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兰迪……”面对救下了自己的伊修兰迪，圣光灵神感到非常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说一些像是‘我不用你来救’这种既不识好歹也不知所谓的话，他知道自己接不下圣谕邪魇的那一击，虽然他自信在全力招架的情况下不至于被当场杀死，但是像上次那样被打到残血昏迷也是在所难免。

至于此时圣谕邪魇对他的嘲讽……他不吃。

听到圣光灵神的询问，伊修兰迪也是实话实说，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谱尼前辈的吩咐罢了，无需如此惊讶，无论是我的父亲，亦或者是谱尼前辈，他们都已经恢复了意识。”

“而且，虽然理念不合，但我不得不承认，身为圣殿英雄的你们对于这个宇宙而言是有着积极意义的，我们混沌教派追求的是新秩序，而非毁灭和杀戮，也许，我未来会针对英雄圣殿，但却不会伤害圣殿英雄团。”

“……英雄圣殿……圣殿英雄团……没想到，你这样的年轻人居然这么了解我们。”重生之翼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伊修兰迪居然知道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一般人，哪怕是精灵王，也并不清楚何为英雄圣殿和圣殿英雄团的区别，毕竟，这两个词所代表的东西‘虽然相同、却又不同’。

这时，混元天尊插话道：“呵呵，的确，这个家伙可是连我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要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被你们三个家伙驱逐掉的呢。”

听到混元天尊这稍微有些阴阳怪气的指责，重生之翼说道：“对于你的事情，天尊，我很抱歉。但是我们并不后悔，你须知道，你所追求的力量的尽头充斥着鲁莽和独断，甚至有可能让你是非不分、不择手段，为了防止你酿成大错，我们才会事先将你驱逐。”

“是么？这么说来，你抵达力量的尽头了？”混元天尊没有再纠结对方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那种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即使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又何妨？更何况，这个世上又不是真的没有愿意信任他的人。于是，他选择在重生之翼话语当中的另一个方面挑刺，并释放出了全部的威势，好让重生之翼清晰的感知到了他现在的力量。

“我不会质问你们缘何不愿意相信我，只是好奇，你们缘何不理解力量之所重？是身处高位太久了吗？可是为何瀚宇却并没有如同你们那般‘高傲’？”

“……基于我们个人，我们都愿意相信你，即使是天启也是一样，但是，为了这个宇宙，我们不敢，天尊，你如今已经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实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此时拥有这等实力的你，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你，那么你又会对这个宇宙造成何等巨大的损害呢？要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即使是我、灵神还有天启联手，也未必能够阻止你。”

而自从嘲讽完圣光灵神之后也没有再说话的圣谕邪魇这时却突然对着重生之翼反驳道：“偷换概念而已，重生之翼，你们无非只是在恐惧罢了，你们恐惧着自己的同伴会迷失在追求力量道路上、恐惧着自己有朝一日会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

闻言，圣光灵神回答道：“恐惧……或许是吧，人都会恐惧，无论是你还是我，亦或者神灵也是一样，如果是基于天下苍生着想而产生的恐惧，我并不认为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是啊，我也知道，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但是，你们至少应该为仓促的给一个无罪之人下达判决而感到愧疚。”

听到圣谕邪魇居然会替自己说话，混元天尊也不免感到疑似意外，‘话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一刻，圣光灵神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当年发生的事情，又回想起前段时间瀚宇星皇和自己交谈的关于‘自己已经无法再理解的东西’的话题，“……或许，你是对的，混元天尊或许无罪，他的理念或许也并无过错，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就是将他驱逐！”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认为自己并没有代替宇宙苍生承担责任的资格，哪怕是英雄圣殿也没有。

沉默许久不敢插话的启灵元神此时也忍不住说道：“这位……天尊曾经的朋友，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天尊的力量，我的家园、甚至是我们的宇宙，都有可能会被恶神毁灭、沦为惨烈的人间炼狱，我相信天尊是正义的，也相信他的正义。”

闻言，圣光灵神若有所思，而这时，他突然又听到伊修兰迪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让他非常熟悉的话……

“圣光灵神前辈，莫以为光，就不可以复仇；莫以为光，就会被黑暗吞噬……这句话，你应该很熟悉。”

那是曾经愤怒执剑的圣光灵王所说过的话，事到如今，似乎又成了对他过去行为的职责，是啊，‘光’，指的可不只是能量，凭什么只有他可以说自己是光、不会被黑暗吞噬，却又否认别人是不会被‘黑暗’吞噬的‘光’，这确实是没有道理的……

随后，圣光灵神对着混元天尊说道：“或许，当时的我，并不应该指责你为‘正义的耻辱’。”

在混沌魔君横空出世之后，也在某种意义上佐证了力量的重要性，也就是说，其实混元天尊的正义观并不存在问题，而且，现在混元天尊这副样子……显然已经通过某种手段驾驭了混沌之力，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迷失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哪怕他曾经被丢进充斥着死亡、冰冷、痛苦和悲恸的八荒之地。

“哈哈哈哈！圣光灵神，事到如今，你觉得这样的道歉还有用么？我的复仇不会停下，天启帝君也早就已经吃到了苦头，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两个，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们的。”

面对混元天尊冷冽的目光，圣光灵神毫不畏惧，“随时恭候，我承认，你对我们的复仇，并无不合理之处。”

“你们……哎。”重生之翼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他可无法再和以往那样拉架了，因为他也参与了，‘不过，看天尊的气息，似乎并没有抛弃正义，这样再好不过了……而且……’

他看向了伊修兰迪。

‘明明那两位都已经恢复了意识，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吗？或许，这一次，真的不会爆发战争了，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