细细说来。”
“好好说话。”
那说书先生才起了个头,而下一句也不过才张了个口,便被东陵清流一刀拍在桌上给憋了回去,一下没了方才端着的架子,微微躬了腰,说道:“现任雷州城刺史的丕大人,也就半年前,雷州城归属我东陵后没几日上任的。”
“那时的雷州城,虽说因着沐家军进城绝不动百姓之举无甚损失,但城里头都是西岐人,便算上与与西岐通婚的,因守城而留下的兵士,那这东陵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城刺史丕大人上任是为着我东陵,将此地自文字到通货,都真正变成我东陵的。”
“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丕大人想,也得要做得到啊。可这雷州城,别说通货文字了,一开始那是连说的是什么,丕大人都不算清楚。”
听那说书先生说到这处,东陵清流倒是颇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先前他走过的雨云二城一开始也有这一麻烦。而那二城的城刺史,要么是本就会些西岐语,将那地管得还算可以;要么就是找了个西岐人当师爷,被人唬着做了许多惹民怨之事,险些被城民掀了乌纱帽去。
“而且,我东陵沐家军虽未动这雷州城里一米一粟,但在人西岐人眼里,到底是侵占了他们土地之人,那心中有怨之人自是不在少数。”
那说书先生说着好似是渴了,单手举起那海碗喝了一口里头的鲜汤,撂下碗后抹了一把嘴,竟又将那双竹筷举起,重重拍下,手一抬又端了起来,唱道:“说到这处,那便不得不说说这城刺史的高明之处……”
“咳。”东陵清流不动声色地以拳掩唇地重咳一声。
那说书先生听着一声,才抬起的手又赶忙落了下去,本半张着的口也稍稍收了收,微微躬身接着道:“这丕大人到底是位大人,立马便想到了这应对之策。”
“虽说那时雷州城对东陵不满之人有之,但也不乏有许多心宽良善之人。由是,这位丕大人便先寻了一位西岐的教书先生来教自己西岐文,又托这位教书先生去寻几位愿来衙门做事的壮汉。”
那说书先生说到这处,一旁趴在桌上的秀秀想是听入了神,竟下意识便随着那说书先生问道:“为何寻的偏是壮汉。”
“欸,这位听客问得好。”那说书先生一被人接话,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那说书的范儿给拿捏了起来,四指捏起那双竹筷就对着秀秀那处点了点。
而前头坐着的东陵清流本也蹙眉思索着,却叫秀秀这一接话给听得一愣,瞪大眼看了过去。这说书的有个说书的样倒也罢了,偏你还真给听上了头。
耳听着那头的说书先生有了秀秀这一声捧得一下便止不住了,东陵清流无力扶了扶额,便随这二人去了,只当是白听了一场书罢了。
是以,那说书先生现如今没人拦着,连带着那声儿都敞亮了不少,便听他道:“前边儿说到这丕大人托那西岐的教书先生寻了几个西岐壮汉,便有听客问‘这是为何’。”
“是啊,为何呢?”秀秀问。
东陵清流:……
“问得好。这城刺史丕大人自个儿学这西岐语,那等学完再治这雷州城自是赶不及呀,由是这丕大人便先寻了几个可信的西岐人,先代为管治这雷州城。”
“那先前有听客又问,这丕大人为何寻的都是壮汉。”
“是啊,为何呢?”秀秀问。
东陵清流:……
“问得好。因着此处西岐人居多,虽有留下守城的兵士,可若届时有了冲突,那不论谁对谁错,便都是我东陵欺压他原先西岐的百姓,这民怨之大自是不可估量。”
“是以,这城刺史丕大人寻了几个西岐壮汉,叫其先管治这城中的商货物价,顺带着流通咱东陵的银钱,并将其命名为‘雷州治安卫’。”
“而那教书先生,则帮着教授东陵文字,并着劝导那些个心中有怨之人。”
“哦原是这般。”秀秀很是给面儿地应道,那说书先生听着也很是自得地扬了扬头。
而东陵清流稍稍等了一会儿,见他好似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这才开口问道:“那城中人多躲他们作甚。”
这说书先生正说在兴头上,忽又听人问,一时间没注意这说话人是谁,便有捏了那双竹筷,对着人一指,道:“问得……”
可惜他这才一看过去,就见那人的手便当着他的面,这般大咧咧地搭在了桌上放着的弯刀上,吓得那说书先生面色一白,当即便折了那一双竹筷丢尽了面前的空碗里头。
而后才低头弓腰,小声说道:“虽说有了治安卫,但总有些不信邪的,仗着自己有那么些便利,便在街头随意喊价,也就能诓骗些外乡人。”
“而治安卫见着了便会收了那些人的东西,并将人带进去关个两三天长记性。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可不得见着就跑么。”
“那敢情这治安卫实际上还挺深得人心的呗。”东陵清流想起先前被群起而攻之的景象,不禁笑道。而说书先生听这话仍旧老实,答道:“这治安卫平日里头无事的时候便会帮着邻里邻居做些事,是以这街坊百姓还是很乐意同他们相处的。”
话到这处,东陵清流想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至于那少年的事,倒也不急。
而另一旁坐着的秀秀见东陵清流看向一旁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并没有再开口询问的一丝,自己便扭头同那说书先生说话。
“说来,雷州城这地好东西是有不少,可好像没什么人听书啊。这又赚不到银钱又没有听客的,先生来此处做什么。”秀秀问道。
“唉。”好似让秀秀说到了什么伤心处,那说书先生叹了一口气,哀伤道:“我本想将我东陵这一瑰宝传入西岐,叫西岐百姓也能享受我东陵之乐,哪想……”
说着,这说书先生便起了身,一面往外走去,一面摇头叹息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眼见着,那说书先生便走远了,东陵清流回过神来时便正见着这一幕,见那说书先生竟起了身,小声惊叹一句,“他竟是个能走的。”
而后便拍拍一旁的秀秀,道:“行了,我们也走罢。”
说着,二人便起了身,转身之际正巧遇上了这处摊主,只听他道:“水盆羊肉一百五十文,竹筷十五文,共计两百文。”
秀秀闻言当即怒道:“别当我不知道你多算了。”
“哦,方才各位拍桌,还有这姑娘弄翻了凳子,则里头修补,三十五文。”那小贩笑道。
东陵清流静静瞧着那本就不大整洁的桌面同凳面,心中冷笑,说书的,盼着别叫小爷再见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